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無解的悲歌
錯愕的驚呼聲中透露出不解、不安,最後轉為驚恐,蛟未年滿臉冷汗下意識後退兩步。這個被其稱為義父的攔路者一直將目光放在小混混身上,並未看他一眼,似乎不認識他。
小混混被其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嚇到,他死死地抓住管家的衣袖,嚎道:「噬,噬屍,我的媽呀!」
管家眉頭深鎖。這個男人確實是前武師隊長尤尚,半個月前,他代主子去弔唁時見過其遺容。『噬屍』不是才在西區出現么?TY區竟然也出現了。
「我要源力!」前武師隊長尤尚出手便攻,他的目的如此明顯,管家下意識的把小混混護在身後,身處最後的蛟未年雖未受到波及,但他心虛的很,見場面混亂二話沒說就跑開了。
管家嘗試呼喚尤尚的名字,很可惜並未奏效,管家哪裡是尤尚的對手,沒兩下胳膊就見紅了,他讓小混混趕緊離開,去宇文府告知情況,可是小混混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後退一步就停下來了。
「你快跑啊!」管家雙手困住尤尚,對小混混喊道。
「哥,我,我……我……」小混混想跑,可是他的腿很軟很軟,然後又變的很沉很沉。
尤尚怒喝一聲,身上顯現一層橙色生命之源,猛地震飛管家,管家雖身受重傷,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準自己昏迷,便強忍著傷痛爬至尤尚身邊,扣住他的左腳,尤尚甩不開他,便用右腳死勁地往他頭上踩,不一會兒,管家的頭已變得血肉模糊。
小混混不知何時淚已流滿面,壓抑已久的他終於控制不住嚎起來,「嗚啊——」
「放開我哥!快拿開你的臭腳!」不知哪來的勇氣,小混混飛奔到尤尚腳下,抱住他另一隻腳,其力氣之大,竟然將比之強壯的尤尚瞬間撞倒在地。
「我叫你跑,你怎麼就是不聽,不聽哥的話,」管家眼前一片血紅,已然呼氣多,吸氣少,就快要死了,「沒用的東西……」
小混混眼見哥沒了動靜,死死咬住尤尚的腿。尤尚喝了一聲,腳上聚起一團橙光,踢飛小混混,小混混捂著肚子跪著地上,揚起頭怒視尤尚,吐出一口血牙。
「源力,呵……」尤尚對小混混的源之力是志在必得,貪婪地從地上爬起走,向小混混,卻發現行動受阻,原來管家雖然已經身亡了,但是雙手仍然緊緊地扣住他的腳踝。尤尚手心怒聚一道橙光,拍向管家,剎那間竟,其雙手被硬生生的切下。
小混混挺著背,他張著嘴已然無聲,只剩一雙布滿血絲的怒眼,似要將眼前之人吸干吞噬。
源力……
如果他足夠強大……
是不是可以改變一切?
聚緣閣雅間,雪兒姑娘獨自一人靜坐,悠閑的品茗,對門外的小動作視而不見。棲魂鴉帶著一壇酒趴在門邊,透過縫隙,看的眼睛眨也不眨,半個時辰過去了,他終是忍不住了,假裝不小心打開房門走進去,「哎呀,好巧,雪兒姑娘也在。」
雪兒姑娘為自己倒上一杯茶,遞至嘴邊,忽然被棲魂鴉給奪取,一口悶下,「真是好茶,好香的茶。」
「烏鴉,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雪兒的語調甚為平緩,讓人分不清是不是真怒。
「獨自一人豈不無聊,讓我陪陪你。」棲魂鴉撩著額前碎發,擅作主張坐在雪兒對面,「喝茶太沒意思,陪我喝酒好么?」
雪兒蹙眉道:「我只陪羅塵喝酒。」
棲魂鴉翻個白眼,「那個榆木疙瘩,長得又沒我帥,武功也是三腳貓,我實在想不通你看中他哪一點。」雪兒起身欲離開,手臂被棲魂鴉拉住,「不喝酒,喝茶也行,不要走啊!」
雪兒抽不出手,隱有怒氣,心下有了計較,正當她準備好好教訓一番棲魂鴉的時候,蛟未年闖了進來。
「你們!」
「掃興!」
兩人同時不爽的叫出聲。
棲魂鴉看到蛟未年,心情被破壞,撩下劉海,拎著酒罈優雅地從窗戶翻了出去。「哎呀!」樓外響起壇碎酒灑的聲音。
「你這個混球!」算命兼擺攤賣秘籍的老者扛著旗子正從旁邊經過,沒曾想遇到飛來橫禍,他仰頭指著倒掛在樹枝上的棲魂鴉怒罵道。
「天天幫別人算命,怎麼沒幫自己算一卦!」棲魂鴉看到滿頭酒水的老頭,樂道。
「算命不如擺攤,懶得和你一般見識。」老者用袖子抹掉酒水,聞了下,「味道還不賴。」
棲魂鴉倒掛在樹上掙扎著晃了片刻,發現自己好像被黏在樹枝上一般,無法移動,「衰到家了!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倒掛金鉤么?」剛飲了加速回復源力的酒,沒道理使不出源力啊。
老者捋著鬍鬚不知在想些什麼,忽地拿出一本秘籍,「《倒掛金鉤》這本秘籍賣你,兩枚金幣怎麼樣?」
「你怎麼不去搶!奸商!」
老頭看生意做不成,便要離開,棲魂鴉忙喊道:「快幫我放下來,我買,我買還不成嗎?不要走啊!」
深巷,小混混身體漸變透明,萬道綠光透過他的身軀四散開來,隱約可見一指甲大小的陰影在其心口出。尤尚被綠光刺痛眼睛,他停下步伐,等著小混混身體凝形,「是綠階之源,源力,呵呵……」
綠階生命之源被激發,附近皆有所感應,聚源閣附近忽然一陣震動,正與雪兒姑娘聊天的蛟未年,一驚一乍地問道:「什麼動靜?」
雪兒亦詫異地搖搖頭,步至樓下,發現翼羅塵已經消失不見了。
綠光引來此前被人鎮壓在聚源閣附近的無數『噬屍』,小混混渾然不覺,只感到恨意被無限放大,他要殺了這個人。
小混混從不知道自己有個親人,他自有記憶以來就是個孤兒,每天都和野狗搶食吃,與老大相遇後日子好過點,老大也是個孤兒,平時雖裝作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半夜說夢話的時候也會哭,他那時候就在想,如果他有親人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呢?
