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度燃起的異火
晏非被怪人帶著一路飛速前行,不一會兒就暈頭轉向的來到一處密林,密林深處有茅草屋一間,怪人對此地非常熟悉,晏非猜想此處就是怪人的住處。
「吃。」怪人自己吞了一個饅頭,然後遞給晏非一個。
晏非頭還是暈的,一點也不餓。
「吃饅頭。」怪人將饅頭遞到晏非的嘴邊。
「我還不——餓」怪人將饅頭塞進晏非的嘴巴里。跟在這個腦子壞掉了的怪人身邊,真的有出路?
「饅頭叔叔,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吃饅頭?」晏非吞了個饅頭,覺得味道一般。
「饅頭,好吃。」怪人腦海里閃現初來卧雲城,跛子叔給他饅頭的情景,還有小小的夜神為他付錢的情景,怪人覺得心裡暖暖的。「我是大饅頭,你是小饅頭。」
「額,饅頭叔叔,我有名字,我叫晏非。」
「我知道你,你叫夜神,你是小饅頭。」怪人又塞給晏非一個饅頭。
聽到夜神這個名字,晏非的腦袋『轟』的下突然閃現很多模糊片段。
「呃——」劇疼讓晏非放棄思考。
「吃饅頭,頭不疼。」怪人輕輕拍著晏非的頭,安慰道。
怪人難得露出溫和的表情,晏非不再拒絕,心道,自己是一個穿越者,甚至只是魂穿,這個腦殼有問題的『高人』叫自己夜神,莫非這具被自己『霸佔』的軀體名字叫夜神?
但是這個身體感覺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跑路都喘氣能被稱之為神?或許是姓夜名神。
「大饅頭叔叔,你認識我啊,那你知道咱們怎麼呆在那個鬼地方,我剛醒來,什麼都記不得了。」怪人雖怪,但似乎不是傻子。
怪人連續吞了幾個饅頭之後,才嘟噥著:「火好大,人都死了。」
晏非記得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被火燒的痕迹,肯定死了不少人,雖然他並沒有看到死人。發生那樣的火災,說不定就是靠這個怪人,他才能活下去的。
「是,是你放的火……」
「什麼?」晏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就是你放的火,好大的火,我要被燒死了,救我救我,嗚嗚嗚……」怪人大呼小叫的躲在竹板床下面。
「哈欠——」
晏非尷尬的摸著鼻子,他這是穿越成了一個縱火犯?
庚酉樓里,卧雲先生繼續講著故事。
「如果他真如你所說那麼神奇,又怎會葬身火海,這事與西街火災事件尚未有相關之處,除了夜神還有其他特別的人或事了嗎?」凋攬月問道。
卧雲先生回憶道:「半年前,有個年輕的姑娘來到了卧雲城,不知怎麼的和夜神關係很好,夜神喊她「朝朝姐姐」,興許是之前便認識的。其他的,我想想……」
「還有個惹人嫌的搗蛋鬼,他之前是宇文家的下人,因為犯了錯被攆出來。後來他從天元區流浪到西街,又偷又搶,專挑老弱病殘下手,可他偏偏有點法力,一般人拿他沒辦法。他當初和夜神還有點交集,如果不是他,夜神在遇到老乞丐之前就餓死了。不過沒兩年,他在這裡對一個瞎子下手的時候,被那瞎子收為徒弟,連拖帶拽給帶走了。」
凋攬月正喝著茶,聽到這,突然噴出聲,咳嗽起來。「看來必須進入西街才能知道原因。汐藏封大俠,你這麼快回來並且還動了真氣,是有什麼重大發現么?」
「去了便知,路上說吧。」說罷,兩人拜別卧雲先生,動身前往西街。
西街,汐藏封、凋攬月出現在無形結界面前,一路上,汐藏封將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凋攬月。
「原來裡面還有生人,不一般吶!」凋攬月感慨道。
「赤、橙、黃、綠、青、藍、紫、白,八源生命之力等級依次遞增,那名怪人雙手凝聚的是紫源之力。」汐藏封記得非常清楚。
「哦,整個東幻大陸擁有紫源之力的人不超過百人,且都是一方名人,那人會是誰呢?先不討論他,咱們先進去,喝!」只見凋攬月凝聚內力於掌心之間,摺扇化為一柄三尺秋水落霞長劍,劍身光華流轉,應是人間罕見的神兵利器。
與此同時,汐藏封亦拔出青封劍,兩人雙劍聯手,一青一白兩道劍光同時擊向結界,頓時,結界劃破了一道縫隙。
兩人進去之後,縫隙又慢慢癒合如初。
凋攬月嘆道:「這件事果然處處透露著神秘,鹿老將這件事交給你,你有什麼看法?」
「無。」
凋攬月抱怨道:「現在沒人,不需要這麼冷漠吧?他不知曉我的秘密,硬生生將信扣押這麼久,必定有所圖謀,你是他的徒弟,千萬不可成為他的棋子啊!」
汐藏封停下步伐,凝神道:「這空氣中瀰漫的氣息如此令人厭惡,不似人間應有之物,你小心些。」
岔開話題的功夫真是日有見長啊。
另一邊,茅草屋裡,晏非從堆成堆的『贓物』里,扒出來一個木盆,並用布袋子做成一個簡易的陷阱夾,他要去捕獵。
這地方樹木極多,很清爽,離火災現場應該很遠。還有嘰嘰喳喳的鳥雀聲響,要是在這個地方過段日子,挺不錯的。當然前提是,不能天天吃饅頭,他會瘋掉的。
晏非找了個好地點用饅頭屑做誘餌,等獵物入坑。
等了半天,愣是沒有一隻鳥出現。沒道理啊,難道這個世界的鳥都不傻?
