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2章 生命中最後的記憶
死屍再次縮成一團，背靠著牆，癱在地上，看上去非常痛苦。
老頭趕緊上前，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死屍冰冷的手，著急地道，「老哥哥，你究竟怎麼了？」
死屍不說話，只是盯著那張照片，胸口劇烈地起伏，看上去很激動。
「那張照片——」
死屍欲言又止。
老頭緊張地道，「那張照片怎麼了？」
死屍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照片，似乎正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老頭見死屍沒有反應，以為他身體又出了啥狀況，於是勸道，「老哥哥，你不是又感到胸口憋悶吧？你已經死了，放鬆，人死之後，軀體是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的，胸口憋悶只是你生前的感覺罷了，只要你放鬆下來，那種感覺就會消失了。」
死屍看著照片，喃喃地道，「老夥計，我好像想起來了。「說完，捂著臉，低低的啜泣。
聽見這樣的回答，眾人立刻一呼拉圍了上來。
路飛驚道，「啊哈？老大爺，你終於想起來了嗎？如果你真的能想起來，那就太好了，省得我們幾個繼續胡亂分析，瞎猜亂想了。」
葉天也著急地道，「老大爺，你想起什麼了？趕緊告訴我們啊。」
儘管眾人圍著死屍，急得抓耳撓腮，可是死屍依舊捂著臉，哭個沒完。
葉天拍拍老頭的肩膀，低聲道，「老大爺，你勸勸他。」
老頭點頭，然後輕拍著死屍的肩膀，勸道，「老哥哥，你究竟想起什麼了？乾脆告訴大家，省得他們再絞盡腦汁地瞎猜了。」
死屍使勁搖頭，又低聲啜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來，伸手指著照片中的女人，哆嗦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女人，她一直在地上爬，她就像一隻肥碩的四腳蟲子，擺動著四肢，努力往前爬。」
路飛著急地道，「然後呢？她一直爬，是在趴著追你嗎？」
死屍痛苦地點點頭，「是的，當時她滿臉是血，一根鐵釺子扎穿了腦袋，鮮血從她被扎穿的眼窩裡汩汩流出，她朝我伸著一隻手，求我救她，我嚇得不能自己，當時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就好像我的腦袋被人套上了一個塑料袋，我壓根喘不過氣來。我明明看著她爬過來，可是我卻感覺四肢綿軟，呼吸困難，無法動彈，最後我就徹底地失去知覺了。」
庄夢蝶皺眉，「老大爺，你剛才所講述的就是你生命的最後片段嗎？」
死屍痛苦地點點頭，「是的。我剛才看著照片，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這麼一段記憶來。」
庄夢蝶嘆氣，「老大爺，看來，你有關於生命的最後記憶，並不是你在擦拭鐵釺子，而是你癱坐在老槐樹下，看著滿臉是血的嬸嬸朝著你爬過來。」
死屍點頭，「是的，之前我認為，我擦拭鐵釺子就是我生命的最後記憶，剛才在我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這麼一段記憶，我想，這才是我生命中最後的記憶。」
路飛哈哈大笑，「老大爺，你終於把整個車禍事件最關鍵的部分想起來了。」
死屍怒道，「小混蛋，看著你不懷好意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又要開始胡說八道了。」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別激動嘛。我現在真的該感謝你終於恢復了些許的記憶，想起了整個事件最關鍵的部分。你剛才的回憶，恰好證明了庄作家的推理是完全正確的。嬸嬸果然是自己爬到老槐樹下的。可是現在問題來了，嬸嬸當時腦袋被鐵釺子扎穿，她為什麼要爬向你？而且她居然從車禍現場爬了足有十米遠的距離追你，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死屍笑道，「小混蛋，你的問題總是莫名其妙，她為什麼爬向我？這個問題你該問她，幹嘛來問我？」
路飛笑道，「老大爺，嬸嬸現在跟你一樣，她也失憶了，你還比她幸運點，居然想起了，臨死前的最後一幕，是嬸嬸爬向你。而她呢，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其實，不光是你和嬸嬸，其餘四個死者也失憶了。所以現在，這樁離奇的六人車禍事件，也就變得撲朔迷離，無從解釋了。」
死屍嘆氣，「真是太棒了，既然車禍事件的六個死者全都失憶了，那你們也別死氣白咧地調查了，就讓這件事過去算了。」
何楚耀聽了，立刻搖頭，「那怎麼行？我可是受人囑託，要把整個事件調查清楚的。」
死屍皺眉，「受誰的囑託？」
何楚耀笑道，「車禍事件中的美少女，她很想知道，是誰在她死亡之後殘忍扯斷了她的脖子。」
死屍木然地點點頭，「嗯，之前，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死因，可是我現在已經釋然了，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現在不想知道，是因為你已經知道自己的死因了，你是因為目睹了這樁離奇的車禍事件，才導致的心臟病突發，造成了死亡。而對於其他五個死者來說，他們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所以他們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死因。」
死屍嘆氣，「可能你說的都對，我現在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怎麼死的，都無所謂了。」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不要再裝傻了。你剛才所憶起的生命中的記憶，恰恰說明了一點，你就是殺人兇手。」
死屍大吃一驚，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哆嗦道，「怎麼可能？你又在胡說八道？」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你生命中最後的記憶里，嬸嬸爬著追你，追了足有十米遠，這件事是事實吧？」
死屍點頭，「是的，我不否認，我只記得，她一直爬著追我，至於有沒有爬過十米遠，我真的不知道。」
路飛笑著揮揮手，「好了，只要你承認她當時是爬著追你就好了，至於追了多少米，那都不是重點。」
何楚耀看著路飛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感到忍俊不禁，「路飛，那你所說的重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