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22丨0.12丨家
秋奈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月色般的髮絲鋪展在泥金色牡丹式樣的紅底枕頭上,別樣的風流從頭流到腳趾,又從粉嫩的腳趾流到發梢。
——這簡直就是天神也無法避開的誘惑。
她攤開雙臂,笑容柔媚,「那你就來吃我啊……」
紅髮男子眼睛驟然暗沉,那雙眸子幾乎變成了豎瞳,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被欲~望激起的暴戾,他勾了勾手指,指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慢慢變長,且尖端鋒利的幾乎可以將人開膛破肚。
他眸底隱藏的紅光,快要掩藏不住的尖牙,無不展現著他的恐怖,他見過無數比她高大比她強壯的男人,被他的這副樣子嚇得屁滾尿流,更別提那些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了,當即嚇死的都有……唯獨她的反應是與眾不同的。
秋奈抿著壞笑,雙手捧住他的臉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看,那樣專註的神情讓他身體里的血液都忍不住沸騰起來了。
「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被人和妖都不敢直視的眼睛,卻被她溫柔如水的目光包裹著,他整個人都快要按捺不住身體里宛若火山噴發的欲~望了。
「我的王……」她柔軟的手指磨蹭著他的下巴,聲音宛若硃紅色的酒水倒入白瓷碗中碰觸杯壁的聲響,想來這酒比他喝過的任何酒都要烈,如若不然,他為何已經微醺了。
彷彿有鬼火燎燒著每一寸血脈,他的指尖越來越長,眼中勃勃的欲~望再也隱瞞不住了,更何況,他是妖怪,他本就不擅長隱藏欲~望。
酒吞童子猛地朝她撲了過去,秋奈卻笑嘻嘻地翻滾了一圈,從他的身下逃了出去,就像是要跟他玩捉迷藏的遊戲一樣。
「你可真是心急。」
他抬了一下凌厲的眉眼,手指一動,就有一道看不見的氣勁劃破了她的浴衣,將她胸前劃破一塊,露出半遮半露的雪堆綿軟。
秋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若是再這樣,我可就不給你了。」
他翻身坐起,有些煩躁地撓了一把頭髮,沒好氣道:「你又怎麼了啊!」
或許是因為久居上位,這已經是他難得耐著性子了。
然而,他的不耐卻在柔如春水一樣的目光里消失殆盡,秋奈將自己□□的玉足踩在他的大腿上,用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微微彎身朝他的臉上吹了一口氣,她嘴裡的似乎喝過酒,又用什麼花泡的水漱過了口,吹到他臉上的氣便含著凜冽花香和淡淡的酒氣。
「你不是最好酒了嗎?難道你就不想嘗嘗我嘴裡酒的味道嗎?」
「本大爺難道是這麼容易聽你哄騙的嗎?我可是在生氣的……」
話未說完,便被她一吻封口,他便立即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麼,努力收起妖化的痕迹,生怕傷到了她,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撫在她的腦後,又狠狠地按下,像是怎麼也不夠似的糾纏著她,直到將她吻得舌頭髮麻,雙唇刺痛,才被她推開。
「你這個女人也太矜貴了吧,本大爺都還沒……」他不滿地絮叨著。
秋奈拉平了嘴角,扭頭就要起身,酒吞童子立刻住了嘴,狠狠攬住了她的腰,卻「切」了一聲,扭過了頭,彷彿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任何辦法。
對待其他惹怒他的人類,他可以直接吃掉,可面對總是會讓他不安的秋奈,他卻不知道怎麼辦可好,那是他縱橫多年卻從未體會過的陌生情感。
以前,他對女人的印象只有兩個字「好吃」,尤其是處子的血肉尤其鮮嫩,妖怪吃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可這一套常規放在她的身上卻不好使了。
記得當初還是茨木童子提議去擄走她的,說是京里的游廊有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雖然不是處子,但想必也是美味極了的,他閑極無聊便動了心思,游廊這種地方又沒有什麼陰陽師布置下的強力結界,他輕而易舉地帶走了她,這就是麻煩的開端了。
當他準備要將她大卸八塊吃掉的時候,她卻直視著他的眼睛,給他出主意,「您要是這樣吃了我可是難以得到真正的美味,難道像我這樣好的食材不值得精細烹調后再呈給您嗎?」
她冰藍的目光太過明亮清澈,他輕而易舉地便在裡面找到了自己的身影。
「那你有什麼好的提議?」他坐在白骨壘成的座位上,一手支著臉頰,神情陰暗地望著她的雙眸。
秋奈突然展顏一笑,讓這座辟出來的洞穴一掃陰冷入骨的氛圍,好像這裡開滿了粉嫩可愛的酢漿草,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她衣服上熏染的穠艷暖香吸了滿口。
「我需要沐浴一番,最好是用溫泉,用溫泉的熱氣將我的肌膚一點一點熏紅,將我的軀體一寸寸地燙過,這時享用我才是最好的。」
聽了她的形容,不知為何他竟難耐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嗯……准了,你們去給她找個溫泉。」
酒吞童子從座位上下來,隨便踹了縮在牆角的一個小妖怪一腳,眉眼倨傲地指派著任務,他自己則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加快了腳步,可他的袖角居然被扯住了。
「你做什麼!」他朝她呲牙,故作惡形惡狀道:「放開你的手,小心本大爺吃了你!」
