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0章 打人的前兆
魔鉞笑道，「看來這位父親打人的前兆已經出現了。」
路飛笑道，「是的。當時小寶的父親眼睛是紅的，臉也是紅的，顯然是喝高了。以前，他父親每次喝到這個程度就會立刻動手打人。所以這次，小寶擔心他父親還會動手打人。好了，我現在接著講故事。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以前父親揮動拳頭追著打母親，母親嚇得滿院子跑，邊哭邊跑，可是父親壓根不懂憐香惜玉，握著拳頭，窮追不捨，只要抓住母親，一頓暴打是免不了的，好幾次，我追上去，想要救母親，被父親一腳揣開了。母親也在前面扯開喉嚨哭喊，孩子，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啊。母親的哭喊聲還縈繞在我的耳際，可是父親剛才所說的話，讓我感覺很隔膜，因為，根據父親的描述，女人是一種可怕的生物，甚至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但是，現實中的女人，我所能接觸到女人，我的母親卻是一個溫柔善良受盡父親欺負的女人，我的母親為什麼會跟父親的描述有著這麼大的差距呢？哦，對了，我忽然又想起，父親剛才說，母親是個笨女人，而笨女人生來就是被男人們欺負的，只有聰明女人才懂得駕馭男人，聰明女人知道如何把男人變成自己的奴隸，她們不用工作，每天只需要穿著睡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行。看來聰明女人才是父親剛說的那種比猛獸還要厲害的生物。我看著父親喝酒，心煩意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啪嗒一聲響，身後不是堂屋的方向嗎？我扭臉一看，正好看見堂屋裡一個人影一閃，嚇得我驚呼一聲，媽呀，屋裡有人。父親訓斥道，大半夜的，你鬼叫個啥，屋裡有人不是很正常嗎？你後母和妹妹不全都在屋裡嗎？我自知唐突，不過，依舊睜大眼睛，看著堂屋黑呼呼的門。此時，堂屋的門是開著的，由於屋裡沒有開燈，我看不清屋裡究竟有沒有人，就在我認為自己眼花的時候，后媽面無表情地從屋裡走了出來，徑直地走到父親跟前，停住腳步，不悅地道，都幾點了，你咋還在喝酒呢？父親看見后媽黑著臉，呵呵傻笑，嗯，今天高興，多喝點。后媽厲聲道，你知道今晚是啥日子嗎？父親笑道，啥日子？后媽怒道，今天可是咱倆的新婚之夜，你居然把我一人晾在屋裡，自己坐在這裡喝酒？你腦子有問題吧？父親笑道，好好好，對不起，我這就跟你回去睡覺。后媽冷哼一聲，扭扭嗒嗒地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看我一眼，那眼神里有著一種我所不能接受的東西，說不上是嫌棄還是鄙夷不屑，也許是兼而有之。那是一種虎狼一類的猛獸看著小羊羔的眼神，我看著她，感覺不寒而慄，當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因為我還陶醉在婚禮酒桌上她給我夾菜的美好回憶當中。后媽回到堂屋之後，父親抓起酒瓶，一飲而盡。然後他把空了的酒瓶隨手一扔，嘩啦一聲，酒瓶撞在圍牆上，撞了個粉碎，看著圍牆邊新添的一堆玻璃渣子，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我忽然想起以前，每次父親動手打母親之前，都會做這個動作，先是把酒瓶里的酒全都幹了，然後把酒瓶一扔，隨後，我的母親就要遭殃了。等於說，父親幹掉瓶中酒和摔碎酒瓶，就是他打人之前的信號。可是現在，生母已經去世了，院子里只有我一人，我嚇得縮成一團，蹲在地上，父親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朝我走過來了，我嚇得站起身來逃跑，可是我家的院子本身就不大，再加上我年紀小，腿短，任憑我怎麼跑，也不可能跑得過父親，我在院里跟父親玩了一通躲貓貓之後，終於因為體力不支，被父親追上，他一把抓住我，厲聲道，小寶，你跑什麼？看著滿嘴噴著酒氣的父親，我嚇得瑟瑟發抖，只得據實相告，我擔心父親打我。父親哈哈大笑，我打你？誰說我要打你了？我抓你是為了讓你趕緊回屋睡覺去，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需要多睡覺，如果睡眠不充足，會影響到身高的。如果你長不高，就娶不到漂亮老婆了。這下，我徹底懵了，啊？這麼嚴重啊。那我現在就回屋睡覺去。父親笑道，這才乖嘛，快去睡覺去。我嗯了一聲，立刻撒腿朝著自己的小屋跑去，我的小屋在堂屋邊上，跟父母所住的堂屋只有一牆之隔。回到自己的小屋，我立刻躺在床上，鑽進了被窩，可是因為太緊張了，人雖然躺下了，心還在怦怦亂跳，我扭臉看著窗外的月光，卻怎麼也睡不著。我忽然很想知道，父親接下來會做什麼？今晚可是父親的新婚之夜啊，每次村民們說起新婚之夜洞房啥的，男人們都是一臉猥瑣的笑容，女人們則是羞答答的，有關於洞房的事，我問過父親，被父親罵了一頓，問母親，母親死活不肯說，只說等我長大就全都明白了。我也問過其他村裡的長輩，可是長輩們的回答都是回家問你父親去。嗨，不就是洞房嘛，居然沒有一個人肯告訴我，父親今晚不就要洞房嗎？既然他死活不肯告訴我，那我乾脆偷看得了。在農村，偷看洞房不算啥大事，村裡誰家娶媳婦，保准當晚就有人趴窗台上偷看，被偷看的新郎新娘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認真，至多是罵兩句完事了。因為這是一種習俗，可是眼下，我可是要偷看自己的親生父親洞房呢，這種感覺真的既新奇又刺激，我再也睡不著了，騰地一下，坐起身來，穿好鞋子，輕手輕腳地朝著屋門走去。透過門縫，我看見父親背對著我站在月光下，不知在想什麼，我很想喊他一聲，然後跑出去，可是我忍住了，既然打算偷窺，現在當然不能露出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