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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章 朕想讓你殺了公輸拓

  承天宮鴉雀無聲。


  宇文佑的挑了挑眼皮,淡淡道:「打仗就沒本事,卻如一群街頭潑婦吵吵嚷嚷,這是朝堂,一群無用的東西,你們倒是給朕說說,如何把失地收復?」


  他的個性大臣們是知道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毫無徵兆的竟然把兵部尚書給殺了,大臣們頗覺心寒,而今那些反賊勢如破竹,誰都知道這是公輸拓的麾下,只不過公輸拓沒有明明白白的站出來承認罷了,這個時候殺大臣並非明智之舉,想宇文佑狡詐成性,必然明白這些道理,他不是故意削弱自己的力量把江山拱手讓給公輸拓,他這樣做只能說明他的個性在一天天加劇的變壞。


  眾大臣面面相覷,之後又紛紛沉默。


  宇文佑更怒,手指諸位:「一人給朕說一條,誰不說,就是這樣的下場。」


  所謂這樣的下場,當然是指同兵部尚書一樣的下場。


  這樣一震懾,眾大臣有話說沒話說的,紛紛絞盡腦汁的出謀劃策,大抵是因為驚懼,也就語不達意,所以沒有一條是切實可行的。


  宇文佑很想說一句「都推出去斬了」,神智尚清醒,也就忍了這些大臣的無用,揮揮手,懶懶的道:「都散了吧。」


  眾大臣伏地叩頭,之後悉數退下。


  宇文佑久久的坐在御座上,百思不得其解,自從公輸拓給他打入大理寺的監牢,那些反賊都悄聲匿跡了,最近突然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讓他措手不及,他也忽然意識到,公輸拓並沒有真的給自己打敗,那些反賊接連拔城奪寨,官兵節節敗退,更說明公輸拓練兵帶兵,運籌帷幄更勝自己,他陡然而感自己的寶座搖搖欲墜,這些大臣無用,有用的幾個兄弟卻給自己殺的殺關的關。


  他嘆口氣,喊張貴玉:「擺駕宗人府。」


  不多時轎輿準備好,他就親自來了宗人府,當然是為了見一見宇文偲。


  在這裡關了一段日子,宇文偲慢慢的也就平復了心情,既來之則安之,他每天除了看書寫字,便是面壁沉思,一點點的,想明白了很多事,一點點的,也就把生死看淡了,只是微有不甘,以這樣的名聲死去,無顏見地下的列祖列宗,更對不住疼愛自己的母親,所以,他在琢磨,假如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斷不會放過。


  斷不會放過什麼?當然是母親的心愿,因為他是先皇冊立的太子。


  此時噔噔跑進來一個負責看管他的小內侍,想大聲又不敢大聲,就是那種樣子是大聲實際出口是小聲的架勢:「王爺,皇上來了,還不趕緊出來接駕。」


  宇文偲猛地轉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小內侍的神情,他即明白真的是皇上來了,至於接駕,他笑了笑:「皇兄根本沒當我是弟弟,我又何必當他是皇兄,來則來走則走,殺則殺留則留。」


  與初給軟禁的驚慌失措,他現在一副處變不驚寵辱不驚,所以很多時候人是需要靜下來想一想的。


  沒成想宇文佑已經走入,也就把他的話聽了過去,呵呵一笑,側目對張貴玉道:「瞧瞧,老九還在生朕的氣。」


  張貴玉連忙附和:「王爺是說笑的。」


  宇文佑負手於後,九龍袍亮的刺目,看仍舊面壁的宇文偲道:「老九,朕來看你。」


  宇文偲不得不再次轉身,跪地施禮。


  宇文佑上前拉起他:「你我兄弟,何必如此。」


  宇文偲苦笑下:「罪臣斷不敢與皇上稱兄道弟。」


  宇文佑用拳頭捶了下他的肩頭,何其親近:「你敢不敢,朕姓宇文你亦是姓宇文,朕將你關在這裡也是無奈之舉,當時若不關你,如何整治那個狐氏,朕可是厭煩她很久了。」


  這其實是他方才在承天宮御座上才想出的由頭。


  宇文偲信以為真,眼睛一亮,帶著幾分驚喜:「皇上之意,並無相信臣同狐氏有苟且之事?」


  宇文佑頷首:「當然不信,你老九的為人朕還不了解么,想你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樣貌,換做一般的浪蕩子,不知招惹到多少女人呢,可是朕從未聽聞過你有這方面的傳言,且那狐氏是怎樣的一個人,朕亦是了解的,當初為了進宮享受榮華富貴,竟然設下奸計,害了自己妹妹,這種女人朕怎麼能容留她,可是又沒有法子,也就只能拿你老九做做文章。」


  宇文偲差點痛哭流涕,雖然他與蘭宜是真的私通了,可他自欺欺人的以為並沒有過,大概,是他心裡沒有蘭宜那個人吧,聽了宇文佑一番話,他重新跪地:「臣弟冤枉,臣弟那天是被狐氏叫去的,她說有宗好事,臣弟聽了非常害怕,因為她說她已經用什麼緩發毒藥給皇兄下了毒,等皇兄毒發駕崩之後,她就推臣弟做皇帝,然後要臣弟許她皇后之位,事情就是如此,不信皇兄可以找來狐氏,臣弟願與她當面鑼對面鼓的對證。」


  如此也不算污衊蘭宜,畢竟投毒給宇文佑,蘭宜是主謀,而蘭宜也就是想在宇文偲登基為帝之後,她能下嫁小叔子成為皇后,只是這話並非是在事發那天說的,宇文偲如此不過是為了自保,並且他已經聽說蘭宜打入冷宮后,精神幾度失常,最近又病重垂危,他也就無所顧忌了。


  不過他說的非常誠懇,宇文佑甚至有點相信了,挽起他道:「差點給一個賤人毀了咱們兄弟感情,不過現在好了,那個賤人已經病得不成樣子,想必大限就在最近幾天,朕已經泄恨,也該還你清白,所以朕親自來接你出去。」


  宇文偲終於涕淚交加:「皇兄待臣弟如此,臣弟定當為皇兄肝腦塗地。」


  宇文佑搖搖頭:「肝腦塗地就不必,朕只希望你幫朕做一件事。」


  宇文偲方才的歡喜倏忽消散,心裡凄然而嘆,原來如此,暗笑宇文佑竟然這樣迫不及待,無論怎樣,能出去總是好的,宇文偲裝著忠心耿耿的樣子:「皇兄有事便吩咐,臣弟說了,定當萬死不辭。」


  宇文佑略微沉吟下,才帶著幾分歉疚的意思道:「朕想讓你殺了公輸拓。」


  殺公輸拓?


  宇文偲一愣:「公輸拓不是身在大理寺的監牢么,他已經是死囚,皇兄為何要臣弟去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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