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危機、亂局
沒有曲曲折折的山徑相通，也沒有嶙峋的詭石相掩，森郁的古樹邊，高約百尺的山壁間，一條不到一尺寬的縫隙出現在一人一鳥面前，這就是飛羽獸窩藏贓物的地方。
在天回山裡，這樣的縫隙不知有多少處。
晏非趴在洞口邊，向裡面張望，裡面沒有光陰森森的，比洞口這道縫隙不知寬了多少倍，但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他斜眼瞅著飛羽獸，你沒有誆我？
「這只是外面的洞口，要進去轉個彎才能看到！」
「那你自己進去把東西叼出來，我在外面等你。」晏非不知可不可以相信飛羽獸，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他若沒有防備就進去，如果出現意外，洞口又如此狹隘，豈不是逃都沒處逃？
飛羽獸使勁啄了晏非的手臂，鄙視道：「膽小鬼！」
「你之前還想放火燒我呢！我要是隨隨便便相信你，我就是傻子！」
「你壓根就不怕火，我懷疑你根本不是人類！」飛羽獸嘰嘰喳喳，「把拴住我的這根線解開啊，我自己進去！」
萬一洞穴內還有其它出口，它從另一邊溜了怎麼辦？這隻鳥有時候傻傻的，但是關鍵時候不蠢，再說了這洞口這麼小，異獸是進不來的吧。晏非總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特虛偽，不過凡事都要長點心，總沒錯。
「一道進去吧！」
洞穴內寬敞許多，沒有對流風，是以十分的潮濕，晏非覺得喉嚨頗為不舒服，「你喜歡住在這種濕濕嗒嗒的地方？」
「身為飛羽獸，自由的天空才是我的家！」
「哦~那你竟然甘願困在這座山上二十年，你的自由呢？不如和我們一同離開這裡。」
「你不懂，真正放棄自由的是那群甘願被人類馴服的飛羽獸，它們竟然淪為了人類的飛信使，雖然它們的待遇還不錯！」
「嘖嘖，這句話有點酸！」拐了兩道彎，終於走到了盡頭的巢穴，晏非瞠目結舌地盯著眼前這一堆又一堆顏色眾多的贓物，「你是屬龍的嗎？」
飛羽獸哼道，「找到東西，趕緊走吧！」
晏非在最外面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里翻到了兩隻爪子，同時還看到一把劍鞘，長度以及材質非常像怪人的凝夜之華，並且在劍鞘的兩側還雕紋兩片楓葉。
「這個是？」
「那個臭老頭的！」
晏非不知該吐槽什麼，原來這隻飛羽獸是慣犯，那這些東西豈不是全是它偷的？
「我救了他，難道不能索取報酬嗎？那把劍實在太重了，他身上只有劍鞘還有這個東西比較輕。」飛羽獸指著旁邊的一塊玉台，然後想了想，還提到了一副畫。
晏非掂量著劍鞘，發現它並沒有比劍身輕多少，「這是什麼東西？」晏非認不出巴掌大小的玉台。
「我也沒見過。」
晏非把幾堆的物品全翻了一邊，沒見到畫，疑惑問：「畫呢？那可能與我師父的身份有關！」
「丟了。」
「……」
「不好看，就丟了！」
晏非扶額。
「拿著東西趕緊走了，不要忘了把我鬆開！」
晏非古怪地問：「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讓我離開，這些東西我雖然比較好奇，但不屬於我的東西，我是不會拿走的！」
「你拿走也無所謂啊，反正除了這一堆，其餘的都不是我的東西！」
洞穴之外，巨蟒嗅到生人的氣息，吐著芯子，渾身散發著絲絲黑氣。
「這麼說來，它們無主咯？嗯，什麼動靜？」晏非似有聽到簌簌的爬行聲。
「沒那麼快吧？不過也沒關係吧，它是我的手下，不會傷害到你的！」飛羽獸將此地的主人告訴晏非。
聽完后，晏非傻了眼，「我要被你害死了，你這個二貨！」
「嘶嘶——」一尾巨蟒吐著猩紅的芯子攀在岩石上，與晏非對視。
另一處戰局已成焦灼之勢，怪人無懼雷擊，鬼道師亦不甘離去。見怪人的注意力完全被閃電吸引，鬼道師驅動自己意念，讓那殘缺半軀的左手不斷地吸收著怪人身上的源力，紫源之力非同一般，只怕他直接吸收也會對自己造成影響。
「再來，再來哈哈哈！」
業火雷擊不過片刻時間就停止了，怪人通體舒爽，見鬼道師停止了，就飛了過去，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鬼道師沒有防備竟然被他給抓住了脖子。
「你！」鬼道師不敢置信。
「再來再來啊！舒服！」怪人身上不時地閃著微弱的光芒！
「雷系劍法，你是玄——」
「怎麼沒有了？」怪人遺憾地問，「你的兩隻眼睛，一模一樣！」靠近了，他發現鬼道師的實體上的眼睛和半透明的眼睛長得一樣。
「可惡！」
怪人仔細打量鬼道師這種形態，發現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仔細看好了，吾是鬼道師啊！」鬼道師驅散身上的鬼霧之氣，將整個人身暴露在怪人眼前，「哈哈哈，一年前，醫道世家章家！」
鬼霧撥開，猙獰的面目上，數道疤痕浮現。
怪人鬆開鬼道師後退數步，混亂的腦海中，一副副血腥的畫面閃過。「你，是你殺了他們！」