晏非等的都快要睡著了,身後不遠處傳來拍著翅膀的聲響,晏非立馬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小心的朝那個方向前行。走了好久,還是沒看到想象中的場景,但是聲音卻越來越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怪人躲在竹板床下,打了個盹,睜開眼沒見到晏非,繼續睡了。他住的這個地方離卧雲城西區不遠,但很少有人涉足,因為此地是天回山範圍。
天回山,凡人勿近。但是,晏非不知道,怪人也沒告訴他。
野生的飛羽獸速度極快,但是除了會噴火,沒有任何帶有威脅性的攻擊。幾百年前,人們發現這種獸類容易被馴服,就訓練它們,將它們當做通信工具,因此現在在野外很少能看到這種生物。
而在天回山腳下,一隻火紅的飛羽獸正與一隻比它大了十倍的異獸廝殺。那異獸長著渾身幽綠,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飛羽獸正是因為大意了被其搞了個突然襲擊。這種異獸的攻擊技能是噴毒液,雖然不致命,但足以影響敵方的行動了。
飛羽獸看著翅膀這禿了毛露出被腐蝕的皮肉,頓時怒了,朝異獸噴火,異獸沒想到中了毒液的小飛羽獸還能有此驚人的速度,額頭被烤紅,發出誘人的香味,不過這並未打消異獸想吞噬飛羽獸的積極性。
飛羽獸,赤源生命之力,是眾獸中排在最末尾的那一類,除了速度奇快,無任何優點,按講遇到異獸這種高他一個級別的應該逃命才是,但是這隻飛羽獸絲毫不怕異獸,兩者掐的你死我活,漸漸的,飛羽獸氣空力竭,撲棱著禿膀子墜落在地,那異獸也沒討到便宜,身上脫了一層皮。
晏非來到的時候,正看到此種情形,心裡暗樂,這正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異獸張開大口正想吞噬沒有力氣的飛羽獸,豈料,飛羽獸突然又噴出火,由於離的太近,那隻異獸的眼睛首當其衝的被燒瞎了,遠處圍觀的晏非感同身受的捂著眼睛。
這是心機鳥啊,難怪之前他等了半天沒半隻鳥下去覓食,這智商!
異獸眼睛受了傷,咆哮著離開了,飛羽獸躺在地上,內心罵著那頭蠢獸,休息夠了準備找個地方療傷,結果它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類的大臉。
它又大意了!
「嘿嘿——」晏非奸笑。
西街,殘垣斷壁,零星幾處冒著火,汐、凋二人一路沉著臉,這無情的火獄究竟毀滅了多少個無辜家庭。
「縱火之人,決不能姑息!」
「嗯。」
兩人繞了西街走了大半圈,所見皆是毫無生息的灰燼,看來除了那兩個逃離的人,不會再有活人了。
遠處,一棟草屋外面正燃著熊熊大火,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趕去。
走近,兩人才發現那個跟隨汐藏封的壯漢,正焦急的守在外面,他聽到動靜,激動地跪在兩人面前,求道:「允兒還在裡面,我求求兩位大人,救我家允兒啊!」
凋攬月承諾一定會救出裡面的人,壯漢才肯被扶起來。
「不對!」汐藏封指著草屋說道,「別的地方已經被燒成了灰燼,而這間屋子外面雖被火焰包裹著,但,連一根草都沒被燒!」
「確實!」凋攬月也發現了。
「我家允兒是不是沒事!」壯漢欣喜道,「哈哈哈,我的允兒一定沒事!」
「別發獃了,快將火撲滅吧,希望裡面不會發生太古怪的事情。」凋攬月督促著。
汐藏封聞言,低聲念著劍訣,劍域鋪開,雄厚的青色很快將草屋包圍,萬道劍光由上空壓下,很快,火焰便被撲滅了。汐藏封消耗巨大內力,見火被熄滅,心情稍微好些。裡面的情況讓他非常在意,於是他閉著眼,想通過劍域查看裡面的狀況,誰知裡面竟然有一層結界將他的意識阻擋在外。
意識被斷,汐藏封嘴角滲出血,倒退數步。
密林內,被抓的飛羽獸覺得自己最近特別的倒霉,這下子可真要被吃掉了!
「這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看這隻肥鳥肉挺不錯的,應該夠我和饅頭大叔吃兩頓的!」晏非捏著飛羽獸的兩隻翅膀笑的得意。
可惡的人類啊,飛羽獸內心詛咒著這個人類最好走著走著就死掉!
「呃——」
晏非痛苦的叫了一聲昏倒在地,在他的腦海里,夢中的火焰之路出現了,忽然,火焰滅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竟然敢打老子的主意!敢吃老子!飛羽獸不知哪來的力氣,撲棱著翅膀對著晏非的臉狠狠扇了下去,這樣似乎還不解氣,飛羽獸凝聚了半天,才凝聚一道赤焰,沖著晏非的臉就燒了下去。
不過可惜的是,晏非一點事都沒有。飛羽獸認為這是自己元氣大傷,功力不足導致的。
西街,汐藏封咽下上涌的血液,將可能的情況告知凋攬月。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火!火又燒起來了!」一旁的壯漢吃驚道。
什麼?兩人驚訝的望著熊熊燃起的大火。
夢中的火海突然被熄滅,少年繼續獃滯的前行著,走著走著,火焰有復甦的苗頭。
「燒吧,燒吧!」有個聲音自少年的口中說出,這聲音竟是如此的陌生。
飛羽獸發現少年有清醒的趨勢,又扇了少年一翅膀,趕緊一瘸一拐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