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5章 小怪物，是你在笑嗎？

  場景再次轉換到資料室這邊，老王看見葉天和庄夢蝶跟著小護士走了，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


  「真糟糕，看來還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容易犯困，不行，我得起來活動活動，人家葉警官好心陪我值夜班，我這個上班的人可不能打盹啊。」


  老王擔心自己再犯困，趕緊跑到資料室門外，在走廊里跑起步來。反正這邊離病房比較遠，也不用擔心吵到住院的病人。


  可是跑了沒多一會兒，他忽然聽見身後的資料室傳來說話的聲音。


  老王嚇得立刻停住腳步，仔細傾聽，沒錯啊，是說話聲，一個聽上去像是人類的聲音，一個聽上去很古怪。那個聽上去像是人類的說話明顯是一個孩子稚嫩的聲音，然而，另一個聲音就比較奇怪的了，像是唧唧咯唧唧咯的聲音。


  老王聽得咯噔一下，「媽呀，這個唧唧咯的怪聲咋聽上去這麼耳熟呢？另外，資料室里只有幾具畸形的嬰屍，哪有活著的孩子呢？難不成是小怪物在說話嗎？」


  沒來由的，老王認為說話的就是小怪物。


  「如果說話的真是小怪物，那它豈不是已經屍變了嗎？」


  想到這裡，老王哆嗦一下，險些摔倒。


  「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回去查看一下呢？如果真是小怪物在折騰，我是否應該阻止它呢？」


  此刻，老王的腦袋裡亂成了一團麻，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就在這個時候，老王聽見更可怕的聲音。


  嘩啦——


  「啊？這不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嗎？」


  聽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四號櫃邊上的玻璃窗被打破了。


  「是什麼東西把玻璃窗打碎了呢？會是小怪物乾的嗎？可是它不是待在瓶子里的嗎？難道說它已經出來了嗎？」


  老王很想張嘴喝問，可是他不敢，而且他的雙腳就跟灌了鉛似的，沉甸甸地釘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尤其是現在，葉天也不在，他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窗玻璃碎裂之後，說話聲再次響起。


  依舊是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跟那個唧唧咯的怪聲在進行奇怪的交流。


  又過了一會兒，說話聲終於停止了。


  接下來，老王聽見奇怪的呼呼聲，很像是某種身軀龐大的巨鳥扇著翅膀離開時發出的聲音。


  「看來那個怪東西已經飛走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老王剛想挪動腳步，卻再次聽見孩子的笑聲。


  吱吱喳——咯咯咯——


  這次，老王終於沉不住氣了，厲聲道，「是誰？是誰在哪裡？」


  笑聲戛然而止。


  這讓老王有了信心，繼續冷哼一聲。


  「是小怪物在笑嗎？你最好老實一點。」


  這次，徹底寂靜無聲了。


  老王不覺有些得意忘形，心說這小怪物看來還是怕我的，我訓它，它都不敢出聲了，這是好事啊。


  人一得意，難免有些輕飄飄。


  老王見小怪物不做任何回應，立刻大著膽子，朝著四號櫃走去。直接走到106號架子跟前，抬頭一看，暈菜了。


  「嗯？106號架子上擺的居然不是小怪物的屍體。」


  老王傻眼了，心說難不成是自己喝多眼睛花了，把架子的標牌給看錯了嗎？揉揉眼睛，仔細一看，沒錯啊，就是106號架子，四號櫃，自己沒走錯地方。


  可是眼下，這柜子對，架子也對，就是架子上的玻璃瓶里擺的不是小怪物的屍體。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老王打了個寒戰，扭臉一看，窗玻璃上一個大窟窿，立刻想起，剛才那個嘩啦一聲，原來是窗玻璃被人打碎了。


  老王徹底懵了，小怪物的屍體不見了，玻璃窗上一個窟窿，難不成是剛才長著翅膀發出唧唧咯叫聲的玩意把小怪物的屍體給偷跑了嗎？


  「喲，這要是把小怪物的屍體搞丟，那豈不是罪過大了？」


  老王跑到窗邊，看著滿地的玻璃渣子發獃，這時，他忽然覺得左半邊臉發燙，好像左邊有人在盯著他的臉。


  老王往左邊一看，不由得又驚又喜，驚的是，裝著小怪物屍體的瓶子就放在左邊的101號架子上呢，喜的是，小怪物的屍體沒丟，虛驚一場。


  老王開心地大笑，「好啊，沒丟就好。我還以為是誰在看我呢，原來是你啊。嚇我這一跳。」


  老王傻呵呵地笑完，又感覺不對勁。


  「不對啊，這小怪物的屍體之前明明是擺在106號架子的上的，它咋跑到101號架子上來了呢？這半天，我一直坐在門口，葉警官和庄作家去病房那邊了，又沒有任何人走進資料室，這兩個玻璃瓶的位置怎麼就互相調換了呢？」


  琢磨半天之後，也沒有任何結果。


  老王只得嘆口氣，先把地面清理乾淨再說。


  因為今晚是他值班，地面髒亂理應由他來清掃乾淨。


  老王悶悶不樂地跑到資料室門口，從門口拿出笤帚和簸箕，可是，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再次聽見古怪的笑聲。


  吱吱喳——咯咯咯——


  又是那可惡的小東西在笑嗎？


  老王拎著笤帚和簸箕跑回窗邊，怒視著瓶子的小怪物。


  可是小怪物依舊神態安詳地躺在福爾馬林溶液里，就像之前一樣。而且周遭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怪物，是不是你在笑？回答我。」


  依舊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小怪物也沒有任何反應，月光照在它身上，給它粉嫩的身體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使得它那張畸形的長臉看上去也不那麼醜陋了。


  老王嘆口氣，「算了，不跟你計較了，你終究只是個孩子。」說完，拿著笤帚和簸箕，認真地清掃著地上的玻璃渣子。


  老王細心地把地擦了一遍，抬頭看著破了一個窟窿的窗玻璃，皺眉道，「這窟窿到底是什麼玩意給撞出來的？算了，不想了，等葉警官回來再說吧。」


  老王把窗檯也清理乾淨之後，才拎著笤帚和簸箕朝著資料室的大門走去。


  再次有奇怪的笑聲從他身後傳來，這一次，老王沒有回頭看，而是一直往前走，一口氣走到大門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怪物，我再給燒點香燭，求求你，別再折騰了。」


  老王說完，不住地磕頭，把地板上碰得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