「你也有份！呵哈哈哈……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哈，你知道你是誰嗎？可憐的人啊……」
怪人痛苦的掙扎著，渾然不覺自己的源力正在被吸走。
擁有獨一無二的功法又如何？就算是曾經站在這個世界頂峰上的唯一一人又如何？現在這副模樣，又有誰可以認出來。
「我是誰……我是誰……」怪人忽然揮劍指著鬼道師，他的眼神變的十分銳利！
「玄華劍尊憶秋楓！」
轟——
不同的記憶衝擊著怪人的腦海，「本尊……呃，我不是，我不是他，你撒謊！」怪人不願接受此等身份，他怒喝著便要殺了鬼道師，豈料源力缺失影響了他的力道。
鬼道師趁機移開身形，「想來你與吾目的相同，如果不是你屢次阻礙吾的計劃，吾是不會想殺你的。章家的滅亡有一半出自你之手，雖然這並非你的本意，哈哈哈，劍尊大人，你殺了你的恩人，你永遠也擺脫不了這個噩夢咯！」
「讓吾終結你罪惡的一生吧！」鬼道師迷惑道，「罪惡的人由罪惡的人終結，這才是天道，呵哈哈哈！」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怪人痛苦道。
「呃——」一股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了，怪人身體里最後一股力量涌動出來，將鬼域空間震碎了，鬼道師受到波及倒退數步。
而在此刻，玄華劍宗的兩位弟子忽然來到，見狀，呈包圍之勢堵著鬼道師。
「你們！」鬼道師收回手掌，尋找生路。
「狐狸露面了！」凋攬月笑道，「真是好巧啊，偷窺狂！」
「就憑你們兩個，妄想抓住吾嗎？」鬼道師輕蔑道。
「咦，殺掉你就好了，何需抓住，師兄，你說是嗎？」
「嗯！」
一旁的怪人看到兩位玄華劍宗弟子，受到刺激，瘋言瘋語道：「玄華劍宗，我不是，我不是啊！」說罷就出手攻擊兩人，首當其衝的就是話多的凋攬月，鬼道師亦趁機揮動禪杖攻擊。
汐藏封連忙挑上怪人，戰場雙分。
「你們都去死！死！」怪人的劍法雜亂無章，但是無比的快，如果不是因為源力的缺失，只怕汐藏封無法與其對抗。
「嘿嘿嘿，明年的今日便是你們兩個小娃兒的忌日了！」鬼道師有意將凋攬月引去怪人身邊，鬼域此前碎裂，對他影響非常之大，而紫源之力他不能直接吸收，可以說現在他無力在開戰局的，如果沒有怪人的攪局，他若想逃脫，也只能回到最初的狀態了。
凋攬月不知之前狀況，不敢大意，他見怪人招招殺意凌然，心道不妙，趕緊加入戰局，在其背後，鬼道師給了他一掌就隱去身形，消失不見了。
「小心！」
凋攬月加入戰局緩和了汐藏封的壓力，兩人同屬玄華劍宗，劍法配合默契，但怪人對玄華劍宗的劍法頗為熟悉，拆與擋之間遊刃有餘。
「前輩，你是怎樣了？」怪人與那鬼道師並非同夥，但不知為何無端攻擊二人，讓兩人的計劃泡湯了。
「你們，你們莫要逼我，我啊——」連接數招，再加上對方的劍招絲毫不含殺意，讓怪人痛苦的步步後退了。
「我錯了，我錯了！」怪人忽然丟下兩人，飛速離開了。
「追！」
鬼道師不知去向，且擅長隱蔽，兩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怪人逃離的方向。
天元區，允兒爹正與一個商人談論價格。
肥圓的商人挑挑揀揀，搖頭道：「這塊皮捂了多久啊？毛髮光澤怎麼這麼差……」
「您看看，我這塊皮值多少錢？」允兒爹只奢望不要打折太多。
「嘖，我也不欺負你們西區的人，就這個數！」商人豎起三根粗短的肥手指。
「啊？才三個金幣嗎？」
「是三十個銀幣！」
「您這不是欺負人么？」允兒爹著急道。
那商人一副愛賣不賣的樣子，「你這塊野狸皮冒著怪氣，不純正了，你三天前就沒買出去吧，我好心的買下，你該知足了！」
「你，你……」
「不賣就滾蛋！」允兒爹壯實的身軀竟然被商人推開了。
允兒爹最後還是將皮賣了，頹喪的離開。這塊皮三天前還是好好的，原本能賣個好價錢，怎麼過了三天變成這樣了呢。
「喲，東西賣掉了呢！」小混混將其攔住。
允兒爹心情不好，沒理他。
小混混繼續纏著，「怎麼滴，不交稅嗎？給老子一半，以後我罩著你。以後老子可是要在天元區混了！」
「你以為在天元區，我就不敢打你了嗎？」
「你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了嗎？你也配？信不信我叫我兄弟讓你在這裡賣不了東西啊！」
「就你這不思進取的樣兒，你兄弟又能成什麼氣候。」
「哎呀，你還敢罵我兄弟了，揍你！」小混混推慫道。
允兒爹那強壯的身軀，沒有幾個人能推得動，但是小混混竟然輕易地把他推到在地了，不僅允兒爹自己吃驚，就連小混混也震驚不已。
「沒吃飯啊你？」小混混疑惑地問。
允兒爹攥緊拳頭，給了小混混一拳，小混混雖然感到痛，但和平時差太多了。
沒感受到威脅，小混混連踢帶打的揍了允兒爹，將這些年受過的打全部討了回來，末了搶過他兜里的錢財離去了。
允兒爹獃獃的看著自己的手，怎麼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