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1章 我想回家
庄夢蝶嘖嘖兩聲,「葉天,死於手術室命案的護士,個個都是屍體殘缺不全,還有身首異處的,比方說馬曉麗。可是眼前這個護士看上去可是屍身齊全的。我覺得她未必是死於手術室命案的護士,不過呢,看她身上穿著護士裙,說明她應該是從醫院裡跑出來的。」
葉天笑道,「至於她是怎麼回事,咱們追過去問問,不就全都清楚了嗎?好了,請你們兩位坐穩了,現在咱們要起飛了。」說完,把車開得飛快。
由於車速太快,庄夢蝶和李元泰感覺很不適應,就連正在吃小魚乾的暹羅貓也停了下來,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前方。
庄夢蝶笑道,「葉組長,我要打電話舉報你,說你開飛車。嚴重不遵守交通規則。」
葉天笑道,「好像交管局有規定,警方在追捕嫌犯的時候,可以開飛車,如果開慢了,被嫌犯逃走了,誰來負這個責任?交管局負得起嗎?」
庄夢蝶笑道,「可是這具屍體並不是嫌犯啊?她如果真是從醫院逃出來的屍體,那她應該也是一個受害者。所以你現在不能開飛車追她。」
此時,葉天和庄夢蝶的心情完全放鬆下來,再次看著那具屍體,之前的同情和疑惑一股腦消失了。
由於葉天的車速足夠快,很快就追了上那個女人。
葉天再次打開車窗喊道,「喂,你不要跑了。」
那女人嗯嗯啊啊地喊著,仍舊拚命往前跑。
葉天把車開到她前面停下,攔住她的去路,然後葉天和李元泰從車上跳下來,站在她面前。
葉天笑道,「這下看你往哪裡跑?說話呀?你應該能說話的吧?」
那女人嚇得縮成一團,嗯嗯啊啊地哭了起來。
葉天發現不對勁,立刻問道,「啊?你不能說話嗎?」
那女人使勁搖頭,然後她伸手指著自己嘴巴,又指著自己的胸口,再次嗯嗯啊啊地比劃起來。
葉天三人看得一頭霧水。
葉天苦笑,「沒學過啞語,真看不明白。」
庄夢蝶道,「小道士,她為什麼不能說話?是因為她生前是啞巴嗎?」
李元泰皺眉,「依我看,應該是咒語所致,她生前應該會說話。」
那女人聽見李元泰這麼說,拚命點頭。
庄夢蝶笑道,「嗯?看來你說對了,她點頭了,看來她生前真的不是啞巴。」
李元泰點頭,「那咱們乾脆讓她開口說話吧。」
那女人聽了,再次點頭,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李元泰。
李元泰默念咒語,那女人抓著喉嚨,開始咳嗽,一咳就是好半天,等她終於止住咳嗽,她立刻捂住臉,嚶嚶啜泣。
李元泰道,「葉組長,她現在已經能說話了,你們有要問的,趕緊問吧。」
葉天咳咳兩聲,低聲道,「姑娘,別哭了。你有什麼難處,就直接說吧,我們盡量幫你就是了。」
那女人才止住哭,低聲道,「我想回家。」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叫人聽了心疼,那聽起來發澀的嗓音顯然是因為許久沒有說話的緣故。
此時,吃飽了的暹羅貓刺溜一下從車裡竄出來,敏捷地順著路邊的欄杆跳到葉天的肩膀上,可是當它看見那正在哭泣的女人時,立刻嗷嗚一聲,那女人嚇得尖叫一聲,趕緊躲在李元泰身後,「不!我怕那隻貓。」
暹羅貓見她害怕自己,更加得意了,乾脆怒視著那女人嗷嗚個沒完,還作勢要撲過去,被庄夢蝶制止了。
「喵喵,你不許胡來。」
暹羅貓吃了主人兩記一指禪之後,才算徹底老實下來,不滿地蹲在葉天的肩膀上,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虎視眈眈地望著那女人。
庄夢蝶笑道,「沒事,你說你的,有我們在,喵喵不敢亂來的。」
那女人這才止住啜泣,再次開了口。
「我說了,我要回家。」
庄夢蝶嘖嘖兩聲,「可是你已經死了呀,你要是再回到家裡,你父母是怎麼想?」
那女人痛苦地搖搖頭,「不!我的父母還不知道我已經死了。他們一定還在等我回家呢,所以我必須回家,告訴他們,我已經不在了。他們生我養我,耗盡了十幾年的心血,現在我死了,不能為他們養老送終,總該跟他們道個別吧。」說完,放聲大哭。
看著那女人哭,葉天三人忽然感覺很不是滋味,設身處地地為她想想,的確也是,父母撫養照顧了十幾年,還不知道女兒已經死去,還在抱著渺茫的希望等待女兒回家,這種情形想想都令人感到鼻子發酸。
也許是此刻的氛圍太過嚴肅,原本不斷折騰的暹羅貓也安靜下來,定定地瞅著那女人。
葉天咳咳兩聲,低聲問道,「姑娘,你父母多大年紀了?」
那女人哭道,「我父母都五十多歲了,家裡就我這麼一個女兒,現在我死了,怎麼也得讓他們知道啊,記得小時候,我生病住院,他們都急得要命,現在,如果他們知道我死了,還不知有多傷心呢。我父母體弱多病,前兩年頭髮就全都白了。我一直不回家,他們一定很擔心我。」
葉天嘆氣,「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姑娘啊,你別哭了,我們幫你想辦法就是了。」
那女人忽然哽咽道,「給你們看看我現在的樣子。」說完,刷地一下,扯掉口罩,又扯掉帽子。
於是乎,一個只剩下半截腦袋的屍體突兀地出現在葉天三人的視線中,這種視覺衝擊絕對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帽子和口罩下面居然藏著這麼可怖的一顆頭顱。
葉天和李元泰驚得張大了嘴巴,庄夢蝶嚇得尖叫一聲,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暹羅貓也重新變得焦躁不安,嘴裡嗷嗚喵嗚,含混不清地叫著,重新變得興奮起來。
葉天拍著暹羅貓的腦袋,安撫它,「喵喵,你老實點。」然後咳咳兩聲,「那個,姑娘,你先把帽子和口罩戴回去吧,你的樣子,我們現在已經很清楚了。」
那女人啜泣著把帽子和口罩全都重新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