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3章 摘下面具
這一次，路飛依舊是不停歇地講了下去，似乎並不想給魔鉞發表意見的機會。
「看著那對男女吵得一股勁，我卻感覺很納悶，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還24小時戴著，連晚上睡覺都得戴著？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呢？說實話，聽他們吵得越凶，我心裡的疑問就越多。不管那東西是什麼，24小時戴著也太麻煩了吧？可是他們又提到戴上那東西之後，可以避免有毒氣體對身體的損害。這究竟是啥東西呢？原諒我當時還年幼，見識不足，實在想不出那會是什麼東西。就在我挖空心思琢磨的時候，那對男女忽然扭打起來，其實也不算是扭打了，只是忽然開始動手了。就聽見那女的惡狠狠地道，我已經夠了，今天我必須摘了它，每天戴著它，憋悶得要命，再這樣下去，我早晚會被這玩意給悶死。與其悶死，不如被這裡有毒的氣體毒死算了，橫豎都是死，還不如選個痛快的。女的說完，忽然伸手，似乎是在撕扯麵部的什麼東西，因為他們一直背對著我，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猜測他們在幹嘛，男的怒道，你幹什麼？那東西絕對不可以摘下來的。倆人拉拉扯扯的，居然一起轉過身來，這下，我才看清他們的樣子，說實話，我看清他們的臉之後，嚇得差點沒從牆上跌下去。倆人臉上都戴著防毒面具，那防毒面具的過濾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我那時候還小，根本沒見過防毒面具，也更不知道這種面具是某些在特定環境里工作的人必須佩戴的一種面具，當然也更不知道這種面具是用來過濾空氣的。我只記得當時是真的嚇壞了，差點摔下去，我嚇得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出。那對男女只顧著撕扯，壓根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女的冷笑，老公，我真的夠了，每天戴著這玩意，這根本不是人過的生活啊。你說咱倆24小時戴著這東西，就跟牲口戴著的橛子一樣，有啥區別嗎？咱倆現在有錢了，根本不必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男的勸道，親愛的，我剛才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一個有理想的人，我的目標是在全國各地都開分廠，想想看，如果全國各地都有我的分廠，那我就是個大老闆了，如果我成了大老闆，那麼我成為全國首富的願望不就會很快實現了嗎？恩哼，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先成為全國首富，再成為世界首富。老婆，相信我，我絕對可以做到。女的使勁搖頭，夠了，別再跟我說你的那些狗屁理想了，我不要聽。我現在只想活下去，我知道你喜歡錢，你想要很多錢，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要錢做什麼？老公，我現在要的是活下去。而且我要摘掉這個玩意，體體面面地活下去。我想你懂我的意思的，咱倆只有回到城裡，才可能恢復之前體面的生活。現在這樣，叫生活嗎？活的簡直跟狗一樣啊。男的嘆氣，老婆，別再鬧了，我知道你待在這裡不開心，我已經竭盡所能地幫你調節了，你說每隔三天回城裡住一晚，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儘管每次回城裡，都需要花費兩個鐘頭，如果不是因為你，我都懶得回去，我現在是一心撲在事業上，什麼都不想。我只想賺錢，錢才是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女的冷笑，錢是好東西，沒錯。錢的確是好東西，可是，命呢？你的命呢？你有想過嗎？男的有些不耐煩了，厲聲道，夠了，我不想再吵架了。我的目標和計劃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馬上要在鄰村開設分廠了，你是我的老婆，是我最親的人，你必須無條件地支持我和陪伴我。女的搖頭，不！真是太抱歉了，我實在是不能再陪你了。我每天戴著面具，你大概很久沒見過我的模樣了吧？那麼現在，我就摘了這個可惡的面具，讓你看看我的樣子吧。男的驚呼一聲，使勁擺手，親愛的，別亂來啊，那個面具是不能摘的，醫生叮囑過咱倆，難道你全都忘記了嗎？女的哈哈大笑，老公，虧你還記得醫生的叮囑呢，真是不容易，醫生還叮囑咱倆遠離充溢著有毒氣體的環境，你咋忘記了呢？你待在這裡樂此不疲，完全不想回到城裡去，這個又作何解釋？你說你把醫生的話當回事了嗎？男的嘆氣，老婆，我知道你受了好多的委屈，我都記在心裡，我會一一回報你的。我給你買最貴的戒指，對了，是鑽戒，據說，南非的鑽石純度最高，那咱們就買南非鑽石給你打造一枚戒指吧。你看怎麼怎麼樣？女的哈哈大笑，我的傻老公，我現在擔心的是，咱倆還能活多久，在這種充溢著毒氣的環境里，到底還能撐多久？如果我過不了仨月就死了，那麼我即使是戴著世上最貴重的首飾躺在棺材里，又有何意義呢？男的怒道，夠了，咱們還能好好說話嗎？正好好地聊著天，你咋又說這種喪氣話呢？什麼死不死的，我不許你把死字掛在嘴邊。女的冷笑，老公，你就是不肯面對現實，剛才我說要摘下面具，讓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那麼現在，我就摘下面具，讓你看看我的臉吧。男的驚呼，不要，別摘面具，這裡的空氣有毒，你會中毒的。話音剛落，女的已經把面具給摘了下來。我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會有著姣好的容顏和柔媚的眼睛，可是我哪裡想得到，面具下面的臉，皺紋叢生，色斑滿臉，還有一雙衰老渾濁的眼睛，
那哪裡是一張年輕女人的臉，那分明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老嫗的臉。看見這樣一張臉，我和那男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驚呼，所幸，那男人的聲音比較大，把我的聲音給蓋住了，而且廠房裡隆隆的機器聲，也嚴重地干擾了兩人的聽覺，以至於他們並沒有覺察到我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