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 記憶空白

  此時的氛圍，很有些尷尬，村長和大珍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葉天咳咳兩聲，「得，打住吧。咱們今天不是在這裡討論吳瞎子的救贖問題，咱們現在要說的是這車頭上凹痕的來歷。」


  大珍道，「這凹痕的來歷，剛才不是給你們解釋過了嗎？就是黑牛去年開車撞樹上留下的。至於為啥撞樹，都是因為吳瞎子搗的鬼。」


  葉天點頭，「行，我明白了，吳瞎子那個茬就不用扯了，估計你們村的人，一提到他，能扯三天三夜。」


  大珍冷哼一聲，「吳瞎子那種混蛋，才真的是惡果累累，也不知這混蛋啥時候死，等他一死，我們村才能徹底太平。」


  村長訓道，「大珍，你看看你，咋這麼小心眼啊，吳瞎子不就是害得黑牛去年撞樹了嘛，你們至於這麼恨他嗎？」


  大珍冷笑，「去年撞樹是不假，可是這車頭再稍微偏一點，我家黑牛可就人帶車掉到溝里了，那還好得了？要說去年，黑牛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就沖這事，你說我能不恨他嗎？」


  黑牛勸道，「行了，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啥？」


  大珍道，「那是我在提嗎？是村長非得挑起這事，說實話，有些事，我倒是想忘記的。」


  葉天苦笑，「好，這個吳瞎子的事，還是先放一放，畢竟咱們現在要調查的事情，跟吳瞎子無關。」


  庄夢蝶低聲道，「葉天，要不咱們先走吧。他們再吵下去，又沒個完了。」


  葉天點頭，轉向黑牛和大珍，「行吧，具體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我們先回去了。」


  大珍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那你們慢走，我們就不遠送了。」


  庄夢蝶剛一轉身，就聽見大珍在身後對黑牛說，「老公，等下咱倆把鐵門和卡車全都消消毒。」


  黑牛低聲道，「老婆，知道了。只要是他們碰過的地方，都得消毒。走吧，咱們現在就回去拿消毒液去。」


  然後，身後傳來哐當一聲，庄夢蝶回頭一看，發現門口已經空無一人，鐵門緊閉，唯獨那輛被洗刷乾淨的卡車還停在大門外。


  葉天看庄夢蝶沒動窩，趕緊拽了她一把，「喂，庄作家，你又怎麼了？」


  「我在想，他們怎麼走得這麼快，就跟做賊心虛似的。」


  「人家不是說回去拿消毒液嗎？他們把咱們當成攜帶病原體的載體了，所以會比較緊張。走吧，別想這麼多了。」


  村長道，「葉組長，我可是帶你們把三家全都看了一遍，你們現在找出那輛是肇事車了嗎？」


  葉天皺眉，「首先，二寶應該排除嫌疑，因為去年鬼節之前，二寶家就鬧了雞瘟，雞全部死光，也就不存在鬼節當晚去送貨的可能了。剩下的就只有兩家了，傻德子和黑牛。目前，這兩家都聲稱自己在鬼節當晚沒有進城送貨，而且，這兩家卡車的車頭上都有明顯被撞的凹痕。要想分辨出誰是肇事的真兇，還是有些難度的。」


  村長道，「那就是說，到目前為止，還不能確定肇事車輛是哪一輛？」


  葉天點頭，「是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傻德子和黑牛，他倆當中，肯定有一個在撒謊。」


  村長抓抓頭皮，「行吧，那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先回去了，我這身衣服得趕緊處理一下。」


  庄夢蝶皺眉，「村長，你不是真的要把衣服拿到後山去燒了吧？」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回家換衣服，等下我就去後山燒衣服去。」


  「你們村裡人真迷信。」


  「這可不是迷信。我家裡也養著好些雞呢，好了，不說了，我得趕緊走了。再見。」


  村長說完，立刻急匆匆地走了。


  空蕩蕩的大馬路上只剩下葉天、庄夢蝶和李元泰。


  有幾個村民扛著鋤頭從田裡出來，一看見他們仨，立刻掉頭往村子的另一邊走去了。


  葉天驚道，「他們怎麼了？一看見咱們就故意繞道走。」


  庄夢蝶苦笑，「因為咱們去過二寶家，他們擔心咱們把雞瘟傳到他們家裡去。」


  李元泰嘆氣，「這些村民真是迷信。」


  葉天道，「也不能全怪他們，雞瘟的確很恐怖。」


  李元泰看看四下無人，壓低嗓門道，「葉組長，反正村民們也不敢靠近咱們，咱們不如趁現在問問那個小朋友，認識這裡不？」


  葉天點頭，「行，那你就問問看。」


  李元泰走到路邊的一棵老槐樹下，在樹蔭里站定了，方才把玻璃瓶從懷裡拿出來，輕敲三下，低聲道，「小朋友，睡醒了沒有？」


  瓶子里立刻傳來打哈欠的聲音，「小道士，我早醒了。」


  「哦，那你還記得這個村子嗎？」


  「不記得了。」


  葉天著急地道，「小朋友，你再仔細回憶一下，在車禍發生之後，那個嫌犯就是把你的屍體帶到這個村子里來的，你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其實在車禍發生之前，我就失去記憶了。現在仔細想想，我所擁有的臨終前的記憶都是那個虛幻世界里的記憶，有關於真實世界里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至於我跑向那輛卡車，被卡車撞了，屍體再被那輛尾號是23的卡車帶走，完全是看了屏幕之後才知道的。所以說，我臨終前對於真實世界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葉天嘆氣，「那就是說，有關於你自己臨終前的幾分鐘，是一片記憶空白。」


  小鬼低聲道，「是的，就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小道士給我看了那個屏幕，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哭著跑向那輛卡車求助。」


  葉天嘆氣，「小朋友，我們原本指望你能指認那個肇事司機呢。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真的很抱歉。」


  李元泰低聲安慰道，「小朋友，別擔心，我們會找到那個肇事司機的，畢竟已經鎖定那兩個嫌疑人，他們當中的一個肯定是肇事真兇。現在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查案的事，就交給我們來做吧。」


  「好的，多謝了。」


  李元泰把瓶子重新放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