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2章 房瘋

  老頭冷哼一聲，「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知道這些能把他們三人的死因解釋清楚嗎？」


  小怪物不滿地瞪了老頭一眼，「你著什麼急？至於真相，我自然會慢慢問的。」


  老頭笑道，「小朋友，莫急，你慢慢問，我希望你能問出案件的真相。」


  「我懶得理你，自私自利的老頑固。」


  小怪物不悅地跳回鐵床，打算繼續發問，「好了，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你殺死自己的表姐，雖然你平時恨她，可是一旦真的殺了她，還是很內疚。而且還是在吸食毒品的狀態殺了她，就更加的後悔。」


  醜女的兒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想來，整件事的麻煩都是我引起的，如果不是我失手殺死了表姐，我們一家三口也就不會急匆匆地半夜出門去處理屍體，也就不會全都死去吧。」


  醜女哭道，「孩子，別哭了，這事不能完全怪你的。當時你表姐鬧得很兇，我想她再鬧下去，即使你不出來幫忙，我和你爸爸說不定當時也會殺了她的。」


  醜女的兒子吃了一驚，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爸爸，如果當時我不出去幫你們，你和媽媽會殺了表姐嗎？」


  醜女的丈夫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會吧。」


  少女笑道，「叔叔，事到如今，幹嘛還這麼含蓄呢？你和嬸嬸早就預謀要殺死我了吧？你們之前不止一次地想殺我，不過，都被我躲掉了，我以為自己命大福大，沒想到，還是躲不開表弟的魔掌啊。」


  醜女的兒子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父母，驚訝地道，「爸爸，媽媽，表姐說的都是真的嗎？」


  醜女嘆息，低下了頭，「都是真的。」


  醜女的兒子聽了，再次看著父母的眼神就跟看著陌生人似的，然後雙手捂住臉，低聲啜泣。


  「爸爸，媽媽，我還以為你們恨表姐，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你們真的打算殺了她呀？」


  醜女伸手撫摩兒子的肩膀，被兒子一下子甩開了，「媽，你跟我說，你和爸爸是不是一直都想殺了表姐？」


  醜女只得點頭，「是的，你表姐小時候是個非常乖巧的孩子，我很喜歡她，可是她長大之後，隨著年齡漸長，她開始變得自私，不顧咱們一家人的死活，還有她拚命地想把咱們趕走，我和你爸爸是被她逼得走投無路，才打算殺死她的。」


  醜女兒子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我知道表姐狠心趕咱們走，的確有些殘忍，可是也不至於把她殺了吧？」


  醜女笑道，「孩子，你還太小，不明白房產對於人類居民的重大意義。等你長大以後，你就會明白，擁有一套自己的住房和沒房到處搬家任人欺負的區別了。我和你爸爸決定殺了你表姐，也是因為房子的緣故，因為你表姐一死，那些房子就名正言順地歸到咱們的名下了。咱們就能成為正經八百的城裡人了。」


  醜女的兒子抓住母親的手，使勁搖晃。


  「媽媽，你瘋了嗎？至於為了幾套房子，就害了表姐的性命嗎？」


  醜女苦笑，「從道理上說，當然是不至於，可是你表姐逼得太緊了，我和你爸爸只好採取相應的措施。」


  「媽媽，你真是瘋了啊。」


  「孩子，媽媽沒有瘋，媽媽知道生活的苦，媽媽從小在農村長大，農村生活的艱辛在我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毒辣的太陽，泛著臭味的淤泥，還有田野里叫不出名字的各種小蟲，可怕的蜥蜴，醜陋的癩蛤蟆，就是在這樣瘮人的環境里，媽媽得下地幹活，插秧，犁地，女人必須像男人一樣地努力幹活。媽媽不想像自己的父母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辛苦一輩子。小時候，媽媽就一直嚮往外面的世界，媽媽發誓要讓自己的後代過上城裡人的優雅生活，像城裡人那樣，每天穿著乾淨的衣服和鞋子，住在舒適的大房子里。這就是媽媽想要的，或者至少我的孩子——你可以享受到這一切。現在，得到這一切的機會來了，你說媽媽會放棄嗎？」


  醜女的兒子看著陷入瘋狂狀態的母親，不知說什麼好。


  「孩子，看著媽媽的眼睛，告訴媽媽，如果你是媽媽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


  醜女的兒子羞愧地低下頭。


  醜女捧起兒子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不！我親愛的孩子，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其實，你是個聰明孩子，根本不需要媽媽教你。我相信，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選擇殺死你的表姐。因為她一死，咱們就可以擁有她的一切了。這就是我和你爸爸，決定殺死你表姐最根本的原因。因為她擁有一切，而我們一無所有。殺了她，我們就可以掌握她的房產，成為富人了。」


  「媽媽，你真的瘋了。」


  醜女的兒子喃喃地說著，跳下床，躲到父親身後。


  醜女哭道，「回來，我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呀。我是在為你好。你成天就知道瞎胡混，什麼都不想，咱們住在你表姐家裡，實際上是在寄人籬下，你懂嗎？你表姐隨時都可以把咱們趕走，咱們必須得趕在她把咱們趕走之前，把她殺死。咱們根本別無選擇。」


  兒子對母親的觀點，很不以為然。反而像是看著一個瘋子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不！別過來，我不想聽。什麼房子財產的？這些玩意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咱們就算把表姐的房子給霸佔了，又不能帶進墳墓里去。」


  「笨蛋，你這孩子，沒腦子嗎？咱們把你表姐的房子弄到手之後，可以一代代地傳下去，像房子這類東西屬於固定資產，只有逐漸升值的可能，將來會越來越值錢的。你可以把房子傳給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再傳給你的孫子，這樣，一代代地傳下去。那樣的話，咱們的子孫後代都不用發愁沒房子住了。我的兒啊，你好好想想，咱們的後代都有房子住，那是多開心的事？而且還都是地處鬧市區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