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棋逢對手
想著，想著，臉不由地又拉了下來，很是難看。總覺得自己這一生太虧了，明明是帝王，可自己身邊的人他都是沒有保護好，就像自己母後說的，這次，他一定要保護好他救命恩人的這唯一的女兒，不會再有任何顧忌了。
太後看著司馬岩臉色不好，那憤怒的眼神讓人看了覺得生怕，連忙提醒，“不管是誰的女兒，哀家都覺得這孩子不錯，沒有必要去計較那麽多。”
又道，“如果哀家沒記錯，蘇霽，哀家記得他可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是你該還這個孩子的呢！”
司馬岩緩過神來，“母後說的極是。”
太後回了長樂宮，司馬岩原本打算再陪陪自己的母親，可奈何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去吧，哀家這裏皇帝無需操心，把你要辦的事情辦好。”太後思索了片刻，了解的對司馬岩說道。
司馬岩轉身回到了紫光殿，至善方丈把選好的幾個良辰吉日交給他看。
“就八月十九這個日子吧，寡人隻怕再也等不了了。”司馬岩捂住嘴咳了幾聲。
“陛下寬心吧，也許事情沒有想得那麽糟糕。”至善方丈在旁邊安慰著。
“至善呀，寡人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你就留下來多陪陪寡人吧，也好一起見證新皇登基，還有你徒兒的大婚！”司馬岩眼神空洞，淒涼的對至善方丈說道。
“也好。”至善方丈也點頭答應著，既然他都要求了，多待些時日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他是真的想看著司馬俊和伊雪成親。
兩人沉默了一會，“對了，太後讓你和雪兒還有她姑姑晚上一塊到長樂宮去用膳，寡人也去。”接著又說，“來，陪寡人下盤棋吧，晚上咱們一起前去，這些年寡人邀你進宮你都不來，咱們有好幾年沒有在一起對弈了吧。”司馬岩問道。
“陛下一直忙於政務，哪能像老衲這閑人一樣。”至善方丈答曰，“老衲不是不進宮，是怕來了會打擾到陛下的正事。”
“是啊，以前也許是忙於政務，但現在好了，聖物也已經找回，俊兒也能自己獨當一麵了，所有的遺憾也算都了了。”司馬岩歎了口氣，吃了至善方丈一顆棋子。“隻是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朕卻舍不得了，特別是見到你那寶貝徒兒，那麽年輕貌美，又那麽活潑可愛，多想再活一次。”
看了至善方丈一眼，嬉笑著，“如能再活一次，這次寡人不想再做皇帝，不想要大權，就想像她一樣，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山林溪水間，任性的走一回。”一邊跟至善方丈下著棋一邊跟他聊著心裏話。
“可不，那陛下為何今天沒有成全雪兒那漂泊的心，還把她像你一樣留在了這皇宮中呢。”至善方丈突然問道。
明明他自己都已經厭倦了這皇宮，他向往的也是伊雪那般的生活，不約而同，可他還是替她做了當年他自己做過的選擇。
當伊雪用祈求的眼光看著司馬岩的時候，連他也確實感覺到意外，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勇敢，真怕司馬岩真的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寡人自私了點，希望有個俊兒喜歡的人陪在他身邊，也許以後的日子他才會過得比寡好一點，也算是彌補了這些年一直留在寡人心中的遺憾。”司馬岩開口說道，又吃了至善方丈一顆棋子。
他也希望伊雪能用一份真情填補司馬俊的落寞，帝王之家，原本就沒有別人想的那麽快活，每個人都有都有自己生活的一處空白，他有，司馬俊有，別人也有。
“今天你心不在焉的，要輸於寡人囉。”司馬岩突然笑道。
“未必。”至善方丈突然落一子，連吃了司馬岩好幾顆的黑棋，“這不，扭轉棋局了。”
棋逢對手，司馬岩隨之大笑起來，“沒想到你早已給寡人設了一個圈套。”眼裏全是讚許。
伊雪心裏愧疚得不得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再向司馬岩開那個口，跟著司馬俊回到他宮裏後，簡直是坐如針氈，很不自在。
司馬俊默默地在旁邊陪著，見氣氛不對，宮裏所有人都識趣的不敢打擾，香如慧及其弟子也在兩宮女的安排下休息去了。
司馬俊不好不壞的看著她，等著她，想她開口，又害怕她開口。
兩人一直沉默著，吃飯時這樣，喝茶也這樣，讓旁邊伺候的宮女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很怕自己突然就說錯了什麽，或者做錯了什麽。
