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1章 「老大爺」

  由於時間緊迫，葉天哪裡敢耽擱，立刻駕車來到臨河村。


  村子雖然叫做臨河村，可是村子旁邊並沒有河，相反，這裡的土地乾燥龜裂，不像是能滋養萬物的樣子。


  眼尖的庄夢蝶看見村口的農田裡，好些農民正在土裡刨刨挖挖的，不知是在除草，還是在播種。


  「葉天，咱們下去問問吧。既然老王說，這附近有養雞廠的村子就這麼一個，應該能問出點線索來。」


  葉天點頭，「走，下去看看。」


  三人下了車，朝著離著馬路最近的老大爺走去了。


  這老大爺身材精瘦，頭髮全白了，可是腰桿依舊直挺，看見葉天三人朝他走過來，他立刻停住，手拄著鋤頭，撩起衣襟擦汗。


  「大爺，跟你打聽個事兒。」


  儘管庄夢蝶看上去笑容可掬，可是葉天和暹羅貓身上的警服，依舊讓老大爺有距離感。


  老大爺看見他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大爺，你別怕，我們只是來隨便了解點情況。」


  老大爺這才鎮定下來，低聲道，「說吧，你們想了解啥？」


  庄夢蝶見老大爺很緊張，只好先聊幾句閑話，讓他放鬆下來。


  「大爺，咱們這個村是不是養雞廠特別多啊？」


  「是的，幾乎家家都有自己的養雞廠。」


  「大爺，你們祖上也是這樣生活嗎？我是指每家都開養雞廠。」


  「咋個說呢，我家可是祖祖輩輩都在這個村裡住，據老人們講，這個村子旁邊，原先是有一條大河的，那時候，村民們全都靠那條河活著，在河裡撈魚捕蝦，日子過得很滋潤。可是後來，不知怎的，那條河忽然幹了，村民們說準是咱們撈得魚蝦太多了，把龍王爺給得罪了，你想啊，那些魚蝦都是水族的子孫，咱們人類總是狂捕濫捉的，都給吃了，那龍王爺能高興嗎？為了懲罰咱們人類，龍王爺就把那條河的水都抽幹了。當然，這都是老人們的說法了，都是我小時候聽來的故事。反正我出生之後，村邊就沒有河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河床，一根草都長不出。老人們說，河水幹了之後，村民們的生計出了問題，當時又趕上自然災害，一下子死了好多人。倖存者們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命，啥樹皮草根的，都吃過。說起那段日子，我都沒趕上。」


  庄夢蝶驚道，「啊？看你的歲數，應該是趕上了吧？那時候，那些吃不飽飯的年代，不就是上世紀的六十年代嗎？」


  老大爺笑道，「我今年才剛四十歲，哪裡趕上了？」


  葉天和庄夢蝶面面相覷，尷尬地大笑。


  「原來你才四十歲啊。」


  老大爺點頭，「嗯，我們村裡人每天日晒雨淋的，不比你們城裡人，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享清福，我們每天得下地幹活，忙裡忙外的，很辛苦。自然就比較顯老了。算了，你們也別喊我老大爺了，我聽著彆扭，我姓駱，駱駝的駱，你們喊我老駱吧。」


  庄夢蝶發現，其實這個老駱很健談。


  葉天笑道，「行，老駱，跟你打聽一下，你們村誰家有一輛農用卡車啊。」


  老駱皺眉，「喲，農用卡車呀，因為那車便宜實用，幾乎每家都有一輛。」


  庄夢蝶道，「車牌號的尾數是32的卡車是誰家的呢？車主是個年齡在四十上下的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那種。」


  老駱道，「你說的這個情況，我還真想不出會是誰，因為村裡的男人看上去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常年干體力活的，村裡還真沒有胖子。村裡住著好幾百戶人家，哪家也有三兩個壯年男丁，就你說那模樣的男人，少說也有個小一千人。」


  葉天三人聽了，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李元泰驚道，「一千人？怎麼個找法？」


  庄夢蝶苦笑，「小道士，看來你那個只想花幾個時辰就找到嫌犯的夢想是實現不了了。」


  老駱聽了，大驚，「嫌犯？你們在說什麼？」此時，他在定睛瞅著葉天身上的警服，警惕心重新起來了。


  「啊，我明白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案子吧？牽涉到我們村了，對不對？」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瞞著也毫無益處。


  葉天只好點頭，「是的，的確是一樁案子涉及到你們村的某個村民，老駱，能麻煩你帶我們去見村長嗎？」


  「當然可以。」


  老駱滿口答應。轉身就走，葉天見了，趕緊跟上，示意庄夢碟和李元泰跟在後面。


  老駱的話匣子一打開，還真就收不住了。他邊走邊說，葉天三人也樂得多了解一些情況。


  「其實要說找人的事，還是找村長來的快，畢竟他那裡有全村人的信息。像我們這些老住戶，也不可能對村裡的人都認得全，你們也知道，現在，外來的流動人口特別多，村裡為了吸引優秀人才落戶，還不斷地搞啥惠民政策，搞得新搬來的人家，我們這些老住戶都不認得。現在這個村子，可是跟十年前不一樣了。十年前，家家戶戶的，都是老鄰居，恨不能誰家養著幾條狗，這幾條狗是公是母都門清兒，現在不行了。走在村裡，抬頭一看，好些生臉。」


  「你們村外來戶多嗎？」


  「不少，因為這裡離城裡比較近，那些在城裡打工的外來戶，大多在我們村租房子。不過呢，要說這些租戶啊，可能村長也不認識，因為好些租戶都是直接跟房主聯繫的。對了，你們要找的人不是租戶吧？」


  「租戶可以在你們村開養雞廠嗎？」


  「不行。前些年，倒是有家農戶把地租給外地人，讓他們開養雞廠，結果那些外地人不知鼓搗了什麼，他們養的雞鬧起了雞瘟，結果不光是他們養的雞全部死光，還把雞瘟傳到了相鄰的幾家養雞廠，那幾家雞廠的老闆不幹了，畢竟都是本地人，最後，幾家一起找村長鬧，把那個外地人轟走了。從那以後，村長生氣了，下令說租房給外地人住可以，但是不許租地讓他們開養雞廠。」


  「所以你們村的養雞廠都是本地人開的。」


  「是的。因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