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9章 鴿子籠陽台

  凄慘的歌聲依舊不斷地從走廊盡頭傳來，聽得人心驚肉跳。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就更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何楚耀站在窟窿跟前，聽著阿贊和院長的爭吵，感到心煩意亂。


  路飛厲聲道，「夠了，你倆別再吵了，你倆是大哥別說二哥，都是罪犯，全都閉嘴，不然的話，我只好用毛巾把你們的嘴堵上了。」


  為了嚇唬他們，路飛特意抓了一條毛巾拿在手裡晃悠，阿贊和院長擔心他來真格的，全都不說話了，只是扭臉，隔床怒視著對方。


  何楚耀這才回過神來，朝著路飛和高鵬招招手，「我去那邊看看，你倆好好看著他們。」


  路飛著急地道，「何法醫，你不要過去，危險啊。」


  何楚耀笑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過去，怎麼抓住她呢？」


  路飛搖頭，「何法醫，你不要總想著抓她，直覺告訴我，她現在忽然唱歌，就是拿歌聲當誘餌呢。」


  「拿歌聲當誘餌？」


  路飛煞有介事地說道，「是啊，她在誘惑你過去呢。」


  何楚耀忍俊不禁，「路飛，沒事，我一整個腦袋的大活人，還怕一個只剩下半拉腦袋的傢伙嗎？」


  高鵬道，「何法醫，路飛說的對，你可要小心，不能輕敵。」


  何楚耀笑道，「沒事，我身上有符，她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說完，再次朝著兩個少年揮手，轉身沿著走廊朝前走去。


  走廊那頭，瘮人的歌聲依舊不斷地飄過來。


  何楚耀嘴上說沒事，其實心裡還是不免有些緊張，尤其是現在，離著走廊盡頭越來越近，他感覺自己的心跳也逐步加快，彷彿每往前走一步，心跳也比之前快上一幀，到最後，何楚耀幾乎是數著自己的心跳前進的。


  這條走廊並不很長，攏共也就二三十米的樣子，何楚耀卻感覺自己像走了很久似的，其間，歌聲一直沒有停，一曲唱完再接著一曲，唱歌的人似乎想好了只唱那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


  何楚耀感覺自己費了老大的勁才終於走到走廊的盡頭，可是，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走廊的盡頭，空無一物。何楚耀拿出手電筒，仔細照了一下天花板，並沒有馬曉麗的蹤影。


  然而，歌聲並未停止。她還在唱，唱那首老掉牙的世上只有媽媽好。


  何楚耀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和牆壁，不由地呆住了。此刻，他很想掉頭離開，可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他看不見馬曉麗在哪，可是她仍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唱歌，歌聲似乎一改剛才的凄楚，居然變得有些歡快起來，她是在用歌聲來嘲諷他嗎？儘管何楚耀不是警察，只是個法醫，法醫抓不住犯人是不會有人計較的，因為抓犯人是警察的。饒是如此，他仍舊感到一種屈辱。這種屈辱促使他想把馬曉麗找出來。即使抓不住她，把她找出來也行，他至少得搞清楚她現在哪裡。


  何楚耀一邊打著手電筒繼續尋找，一邊豎著耳朵仔細傾聽，這次，他聽清了，歌聲並不在樓里，歌聲是從窗外傳來的，馬曉麗應該是在窗外唱歌呢。發現這一點之後，何楚耀半是驚喜，半是擔憂，驚喜當然是因為終於發現聲音的來源了，擔憂的是窗外可是大樓的外面，現在她會在樓外的什麼位置還說不清呢。


  何楚耀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走廊那邊很安靜。三個護士依舊以扭曲的姿勢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兩個少年肯定按照他的指示，正對阿贊和院長嚴加看守，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現在只能靠自己了。此時，不知怎的，何楚耀忽然想起葉天來，「如果是葉組長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爬出窗戶，去抓馬曉麗吧？」畢竟自己不如葉天勇敢，一想到葉天，除了羨慕之餘，居然還增添了一點勇氣。於是，何楚耀憑藉這點勇氣，爬上窗戶，翻到了窗外的小陽台上。


  這個陽台說是個陽台，其實只是一個長兩米寬六十公分的狹小的涼台而已。而且這個陽台沒有門，要想下到外面的陽台上，只能是爬窗戶下去。何楚耀暗罵，這種坑爹的陽台也不知是誰設計出來的，肯定是醫院領導收了不少好處，才能容許這種奇葩陽台的存在。何楚耀琢磨了半天，也想不通這種鴿子籠陽台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何楚耀站在這個小陽台上，有些不知所措。他舉著手電筒，四下里照了照，並沒有發現馬曉麗的蹤影。反倒是往下看的時候，有些頭暈。身處這樣窄小的陽台，往下看的時候，難免會生出腳下懸空，頭暈腦脹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歌聲偏偏停了，何楚耀之所以爬到窗外的陽台上，原本是打算循著歌聲尋找馬曉麗的，現在歌聲一停，四下里又不見馬曉麗的蹤影，他徹底懵了。


  此時，何楚耀忽然想起路飛的話，「何法醫，那歌聲就是誘餌，馬曉麗想用歌聲誘惑你。」


  如果歌聲是誘餌的話，那自己現在豈不是上當了嗎？


  何楚耀再次望向腳下，頭暈腦脹的感覺再次襲來。


  「不成，我得趕緊爬回樓里，這個小陽台太不安全了。」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何楚耀的冷汗也跟著下來了。


  「嗨，我還是別逞能了，擒拿罪犯的活兒，還是等葉天回來再說，我的話，實在不是這塊料啊。」


  何楚耀抓住窗框，用力往上攀爬，可是陽台太小了，他無處借力，更坑爹的是，那窗框年久失修，似乎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何楚耀使勁扯了幾次之後，竟然開始鬆動了。此時，如果再抓著窗框往上爬，勢必非常危險。可是，不爬也不行，一個活蹦亂跳的大男人，總不能一直困在這個鴿子籠大小的陽台上吧？

  何楚耀只得咬緊牙關，抓住窗框，繼續往上爬，無視窗框鬆動所發出的吱吱聲。忽然，就聽見吱嘎一聲，整個窗框居然從窗戶里脫了出來。何楚耀都來不及尖叫，就連人帶窗框一下子從窗戶上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