纖纖素手沿著他的袖口爬上了他的手背,又輕輕搭在他冰涼的手背上,她眸子里像是盛滿了芳香的美酒,讓他忍不住將長長的指甲往袖子里縮了縮。
「可是,你不能離開啊。」
「笑話,本大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天下就沒有能束縛住本大爺的,哼!」
「不,我的意思是……」她噙著柔軟的笑意,將自己的臉頰貼近他的手背,他就像是靠上了一塊熱鐵,燙的他一哆嗦,可他又死命制止住了自己想要逃離的*。
「我只有在剛剛出溫泉的時候,才是最美味的,您可要趁熱吃掉才好,不等在我身邊怎麼行呢?」
別說吃了,他現在感覺自己都快被她「呲呲」燙化了,他急得跳腳,就想趕緊將自己的手背解救出來,忙不迭道:「啊,我知道了,你快放開。」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非但是一個力氣比她大上許多的男人,還是一個大妖怪呢,怎麼就無法自己掙脫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您可別想逃。」
「呵呵,本大爺可是鬼王!」
他眉眼的神色既暴虐又兇殘,可她卻看到了他微微蜷縮的羞澀泛紅的指尖。
秋奈一笑,一面望著他,一面伸出一小節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背,而後便飛快的放開了,催促著小怪趕快帶她去。
酒吞童子視線越發陰沉了,他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伸手握住了被舔過的手背。
好燙……
他一直以為人類是弱小的,尤其是人類的女子,除了作為食物外別無用處,然而,這個女人卻用身體告訴了他,女人也可以是一件利器。
她站在霧氣繚繞地池邊,慢條斯理地拈著腰帶慢慢拉開,他的心彷彿也被那樣一隻手給扯住了。
華麗的衣裳宛若凋零的鮮花一般逶迤落地,在她的腳邊圍成一道晃眼的彩霞,酒吞童子故作掩飾地拎起一個酒葫蘆猛地灌了一口,卻因為她下一步動作而劇烈地咳嗽起來。
只見她只著最後一件白色襦袢,衣襟大敞,慢悠悠地朝他走來。
「你幹嘛!還不快點下水,我還等著吃你呢。」他大聲吼道。
然而,越大的聲音越像掩飾著什麼,無論是男人還是男妖怪都是一樣的。
秋奈笑著握住了他的酒葫蘆,酒吞童子一瞬間的失神,竟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搶了酒。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正準備動手,卻見她一仰頭,頗為豪爽地飲了一大口酒,從她嘴邊流下的紅色酒液蜿蜒而下,在她潔白的酮~體上留下糜~艷的痕迹。
好像這酒突然變得好喝起來了,而下一刻他就真正的品嘗到了他此生喝過的最好的酒了——
秋奈將酒葫蘆隨手拋到了溫泉池水中,扶著他的臉,一口吻上了他的唇,他慌慌張張地將自己的尖牙收起,濃郁的酒就藉由她的口入了他的喉。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還可以這般甜美醉人,原來酒也可以這樣香~艷多情。
然而,眼前驟然被蒙上了一層白色,原來是秋奈不知道在什麼身後褪下了衣物,蓋在了他的頭上,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聞到上面殘留的她肌膚的香氣,混雜在衣服上的熏香里若隱若現,就像此時的她。
隔著一層輕薄的襦袢,他朦朦朧朧地看到她抽出發中的簪子,伴隨著發簪落下「叮」的一聲,銀色的長發如瀑布一樣濺下,接著嘩啦嘩啦地水聲響起,她慢慢走進了溫泉里。
酒吞童子悵然若失地拉下頭上罩著的襦袢,熱烈如火的眼神幾乎黏在了她露出水面的肌膚上。
秋奈發出一聲輕笑,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他的身體里頓時產生了某種羞恥的變化。
他撇過了頭,輕咳了幾聲。
她卻望著不遠處的櫻花樹,笑道:「您可不可以遞給我一枝櫻花呢?」
酒吞童子一面嘟囔著「麻煩死了」,一面手指一勾,用妖力從樹上截下一櫻花枝,袖子一甩,便將那枝櫻花輕飄飄地拋進了水裡。
秋奈則拿著那枝櫻花,沾了沾溫泉水,用花瓣與花苞撩過自己的肌膚,花瓣沾她雪一樣的肌膚上。
「王……」
「你又不是妖怪,不用叫我王。」他擰著眉,不耐煩道:「喂,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好啊。」
他都餓了……不過,這種餓並非是一切因為沒有吃飽食物的餓,而是……
他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下~身。
「那……請您享用?」
她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卻將她那件襦袢往袖子里塞了塞,站在岸邊看她。
被吃的人一臉微笑,要吃的人卻如臨大敵,真是不知道誰要吃誰了。
秋奈划動水面來到他的眼前,趴在一塊光潔的石頭上,抬頭看向他。
為什麼不逃呢?難道就這麼想要被他給吃掉嗎?
她探出一條手臂,歪著頭,笑道:「能不能拉我一把呢?溫泉太舒服了,我現在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他的身體先於她的頭腦行動,握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拉,將她拉出了水面。
水珠順勢滑落下來……
他痴痴望著她。
「我美麗嗎?」她抬起下巴,伸展開雙臂,似乎對自己的身材很是自信。
美是超越種族的,無論是人,是妖怪,還是天上的神明都沒有辦法抵抗這種美。
這種美簡直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那……我教你換個吃法好不好?」
她的語氣像撒嬌,眼睛里勾人,他則被她殺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