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0章 初來乍到

  魔鉞笑道，「我現在才感覺到廠長夫人的殘忍和可怕，她居然逼著香香回到鄉下去。」


  路飛笑道，「香香原本就是一個鄉下姑娘，在廠長夫人看來，一個鄉下姑娘，哪來哪去，似乎是天經地義。況且說實在話，以香香目前的生活能力，她也無法繼續在城裡生活呀。她的身體被毀成那樣，她根本就無法工作，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怎麼生活呢？」


  魔鉞苦笑，「是的，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哪怕只是找一份粗活干，比方說洗碗工什麼的，估計人家也不會用她，因為她的手一到陰天，就疼得不能彎曲，手指都不能動還怎麼幹活呢？這個傻丫頭，做人家的小三，把自己都給害了。折騰出一身病來，圖的是什麼？」


  路飛笑道，「圖一時的痛快和享受唄，畢竟被男人包養，不用自己去辛苦打拚了，這種包養生活，自然比辛苦打工的生活強多了。殊不知，圖一時的小便宜，換來終身的悔恨。好了，我現在繼續講故事。小飯館里很暖和，老闆娘煮麵的大鍋就支在店中央，爐火的溫暖輻射到整個小店裡，爐火的光把每個人的臉都映得紅彤彤的。店裡的人全都心情很好，他們大聲地談笑，似乎從來都沒有任何煩惱。香香吃完面，坐在熱氣騰騰的小店裡不肯離開，她獃獃看著那些說說笑笑的食客，心裡滿是羨慕，生活在城裡就是好啊，每天可以坐在熱騰騰的飯館里吃著香噴噴的麵條，如果能每天這樣生活該是多麼的開心啊。那時候的香香，剛從鄉下來到城裡，第一次見到寬闊整潔的街道和鱗次櫛比的店鋪，以及城裡穿著時髦的男女，她很是羨慕。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成為城裡人的想法就牢牢地攫住了她。那些從城裡打工回來的姑娘小伙，他們全都說著普通話，穿著時髦的衣裳，說著最新奇的見聞，一直以來，她都是說著土氣的鄉音，為了向城裡人靠攏，她甚至專門跟電視里播音員學說普通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向城裡人靠攏。現在終於到了城裡，周圍都是說著普通話的男男女女，她感覺新奇有趣。當時她就在想，既然她已經來到城裡，就絕不回到那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子里去了。當時的她還是滿懷夢想的小女孩呢。她以為城裡會有她的白馬王子，會有她想要的一切，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她的臉，首先工作不是立馬就能找到，所謂的下了火車馬上就能找到包食宿的工作簡直是天方夜譚，至少對於她這個年僅十四歲的未成年人來說，是不存在的。那天，她待在飯館里，坐在溫暖的爐火邊，直到天黑才拎著自己的小箱子離開，當時天快黑了，她再次回到街上，此時，華燈初上，五光十色的街燈炫目迷人，這是鄉村所見不到的，鄉村的夜晚是靜謐的，靜的有些駭人，而且鄉村的夜晚是沒有燈的，只在村口有一盞昏黃的燈，還是一盞舊時代的馬燈，據村長說這盞馬燈還是抗日戰爭時期留下來的東西，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這盞馬燈可是給解放軍照過亮呢，儘管經過幾十年歲月的洗禮，馬燈的外殼早已是銹跡斑斑，燈泡也換了不知多少個，可是這盞馬燈依舊被掛在村口，忠實地履行著它的職責，盡心儘力地給晚歸的村民照亮。香香每天晚上從自家的窗台上看見那盞燈光昏黃的馬燈，心裡都不禁湧起一陣暖意，寒夜裡的一盞馬燈，即使是燈光晦暗不明，可是它依舊給急著趕路回家的村民以溫暖的感覺。然而現在，香香站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頭，憶起那盞馬燈，忽然感覺那馬燈的光亮是這麼的不值一提，在璀璨閃爍的霓虹燈面前，馬燈昏暗的光線，屁都不算。都市的夜晚喧囂浮躁，把她心底那根不安分的弦徹底挑動起來了。她想起村裡的夜晚只偶爾有幾聲狗叫和野貓發春時發出的嗷嗚聲，然而，城裡是不一樣，城裡的夜晚跟白天一樣熱鬧，似乎夜晚比白天人還多，即使到了夜裡，馬路上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汽車喇叭發出刺耳的聲音，街上人聲嘈雜，香香傻呼呼地站在街頭，已經忘卻了夜晚的寒冷，城裡的喧囂雜亂居然讓她生出一絲溫暖的感覺來，香香拎著自己的包裹，傻笑，這才是我理想中的居住地啊。香香沿著街道往前走，那條街並不長，她沒費多大勁就走到街道的盡頭，街道的盡頭是一個十字路口，她在路口徘徊半天，一個好心的警察叔叔走過來問她需要幫忙嗎？她尷尬地笑笑，說自己需要一份工作。警察叔叔怔住，苦笑道，孩子，工作的事，我可幫你安排不了，你得憑著自己的本事去找，不過，這座城市只接納努力工作的人，只要肯甩開膀子努力幹活，相信你會賺到你想要的一切，至少溫飽不成問題。警察叔叔說完，看看她手裡拎著的大包，咳咳兩聲，姑娘，你看上去像是剛從外地來的，如果你是從外地初來乍到，我想你首先應該先找一個旅館安頓一下，先住下來，再說工作的事。香香聽見旅館二字，驚得合不攏嘴，她之前找過旅館，旅館的價格是二十塊一晚，只是一個床位，就需要收二十塊。她現在只有不到兩百塊了，哪裡有錢租床位呢？她沿著那條街走到第四個來回的時候，忽然發現十字路往東一點，大約離著路口二三十米遠的地方，立著一個燈箱，燈箱上寫著三個鮮紅的大字——洗腳房。香香感覺很奇怪，自己在這條街上都走了三個來回了，愣是沒發現這裡有一個洗腳房，怎麼走到第四回的時候，會忽然發出冒出這麼一個招牌呢？當時的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看見那個鮮紅的燈箱招牌，她完全沒有多想，反而感到好奇，嘖嘖，這城裡人就是會享受，不就是臭腳丫子嘛，還專門花錢跑到外面的店裡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