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5章 兩面鏡子

  老頭驚道，「姑娘，你自己可沒法縫啊。」


  少女苦笑，「我的確是沒法縫，可是你又幫不上忙，我只能親手動手了。」


  老頭道，「姑娘啊，你實在是太亂來了，你自己怎麼縫啊？還是等化妝師吧。化妝師很勤快的，他每天一大早就來了，你耐心等著，天很快就亮了。」


  「不！我等不及了。因為嬸嬸說話就回來了，我必須在嬸嬸回來之前，把頭顱縫在脖子上。」


  「可是——」


  老頭想勸少女，卻想不出合適的詞了。


  少女惡狠狠地道，「可是什麼？你難道看著我被那個醜女人嘲諷嗎？告訴你，我恨透她了，他們一家三口，全都讓我感到噁心，三個鐵塔般的大漢，卻全都是懶漢，成天遊手好閒的，就指望不勞而獲。這樣三個懶傢伙，你還希望讓她看我的笑話嗎？」


  「當然不希望了。」


  老頭由衷地回答，雖然不知他們之間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事，更是推測不出他們每個人的死因，可是聽了她們嬸侄倆的敘述，老頭感覺，少女是委屈的，她一直被叔叔一家三口欺騙，他們住著她的房子，花著她的租金，然而自己不出去勞動，這就是他們最可恥的地方。


  少女哭道，「既然不希望，那你就幫我啊。」


  「好吧，我幫你。」


  老頭最怕見女人流淚，只好咬咬牙，去拿桌上的針，可是，拿了幾次，手都不聽使喚，愣是眼睜睜地看著針從指縫裡掉出來，那根針就如同滑溜溜的小魚一般，怎麼都捏不住。老頭很是尷尬，一次次彎腰去撿針，可是，一旦撿起來，又會再次掉了，那針就跟長了腿似的，每次都能從他的指縫中溜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如此折騰幾次，老頭累得滿頭大汗。


  針再次掉在地上，老頭滿臉尷尬地彎腰撿起來，抬頭看著少女的臉，發現她早已是一臉的不耐煩。


  「老大爺，你怎麼搞的？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影響到手了。我可是聽說，酗酒的人大多數手抖，你看看你的手，抖得好厲害啊。連針都拿不住了。你這樣下去，可不行。趕緊戒酒。」


  老頭苦笑，「姑娘，你該很清楚的，這根本不是酒的事。」


  「那是怎麼回事？」


  「是我根本做不到啊。」


  「老大爺，你真是沒用啊，你說好了要幫我的。」


  少女說完，嚎啕大哭，老頭感覺很內疚。


  「可是這種事，不是我不幫忙，是我做不到啊。你也看見了，我的手抖得厲害，連針都拿不住。而且我一看你的脖子，就忍不住——嘔——」


  「夠了，我真的這麼噁心嗎？你吐了半天了，還沒吐夠嗎？」


  「對不起，你的脖子實在是——嘔——」


  「老大爺，你真是廢物啊。」


  少女著急了，劈手從老頭手裡搶過針，惡狠狠地道，「算了，我自己來。」


  老頭吃了一驚，「姑娘，你自己沒法縫啊。」


  「誰說沒法縫？」


  老頭看著少女眼中決絕的光芒，驚得張大了嘴巴。


  少女咳咳兩聲，「大爺，你現在再幫我一個忙。」


  「還有啥忙？儘管說吧。」


  老頭嘴上答應得爽快，心裡卻在打鼓，只要你不讓我縫腦袋，啥事都好說。


  少女看著老頭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臉，不由地哈哈大笑，她伸出冰涼的手拍拍老頭滿是皺紋的臉。


  「別擔心，我不是讓你縫腦袋。」


  「那你讓我幹啥？」


  老頭怔住，驚呆了，他想象不出，自己還能幫少女做什麼。


  少女笑道，「這停屍房裡有鏡子嗎？」


  老頭使勁搖頭，「沒有，道士跟我特意交代過，說鏡子這類東西，最容易招邪，讓我千萬不能在停屍房裡擺鏡子，以免招邪。」


  少女嘆氣，看上去有些落寞。少女的樣子，忽然讓老頭心生憐愛。


  「那就不行了。」


  「怎麼不行？你不就是想找一面鏡子嗎？」


  「不！最好是兩面鏡子。」


  「兩面鏡子？幹啥一定得是兩面呢？」


  「你現在去找，等你找到給我，你就會明白，我為啥需要兩面鏡子了。」


  老頭點頭，「嗯，你等著，不就是兩面鏡子嗎？我給你找來就是了。像鏡子這類東西，值班室里肯定是的，因為總有些愛美的護士，會隨時帶著鏡子。他們的工作間里，一定是有鏡子的。姑娘，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找去，你可千萬別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這次，你可要快一點，別讓我等得太久了。」


  「知道了，放心吧。剛才我沒回來，是擔心那對狗男女被你嬸嬸殺了，現在那對狗男女已經下樓了，這一片走廊里應該沒人了，我只要避開你嬸嬸，別讓她發現就行。」


  「是的，我嬸嬸那個人，很麻煩的，叔叔拚命搞外遇，她也想找男人報復叔叔，可是她勾引男人又做不到堅決徹底，只好跟好些男人保持著曖昧卻沒有身體接觸的關係，她跟我說，為了報復叔叔，她有一次真的把一個男人約到酒店裡去，那男人想跟她干那事，她卻騙那個男人先去洗澡，然後她趁著那男人洗澡的工夫，逃跑了。你說她是不是很變態啊？其實，現在想想，最可憐的就是那個老男人，被騙得脫光光，結果連她的手都沒摸到。」


  「嗯，其實，嚴格來說，她的行為已經出軌了。」


  「可是她並未被任何男人觸碰過。」


  「這也是一種出軌，叫做精神出軌，嚴格來說，精神出軌比身體出軌還要可怕，因為精神出軌到了最後，還是要到身體出軌的階段，只是她還沒走到那一步而已。」


  「嬸嬸最拿手的是，用美女的照片去誘騙男人上當，現在網上交友很流行，她發現用美女頭像很容易吸引到異性，於是她就頂著美女的頭像，還在自己的空間里存放了大量的美女照片，供人瀏覽。很多男人迷她迷得不行，事實上，嬸嬸每天都會收到大量的禮物。如果那些男人發現，他們追求的原來是嬸嬸這樣鐵塔般的女漢子，不知會不會嚇的尖叫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