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6章 我得看清賊的臉
魔鉞笑道,「這個變態還真是有趣,居然給小貓講起故事來了?」
路飛笑道,「是的,我想他可能是太寂寞了吧?老婆跟別人走了,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容易抓住一隻貓,就跟貓聊天唄,不管貓能不能聽懂,好歹也是個聽眾啊。」
魔鉞笑道,「這人還真是可憐啊,已經淪落到抓貓當聽眾的地步了嗎?」
路飛笑道,「其實,他跟小貓說這些,主要還是為了炫耀。」
魔鉞驚道,「炫耀?這我倒是沒聽出來。」
路飛笑道,「你繼續聽我說下去,就明白了。貓靈咳咳兩聲,繼續以那人的口吻說下去。我擔心驚動那個賊,當然不敢開燈,當時,屋裡很黑,我家卧室的窗戶很小,一旦關了燈,幾乎沒啥光線,外屋倒是有個大窗戶,可惜的是,今晚的月光並不明亮,我從光線很暗的裡屋走到稍微亮堂點的外屋,眼睛一下子不能適應,以至於感覺眼前就是一片黑蒙蒙的,啥都看不清。不過,我的耳朵卻清晰地聽見那咔噠聲還在繼續,似乎比先前略微響了那麼一點,我不禁感到憤怒,這個可惡的小偷,是不是以為我家沒人,就開始肆無忌憚了,居然把聲音越搞越響,他這是要翻天啊。我當時很氣憤,甚至聯想到,這個賊會不會就是偷老王家的那一個,如果是同一個,那老王一家可就開心了,該死的混蛋,總想著不勞而獲,想在我家裡撿便宜,沒門兒。我可不是老王。我抓緊手中的木棍,把牙齒咬得咯咯響,這木棍有小臂粗細,棍子很結實,一棍下去,保管他腦袋開花。我擔心打草驚蛇,幾乎是一步步地往前挪,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我聽得很清楚,那咔噠聲是從窗檯的方向傳來的,我家的外屋算是客廳加廚房的結合體,面積並不大,也就十幾個平方的樣子,按理說,我只要站在裡屋的門口,就能看見窗台上的一切動靜,可是,我家客廳里擺著一個大沙發,那個沙發還是爺爺那輩傳下來的,聽我爺爺說,那時候,剛解放,很多東西都是按照蘇聯的樣式打造的,比方說房子又高又大,傢具也都是大號的。人家蘇聯人長得牛高馬大的,塊頭大,住房子,得住房頂很高的大房子,傢具也是,桌椅板凳沙發也全都比咱們國人的東西大一號。我家那個沙發就是蘇聯款的,非常寬大,人坐在沙發上,腳都沾不到地。記得小時候,我都是把那個沙發當床使的,家裡房間少,離間是父母住,我就睡在外屋的沙發上,一直到我成年,都是睡在那個沙發上。這種沙發可真算得上老古董了,要是放在別人家,早就扔垃圾堆了。可是那沙發對於我來說,意義不同,那可是我睡十多年的床啊。現在父母全都去世了,爺爺也早就不在了。家裡的傢具,我幾乎換了個遍,唯獨沒換那個沙發,因為我對這沙發有感情了。可是此刻,阻礙我視線的,偏偏就是這個沙發。高大的沙發靠背恰好把窗檯擋得嚴嚴實實。然而此時,那討厭的咔噠聲還在繼續,聽見那肆無忌憚的聲音,我忽然感覺無名火迅速上竄。我原本打算直接開門衝出去,可是我又擔心直接衝出去,萬一那賊著急,捅我一刀咋辦啊?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那時候,不比現在,那時候,多窮啊,人窮就會鋌而走險,那些敢於登堂入室的傢伙,大多不會空手出門,他們身上肯定帶著刀子一類的防身利器,一旦被人發現,狗急跳牆的,保不齊會對人動手,我這樣貿然跑出去,吃虧的肯定是我自己。再三思索,我感覺自己不能貿然開門出去,一下子跑出去,跟賊面對面的勇氣,我還真是沒有。不管在任何時代,賊都是窮凶極惡的,而且當時,賊在行竊的時候被發現,然後狗急跳牆傷人的事件屢次發生,媒體記者們不止一次地報道過見義勇為的路人被賊捅傷甚至捅死的可怕事件。當時,那些血淋林的事件,以及案發現場的可怕照片,一幕幕地在我腦海里閃現。這些可都是血的教訓啊。我可不敢拿我的性命做賭注。此時,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外屋的光線,窗外的月光雖然不是很亮,可是屋裡傢具大概其的輪廓,我還是看得清的,再說,這裡是我的家,我在這套房子里生活了好幾十年,對這裡的擺設,可以熟悉到閉著眼睛在屋裡走個來回,都不用擔心碰到任何傢具的。我當時仔細琢磨了一下,既然不能直接開門出去,那就只有先想辦法看清他的臉。這個混蛋,大半夜的,跑來偷東西,我至少應該知道他長什麼模樣,高矮胖瘦,臉圓臉方,我必須看清楚了。如果要看清楚,必須藉助工具了。什麼工具呢?手電筒。我已經想好了,等下,我要趁他不備的時候,忽然用手電筒照他的臉,只要能看清他的長相,他就指定跑不了了。即使他跑掉了,可是他的臉,我記住了,我可以把他的模樣告訴警察,警察自然會請他去局子里喝茶的。主意打定,我立刻開始在外屋裡找手電筒,我每次用完手電筒,都是習慣性地把它放在茶几的底層,因為現在電燈普及,幾乎用不到手電筒,我好像有半年都沒用過手電筒了。外屋沒有開燈,茶几的底層黑糊糊的,啥都看不見,我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手電筒。我拿到手電筒之後,聽見那咔噠聲還在繼續,心裡暗罵,臭小子,你別狂,現在,就讓大爺我看看你的模樣,我叫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我當時打定主意要看清那個賊的臉,也不想墨跡,立刻拿著手電筒走到窗邊,話說那個賊似乎並沒發現我已經走過去了,兀自還在發出咔噠咔噠的怪聲。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簡直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