半個月前,他聽說TY區有個比較有名的人死了,宇文家的人還派人來弔唁,他就想著去撈一把,祭品味道應該很不錯。也就是在那個地方,管家看到了他,說自己是他親弟。小混混是不信的,他這窮樣子,怎麼可能與那高高在上的宇文家有關係呢?何況這個管家年紀應該比自己大很多了吧。
不過既然對方確定他是,那他就是了,以後他就可以不愁吃穿,可以到處逍遙快活了,哪知這個自稱他哥哥的管家,除了一開始與他相認時非常激動,哪知從第二天開始,就對他非常冷淡,不給錢不說,還老是訓他。
什麼親哥?全是放屁!
可是為什麼他這便宜哥哥會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呢?他是宇文家的管家,而自己不過是混吃等死的蝗蟲而已。思至此,小混混的身形漸漸凝聚成形。
尤尚看到嗅到源力圍來的『噬屍』群,發出一陣奇異叫聲,讓那群『噬屍』退下,『噬屍』們紛紛抗議。
「他是我的,你們這群雜碎!」尤尚掌風將眾『噬屍』掀翻,來到小混混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源力,啊,源力……美妙的源力。」他是被源力所吸引而來,這個人身上有著常人不易察覺的源力。尤尚的腦海里只剩下最渴望的東西,且這些東西被無限放大,他的目的只剩下源力,他需要用源力提升自己。
小混混不知如何控制源力,他瞪大了仇恨的雙眼,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厭惡的眼神。」尤尚伸出另一隻手,欲挖其雙眼,就在他動手之際,一道劍氣飛來。
翼羅塵衝進『噬屍』圈,看到兇手面容,錯愕驚呼道:「義父?」
另一邊,比武台上變中生變,一片混亂,晏非一劍刺入神秘來者胸口,卻沒對那人造成絲毫傷害。
「天幻劍,讓我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人,而你即將成為我的獵物!」飄忽不定的迷幻聲音,與那鬼道師極為相似,晏非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被他的聲音擾亂心緒,
神秘領頭人單手握著劍刃,緩緩地自腹部拔出,晏非緊握著劍柄,嘗試將天幻劍收回,卻在對方詭異的笑聲中,感覺到一股玄異力量在天幻劍中翻滾,便立馬鬆開手瞬間移開角度,與此同時,一道火光自其手指上戴著的一塊晶體里發出順著劍尖,將其身側一人射個對穿,連聲驚呼都沒來得及喊出。
「好險!」這短短時間的一次交鋒中,晏非便知對方不是易於之輩。
變化來的太快,所有妄想逃走的人都被這個人的手下圍攻,個別人就算會點拳腳功夫,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彼此慘叫連連,不一會兒就有數個犧牲者倒下。宇文勛年紀雖小,但一直將守護卧雲城的百姓視為身為宇文家之人的責任,他無法坐視無辜百姓被屠戮。
畢竟是從小學武,即使經驗不足,也遠超這些百姓,因而一出手便成了眾矢之的,但也很快受了傷,晏非見狀,拉著他的胳膊,躲開這些人的刀劍相加。
「是我的錯,是我執意要來此地,否則你也不會受到牽連。」晏非慚愧道。
「宇文勛不能放任這些壞人在卧雲城無端開殺!」宇文勛瞅了一眼受傷的手臂,綳著正義感十足的小臉,毫不介意道。
領頭人掀開頭上的黑披風,嘲諷的審視著天幻劍,聽到宇文勛的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叫宇文勛啊,呵呵呵哈哈哈,我來送你見你的大哥,怎樣?」
還未等宇文勛有所反應,一道紅色光線便已自他手上戴著的晶體內發出,晏非再度帶著宇文勛移開步伐,指著領頭人,憤怒地罵道:「你的對手是我,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