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十年

  飛羽獸在天回山中生活了二十來年，從未離開過天回山的範圍，見過的人屈指可數。它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一個體塊非常大的壯漢，這個男人來天回山的次數最多，而且膽子非常小，稍微深一點的林子都要考慮要不要進去。


  飛羽獸挺鄙視他的，裡面除了一些空有蠻力的蠢貨，根本沒任何危險！


  但是後來，它漸漸地發現這些來天回山狩獵的人，幾乎個個都帶著傷，二十年來，有些人已經老了，再也沒來過。也許，外面的人都變得很脆弱了吧！


  唯有那個體塊大的壯漢沒受過傷，看來，膽小也是有好處的。


  來天回山的人實在太少了！這是之前無聊透頂的飛羽獸所認為的，只是現在，驚險刺激都有了，但是他在這裡卻快沒法待下去了，尤其是從遇到眼前這個紅毛小子開始！

  「沒有源力，你都不驚訝、不失落嗎？」赤源屬於最低階生命之源，這個紅毛的連最低階都不是，看來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估計和之前見到的人沒什麼兩樣。


  乍然聽聞自己沒有這個世界上人人擁有的源力時，晏非不是不驚訝的，但是在這之前，他已經從怪人的反應中得知，自己的體質應與普通人有異。心裡有數，不至於什麼都變現在臉上。


  至於失落？


  做為一名穿越人士，他當然明白，穿越重生的人擁有的最大金手指，就是自己身上最特別的東西，甭管是最厲害、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天賦，還是最廢材、人人唾棄的垃圾體質！


  見過主角跳崖會死的嗎？


  「驚訝是有，失落卻無。」


  「喔喲，你是假裝不在乎吧，你們人類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了！」


  「你到底是對人類有多大意見？我們刨你家祖墳了？」飛羽獸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嘲諷臉，看的晏非越來越不爽了。


  「我只是對你有意見而已，快把我放了！」


  「你如果求我，我可以把你放了，咱們就當沒見過！」


  「如果你求我，那我也可以把兩隻爪子還你啊！」


  「我求你，爪子還我吧！」


  「……」飛羽獸覺得自己又大意了，這個狡猾的人類！


  「要做一隻言而有信的飛羽獸啊！你若是求我，我真的會放了你！」


  「高傲的飛羽獸是不屑求人的！」


  「你是叫飛羽獸對吧？小飛羽，其實我們很有緣的，你既然救了我師父，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以後我可以罩著你！」


  「我是這裡的老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你現在就落在我的手裡，連我這種沒源力的人，你都打不過，又怎麼能在外面生存下來呢？你也知道，現在山裡出現很多異獸，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哼！」


  晏非覺得這隻飛羽獸也太固執了些，怎麼看都有種無理取鬧的感覺。而他自己為了兩隻爪子上的鱗片，苦心說服一隻蠢鳥，簡直智障！


  「做為一隻聰明帥氣的飛羽獸，你和其他獸類很難相處吧？」晏非昧著良性問。


  「咳咳，沒錯！」


  「你看你這二十多年就生活在這麼點大的地方？身邊又是些煩人的東西，你就沒考慮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嗎？外面雖然精彩，但是比在森林裡還危險，所以加入我們吧！你把爪子還我，以後我就是你的老大，嗯，你當我老大也可以！」


  「我要在這裡等主人接我！」飛羽獸突然安靜了。


  飛羽獸二十年前被送至天回山，那個人告訴它，要待在這裡不要亂飛，它的主人總有一天會來接它的，對此，它深信不疑。


  二十個寒暑過去了，主人還是沒有來。


  天回山另一邊，怪人把幾棵數丈寬的大樹全用牽魂鎖捆在身後，拖著回去，驚起飛鳥走獸無數。走著走著，他看見一個人站在他面前。


  這個人全身裹在一團黑霧裡，看不真切，怪人越用力看，頭越暈，乾脆改變路線，直接繞過他。路過的時候，他聽到一聲「嘿……」，那聲音嘶啞，帶著顫音，聽著讓人不舒服。


  怪人扭頭瞅了一眼，那人竟然消失了。


  怪人眨眨眼睛，以為自己出了幻覺，「嗯？」樹變重了！怪人使勁拽，沒能拽動。


  「呼呼……」


  搗鼓半天，怪人覺得丟下一棵樹，材料還是夠的，他欲解開牽魂鎖，忽然被一隻透明的手抓住。


  「是誰？」


  「嘿……」鬼道師忽然現形。


  怪人盯著只剩半具軀體的鬼道師，腦識閃現一絲片段，「鬼……」


  半體鬼道師，只剩半體，殘缺的那一半是用源力塑造的，如同一層膜，再加上他四周纏繞的黑霧，幾乎看不出來。


  「吾原本打算，在修復功體之後再找你算賬，但是現在吾改變主意了！」


  「我不認識你！」怪人一掌推開鬼道師。


  「是么，要當一個稱職的傻子，就不要總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你已經讓吾怒了！」鬼道師怒催秘法，四周變成死寂的無間煉獄，而他手中呈現之物確是至聖的佛家禪杖。


  「怒……可怕！」怪人亦催動心法，凝夜之華凝於手中。


  「想不到你竟然擁有紫源之力，可惜做為一個傻子，你能發揮多少實力？」


  「我不是傻子，我是憶，憶……」


  「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