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4章 確認死亡

  這時，頭頂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竟然是一個響雷在頭頂炸開。


  隨著響雷炸開，雨嘩嘩的，下的更大了。


  閃電也一下下地亮了起來，把周遭照得亮若白晝。


  吳瞎子看見黑牛的臉格外的猙獰可怖，雨水正嘩嘩地灌進他大張的嘴巴里，看上去格外的瘮人。


  「黑牛這個混蛋真的死了嗎？」


  吳瞎子看著黑牛的臉，心裡卻亮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黑牛在他心裡一直是個陰險狡詐的存在，他完全不能相信這樣的人會服毒自殺。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把包子咀嚼一番，咽下肚裡，打死他也不信黑牛這種人會自殺。


  吳瞎子輕手輕腳地朝著倒在地上的黑牛走去，雨水嘩嘩地順著他的臉，流到他的下巴上，再滴滴答答地落在衣服上，搞得胸口濕了有大片，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他知道，如果再不回家，自己會立刻變成落湯雞的。


  可是，倒在地上的黑牛卻讓他感覺很困擾，大黃死了，他總不能就這麼扔下黑牛，直接走了吧？也許現在應該給村長打個電話，讓村長帶著葉警官趕緊過來？


  吳瞎子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一霎那冒出好些主意，也許是因為主意太多，他不知該做什麼好，最後，居然什麼也沒做，而是強撐著，朝著黑牛走去了。至於要走過去幹嘛，他似乎也沒想好，就這麼直接走了過去。


  躲在草叢裡的小貓，看見吳瞎子走過去，著急地喵嗚喵嗚地叫喚。


  這小貓是什麼意思？

  吳瞎子停住腳步，驚愕地看著那隻小貓。


  小貓見他停住，叫得更歡了。


  按照黑牛的分析，這小貓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倒是自己不對，偷了人家警方的物證，才讓這對工作極其負責的小貓追著自己來到這裡。看著在雨中淋著的小貓，吳瞎子不由地生出一絲內疚。


  「對不起了，小貓。不過，我仍舊不後悔自己偷了那把傘，如果不偷那把傘，也許還是沒辦法找到死者的血衣。」


  聽了他的解釋，小貓的叫聲似乎變得柔和了許多。


  「好了，小貓，咱倆和解了，今後是朋友了。感謝你剛才救大黃，儘管沒能救得了它，還是謝謝你。你儘力了。大黃的死，全怪它自己。它的劫數到了。」


  小貓喵嗚喵嗚地叫著，聲音居然變得有幾分可愛。


  吳瞎子嘆氣，誰說動物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其實它們什麼都懂，只是不會說話而已。


  不知不覺，吳瞎子已經走到黑牛身邊，蹲下身子。


  小貓的叫聲再次變得尖銳刺耳，似乎在預警。


  「沒事的，黑牛這個混蛋，已經死透了，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吳瞎子安慰小貓，可是小貓依舊發出刺耳的叫聲。


  吳瞎子笑著朝它揮揮手，「沒事的，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想我該確認一下，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


  近距離看著黑牛，吳瞎子止不住胃酸上涌，黑牛的左側臉頰上掛著一串嘔出來的穢物，此刻，那些穢物被雨水一衝正緩緩地灌進他的領口，看上去尤為噁心。


  張大的嘴巴，圓睜的雙眼，黑牛看上去，就是一張活脫脫的死人臉。


  可是，不知怎的，吳瞎子看著他的眼睛，還是止不住地發怵。因為他的眼睛並不是無神的，他的目光仍舊是強勁有力的，這跟一般的死屍有著很大的區別，死屍的眼睛不都是無神的嗎？人死之後，眼睛就跟死魚眼一樣，黯淡無神，怎麼他的眼睛看起來完全不同呢？難不成這傢伙根本就沒死嗎？如果他沒死，自己現在離他這麼近，豈不是送上門去，自己這小身板哪裡是黑牛這種大塊頭的對手呢？

  這樣的念頭一起，吳瞎子嚇得差點跳起來。可是仔細看著倒在地上的黑牛，仍舊是之前那副模樣，張大嘴巴，雨水嘩嘩地灌進他的嘴裡，甚至一滴滴地落在他的眼珠上，他也照舊一動不動，這不是死了是啥子？活人能做到雨水滴在眼珠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嗎？


  看著黑牛的樣子全無半點生命跡象，吳瞎子不禁啞然失笑，笑自己太緊張了，簡直是在自己嚇自己呀。


  可是要想確認他的死亡，最好還是試探一下他的鼻息。


  猶豫再三，吳瞎子還是決定伸手探探黑牛的鼻息。


  他伸出手來，哆哆嗦嗦地朝著黑牛的鼻尖伸過去。


  這時，小貓忽然叫了起來，聲音高亢凄厲，嚇得吳瞎子打了個寒戰。很顯然，小貓並不希望他觸碰黑牛的身體，他只好耐心地給小貓解釋。


  「小貓，不要吵了。我現在必須確認他死了沒死，如果他死了，我立刻給村長打電話。不過，如果他沒死，我也會給村長打電話。反正我會馬上通知村長的，放心吧。等一下，葉警官他們就會趕來，把咱倆都接走。你喜歡小魚乾，回頭你走的時候，我把家裡的魚乾全都送給你，讓你吃個夠。」


  然而，小貓聽了他的解釋，依舊嗷嗚個沒完，似乎對他接近黑牛的舉動大為不滿。


  「好了，可愛的小貓，你的心思，我全都懂，你不想讓我碰他。可是我現在必須確定這個混蛋究竟死了還是沒死。」


  吳瞎子只得嘆口氣，把手伸到黑牛的鼻子底下，當他的指尖劃過黑牛冰冷的鼻尖的時候，還是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他的鼻尖真冷啊，應該是死了吧？這麼涼。如果他還活著，鼻尖不會這麼涼的。


  可是，死不死的，還是要試一下鼻息，才能作數的，呼吸停止，才是真的死亡。


  吳瞎子戰戰兢兢地把手指放在黑牛的鼻子下面，等了好一會兒，果然發現，黑牛的確是沒有呼吸了。


  「死了？是真的死了，黑牛服毒自殺了。」


  吳瞎子激動地大喊，這個死對頭，身負兩條人命的傢伙終於死了，他該感到開心才對。不，不光是開心，必須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村長和葉警官，他們一直在追查兇手，太辛苦了，必須告訴他們，讓他們也開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