伊雪幾次想開口，可每次嘴巴隻動了動後又停下，這次真的錯了，不該讓他在群臣麵前如此拒絕他，大概失了麵子，也許在責怪她吧，如果是平常，就算她不開口，他也早就樂嗬著湊過來了。
顧如海來報，“啟稟太子殿下，陛下讓老奴來通知您和雪夫人及其姑姑晚上都到太後的長樂宮去用膳！”
司馬俊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伊雪，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本宮知道了。”揮手對顧如海說道
顧如海把話傳到，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很是不解，很不知味，有點沉重，又有點鬼魅，在司馬俊的示意下，急急的退了出去了。
司馬俊有些意外，她那皇祖母可不是平易見人的主，有時像個孩子，但對人一向都很嚴肅，從來都不理會他身邊的任何女人。
不喜歡管那些小事小非，更不喜歡別人攀附她，而今天，似乎對伊雪特別和藹，在那麽危機時候還那麽的幫了他一把。
不知她現在是怎麽想的，她老人家的心思總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此刻竟特意邀請大家去她宮裏用膳，這恐怕是連他母後都沒有過的待遇吧。
“雪兒，聽到沒有，皇祖母邀請我們一起用晚膳呢！”還是司馬俊先開口。
剛才是害怕了，他怕她一開口又要離去，很是擔心，如果她堅持，而他又再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那他是不是就隻能看著她走，離開他身邊呢！
他不能看著她離去，所以他寧願對著她沉默著。
伊雪抬眸看了他一眼，“哦！”悶聲應了一下。
“不理我是不是？”司馬俊靠近了些來，“是不是還在生二哥的氣，生氣二哥沒有兌現當日對你的諾言？”避重就輕，他不敢去提她要離開的事。
伊雪抬首，看著他搖頭。
司馬俊笑了，突然耍賴著，“現在不理我也來不及了，雪兒怎麽可以不理自己的夫君呢？”
沒錯，他現在可是她光明正大光明丈夫了，不僅是雙方的長輩認可的，現在文武百官也都知道且承認了她這個太子夫人。
之前雖然也是打著她未婚夫旗號，但是在所有人沒有承認她之前，他也是怕她會受委屈的。
伊雪也答非所問，“二哥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有點害怕的看著他，想她剛剛在群臣麵前讓他如此為難。
司馬俊怔了一下，原來她不說話是怕他生氣呀？是不是證明她已經承認自己了不會再喊著要離開了呢！
放心了，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意，“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凝視著她的臉龐，不知她會作何反應，這丫頭的心思總有點讓人琢磨不透，似離他很近，又似離他很遠。
伊雪蹙了蹙眉，這宮裏人來人往，他這就是故意要為難她。“二哥……”話說到一半，嘴竟然被人強行堵住了。
強吻她，又是強吻她，這樣偷襲，他是不是都已經成了習～慣了。
伊雪瞪圓了眼睛，憤恨的看著眼前這放大的麵孔，看上去那麽溫雅，還是那麽的好看，可就是有點氣不過。
過了會，司馬俊才放開了她，指著她的心，“這是我的。”又捧著她的臉，“都是我的！”霸氣的宣布著，示意她，不許再說要離開了，不許再去想大哥。
可氣，可恨，太不可理喻了。
一旁伺候的宮女羨慕著，臉漲得通紅。
伊雪小嘴輕抿，臉轉向一邊，好尷尬，沒有人在的時候也就算了，可這裏人來人往的，他也可以這麽狂妄！
司馬俊樂得嗤嗤的笑了，伸手把她攬到懷裏，“怎麽了？”
伊雪起身推開他，“不想跟你說話。”跟他說什麽都是百無一用的。
司馬俊得意的笑著，看著她落荒而逃，心情又變得好好，但坐著，也沒有去追她。吩咐了紫君和幾個宮女在她後麵陪著，他還有一大堆的事務要去處理一下。
伊雪在花園裏悠悠地晃著，這宮裏，還是她上次來時的模樣，一點兒也沒變。
走過上次她走過的花壇前，看著那些已經凋謝的花，還有那些新冒的花顏，伊雪驀然的停下了腳步。“這花？”再也不是她上次來時的那些了，舊的花已經謝了，如今開得已都是全新的麵孔了。
紫君上前，“夫人，這花有問題嗎？”看著望花發呆的人，紫君很是不解。
伊雪回過頭，認真的看著紫君，“花謝了。”神色有些悲傷，很是暗淡。
“那是當然，花有自己的季節，等到季節過了，它就會謝了。”紫君回答。
“你說的沒錯。”伊雪同意她的觀點，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花有自己最美好的時節，更何況是人，女人如花，凋謝僅在頃刻之間，誰都無法抓住時間，到時都會凋謝，眼前的美麗珍惜則好，管它日後被何人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