第3179章 再靠近點
魔鉞苦笑，「這混小子的命真硬，折騰這半天，終於要死了嗎？」
小劉忍俊不禁，「這位大哥，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希望他立刻死掉啊。」
魔鉞笑道，「倒也不是希望他立刻死掉，只是看著他受到重創之後，毫無生還的可能，不如就此斷氣算了，省得活著，再經受折磨。」
路飛笑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與其被死亡的痛苦折磨半天，不如就此斷氣算了，早死早解脫。」
魔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可能對於死者的親屬來說，是萬般的捨不得，可是我感覺，不如讓他死了算了，省得他在咽氣之前還要遭罪。」
路飛笑道，「這些都是你個人的想法，可是對於善良的仔仔來說，當然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再多撐一會兒了。好了，我現在接著往下講。儘管在這種時候，說真話是會更令人感到絕望，可是仔仔還是不得不把真話告訴他，是的，因為生命正在從你身上緩緩地消逝，隨著你的生命體徵逐步變弱，你的體力也會越來越弱，到最後，你的心臟會停止跳動，呼吸會停止，一切生命活動都會結束。混小子皺眉，難怪呢，我感覺自己的心越跳越慢，好像馬上就要停下來似的。仔仔，你見過鐘擺嗎？仔仔驚道，鐘擺？你咋會忽然想起鐘擺呢？混小子長嘆一口氣，以夢幻般的語氣說道，現在我的心臟就像鐘擺一樣，擺過來擺過去，擺動的幅度一次比一次小，很快就要停擺了。我明白，我悲劇短暫的一生很快就要結束了。在我的生命即將結束的一霎那，我還有個小小心愿，就是想知道——話說到這裡，混小子再次說不下去了，這一次，咳得更凶了，仔仔想把他的頭扶得高一點，結果卻看見一股血泡從他的喉嚨里冒出來，驚慌之下，鬆開了手，於是乎，混小子的腦袋重重地摔了下來，磕在地上，發出咚地一聲，那一口血泡也就此嘔了出來，全都噴在了地上。此時的混小子，似乎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癱在地上，不住地咳嗽。仔仔嚇得不敢動彈，猶豫半天，才敢走上前去。混小子趴在地上，整個人軟趴趴地貼在地上，似乎他連支撐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有。此時，他趴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如同一條疲憊的老狗即將快要斷氣的模樣，仔仔看得很是心疼，急忙走過去，蹲下身子，低聲安慰道，先別說話，休息一下，你就能感覺好一點。此時，仔仔盡量揀選合適的詞，委婉地勸說他，以免引起他內心的情緒波動，不過，仔仔看得出，他馬山就要咽氣了，也許就在下一秒，他就會永遠地把眼睛閉上了。此時，仔仔很害怕，很想掉頭就走，但是他看見昔日好兄弟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又壓根挪不動半步。他哪能就這麼把兄弟扔下不管呢？而且混小子之所以搞成這樣，跟他有很大的關係。混小子一直趴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他一直低著頭，仔仔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頭頂那個不斷往外冒血的窟窿，仔仔強忍極度的恐懼和噁心，低聲問道，好兄弟，你感覺好點沒？混小子艱難地抬起頭來，凝視著仔仔，張大嘴巴，似乎要說什麼，可是他力氣又不夠大，似乎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了，他艱難地伸出一隻手，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正在說話，仔仔通過他的口型辨別出，他在說，過來。說真的，混小子的臉跟死人臉一樣，臉色刷白，鮮血和腦漿沿著他的臉頰緩緩地往下滴，更為瘮人的是，他的嘴裡一直咕嘟咕嘟地冒著血泡，鮮血把他的牙齒和下巴都染成了紅色，再加上他那雙血紅的眼睛和頭頂上窟窿，他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怖。仔仔仍舊故作鎮定地苦笑，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說過來，你想讓我靠近點，對嗎？此時，已經說不出話的混小子吃力地點點頭。仔仔發現他目光中生命的跡象越來越淡，不忍心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往前湊了湊，又靠近了些。可是混小子依舊給他打手勢，叫他再靠近一些，仔仔被他急切的模樣給嚇住了，不過，仔仔還是繼續往前靠，混小子艱難地伸出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再指著仔仔的耳朵，樣子很著急。仔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嗯？好兄弟，你是希望我把耳朵貼在你的嘴上嗎？混小子吃力地點點頭。仔仔故作輕鬆地大笑，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跟我咬耳朵，因為你現在力氣不夠，說不出話來，所以希望我把耳朵貼上去，這樣能聽得清楚一點。對不對啊？混小子再次點點頭。仔仔雖然裝出很輕鬆的模樣，心裡卻開始打鼓，心說這傢伙一直就想殺了我，他現在馬上就要斷氣了，還要讓我貼他那麼近，不是又要耍什麼幺蛾子吧？可是眼下，這個即將要斷氣的傢伙還能耍啥幺蛾子呢？然而，混小子顯然沒打算給他時間猶豫，就在他躊躇不前的時候，混小子繼續朝他招手，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是在說過來，過來啊。仔仔發現他的瞳孔再次放大，目光也開始變得渙散，看東西已經不聚焦了，他目前的樣子跟屍體也沒啥兩樣，除了眼珠還在緩慢艱難地轉動，嘴巴還在不斷開合之外，從他身上似乎已經很難找到生命的跡象了。他不斷開合的嘴巴，似乎正在喃喃地說著什麼，可是由於他力氣太小，只能看見他的嘴巴在動，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這一次，仔仔盯著他的嘴巴，看他的口型，也猜不出他想表達什麼。混小子見仔仔無動於衷，著急了，用盡平生最後一點力氣，艱難地朝仔仔招手，示意仔仔把耳朵貼在他的嘴巴上。仔仔知道他馬上就要咽氣了，只好嘆口氣，把耳朵貼在他正在不斷滴血的嘴巴上，儘管這麼做，心裡既噁心又彆扭，仔仔怕他傷心，還是照做了，由於是耳朵直接貼在他的嘴上，這次，仔仔終於能聽清他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