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9章 又來了
魔鉞嘆氣,「這隻野貓,嘴巴真饞,人家都對它這麼凶了,它咋還不走呢?」
路飛苦笑,「這小貓,它在乞求,乞求那人賜予它食物,只可惜,它求錯了對象。那人是一個冷血動物,而且陰險可怕。」
魔鉞苦笑,「這隻小貓大概是因為平時經常被人類餵食,好心地照顧,所以對那人的咆哮吼叫,完全不當回事。」
路飛笑道,「好了,你還是繼續聽我說下去吧。看著窗下的一大堆雜物,我有點犯愁,說真的,如果我老婆不走的話,我家窗下肯定是乾乾淨淨的,她雖然脾氣不好,喜歡嘮叨,可是她很勤快,只要她休息在家,她會立刻做大掃除,把整間屋子清理一遍,那時候,我家的地板,包括窗玻璃都是一塵不染的,床單枕套沙發巾都是每周必洗的,誰到我家串門,都會豎大拇指。現在,她一走,一切都完蛋了,我的床單被罩至少有倆月沒洗了,沙發巾上次的清洗時間應該是三個月以前了。也許更久,我實在記不清了,她走了之後,我似乎一下子失去記憶了,也忘記時間的流逝,一晃,居然三年過去了,三年啊,我沒有一個女人陪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看著那堆垃圾,再次想起了她,如果她在的話,一定會把屋裡屋外全都清理乾淨,她是個有潔癖的人,見不得一點垃圾。哪怕我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油漬滴到衣服上,她也會數落我半天。就在我盯著那堆雜物發獃的時候,雜物堆里忽然傳出輕微的喵嗚聲,除此之外,還有悉悉索索的響聲,我聽見這些動靜,立刻感到怒不可遏,是那個畜生,一定是它,聽它這麼叫喚,似乎是在求我放過它,沒門兒,一個打攪我睡覺的小畜生,我非一棍子打碎它的腦袋不可。我再次用棍子敲著石板路,怒吼道,滾出來,別等我找到你,一旦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我想它肯定是被我的怒吼給震懾住了,因為雜物堆里瞬間沒了動靜。不過,我可以肯定,它還在雜物堆里,因為我沒看見它出來。我走到雜物堆跟前,蹲下身子,輕聲喚道,親愛的小貓,喵嗚,出來啊,只要你出來,我就給你小魚乾。我當然是在騙它,這半天,我一直拎著棍子,就等著它一冒頭,我就敲下去。這個小混蛋,我非得敲死它不可。它當然不是笨蛋,知道我是在騙它,死活躲在雜物堆里,不肯出來,我和它僵持了好一會兒,它似乎打定主意,一直躲在裡面了,任憑我怎麼巧舌如簧地勸說,這個小混蛋依舊是不肯出來,我實在是等不及了,只好動手,把那些雜物一一挪開,這些雜物,大部分都比較輕巧,比較方便挪動,可是雜物下面有幾個箱子,還是比較沉的,箱子里都是我修車用的工具,工具舊了,我也買了新工具,可是舊的卻捨不得扔,就全都堆在窗下,一直打算賣給賣破爛的,卻總是忘記,每次賣破爛的來了,我都喝得醉醺醺的,懶得出去。對了,自從她離開之後,酒就成了我的女人,日夜陪伴著我。修車的工具都是些鐵坨子,每一把都沉甸甸的,要想把這些箱子都挪開,著實得花費不少力氣,可是,還沒等我把這些箱子全都,那畜生忽然倏地一下,從雜物堆里竄出來,一溜煙消失在夜色里。我看著它的小小背影,跺著腳罵道,小畜生,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非殺了你不可。那晚,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偏偏這個時候,那些可惡的野貓又開始嗷嗷地叫春,搞得我更加睡不著了,於是我爬起來,從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咕咚咕咚地灌開了。三年了,我一直是這樣過來的,每次一想起她,我就拚命喝酒,醉了,好睡覺,醉了,也讓我不用再想她。思念一個人是痛苦的,尤其是你愛那個人不愛你。這三年來,我和她之間斷斷續續的,還有聯繫,可是她始終不肯再回到我身邊來。那一晚,我一邊聽著窗外惱人的貓叫春的聲音,一邊喝著悶酒,直到天亮才和衣睡著了。其實我並不是嫉惡如仇的人,那晚之後,我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人類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貓騷擾,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就在那晚過後的第三天夜裡,還是同樣的時間,我躺下,剛準備睡覺,忽然再次聽見那熟悉的咔噠聲,當時我的神經立刻就繃緊了,渾身的血液全都湧向腦部。我騰地一下坐起來,仔細傾聽,沒錯的,就是這種咔噠聲,跟我三天前聽見的一模一樣。是那個畜生,它又來了。這個混蛋,究竟有完沒完?凡事總有一個限度,比方說,我的容忍是很有限的。我伸手摸到放在床邊的木棍,穿衣下床,朝著外屋走去,那惱人的咔噠聲還是從窗檯那邊傳來的。我強壓怒火,走到外屋,摸索著找到手電筒,往窗檯那邊走去。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我看得很清楚,還是那隻野貓,那個可惡的畜生,它又來了,依舊在用它的小爪子撓我的窗戶,咔噠——咔噠——一下下的,像是撓在我胸口上,明亮的月光下,我分明看見那野貓的眼睛熠熠發光,它依舊是三天前的那種眼神,眼巴巴地盯著屋內窗台上的小魚乾。我實在無法忍受,對著那畜生大吼一聲,快滾!你這蠢貨。我真的搞不懂,這世上為啥會有你們這些小動物,一個個的,跟乞丐一樣,成天跟在人的屁股後面,你們就一點廉恥都沒有嗎?你們是一群低級動物,拜託你們有點自知之明,滾回到森林裡去,用你們勤勞的爪子和少的可憐的智慧去賺取自己的口糧吧。快滾!明白嗎?那畜生聽了我的喝罵,一下子怔住,似乎是聽懂了,然後我揮動雙手驅趕它,這一次,它沒有逗留,而是徑直地跳下窗檯,消失在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