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章 只有我狐蘭猗同皇上搞的臭名遠揚
秋落問:「姐姐準備將蘇銀狐密謀之事告訴皇上嗎?」
蘭猗搖頭:「不會,但我要先探一探宇文佑的虛實。」
剛好臨洪阿嬌封后,雖然太后是反賊死不足惜,怎奈還有個太子殿下薨,所以封后嘉禮改成簡單的宮宴,並所有命婦入宮拜賀。
這事本與蘭猗無關,但因為小老虎擔著個燕王的封號,身為燕王之母,宮中有旨降,命蘭猗以命婦之禮入宮。
蘭猗正有進宮的打算卻苦於沒有門路,因為她已經同公輸拓和離,而宇文佑賜她的令牌她亦還了回去,在想轍的時候,聽聞要她進宮,她欣然接旨。
次日四更天,她即起來準備,命婦的翟衣禮部已經送來,四個丫頭服侍蘭猗洗漱穿戴,大妝之禮,甚為繁複,一直忙到五更天,蘭猗才上了朱輪翠羽車往皇宮而去。
進了宮直奔坤寕宮,蘭猗到了,看著烏壓壓一群命婦堵在坤寕宮的丹墀下,她沒想到她起的那麼早竟然還落了后,看來大家都明白除了之前的楚皇后,宇文佑最敬重的還是這位洪皇后。
蘭猗由秋落陪著往裡面走,很多命婦彼此相熟,就客套的招呼著,只等內官出來宣懿旨,所有命婦便按照品秩高低,逐個進去拜見洪皇后。
蘭猗因是親王之母,就安排在最前頭,另外幾個親王之母,例如孟太妃,都為長輩,所以在蘭猗這一品秩中,進去拜見洪皇后的只限於她一人。
隨著內官往裡面走,這坤寕宮在楚皇后時期蘭猗曾經來過,而今物是人非,蘭猗只感嘆人生無常,短短几日,本朝已經經歷了三個皇后,楚皇后、姐姐蘭宜、洪皇后,宇文佑的善變可見一斑。
到了裡面,蘭猗忽然發現此時的坤寕宮已經裝飾一新,新人新氣象,這位傳說中超凡脫俗的洪皇后原來根本不能免俗,她還是忌諱楚皇后和姐姐蘭宜時候的一切,所以就盡量把她們的一切都覆蓋。
內官於皇后寶座前誦:「燕王之母狐氏拜見皇後娘娘!」
蘭猗就跪了下去,隨之道:「恭賀皇後娘娘!」
秋落一旁為她理著翟衣。
洪皇后的穿戴繁複到動一動都費力,只緩緩抬了下手,內官就再道:「燕王之母狐氏平身。」
秋落過來攙扶蘭猗。
蘭猗起,既然禮成,她方想告退,卻聽洪皇后道:「狐氏留下。」
蘭猗不明所以,只能原地站著。
洪皇后左右看看,而今已經重新回到她身邊的狐安就對那些宮女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女們屈膝施禮,悉數退下,狐安也連同那位引導內侍一起退了出去,殿內只剩下蘭猗和洪皇后,蘭猗不知對方意欲何為,只小心著。
洪皇后仍舊端坐,聲音清冷的一笑道:「你瞧你,一個已婚女人同皇上搞的臭名遠揚這麼久,也只不過是個親王之母,且你兒子這個親王一沒在宗人府登記造冊,二沒由皇上下旨敕造王府,三也沒有該有的俸祿,你兒子這個親王,只是個虛名而已,難得你還成日的歡歡喜喜。」
洪皇后能說出這番話,是蘭猗打死都沒想到的,她的第一個念頭是: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
洪皇后還是在做貞熙貴妃的時候,人人都說她清高倨傲,卻與誰都無爭,身為貴妃過著一種出世般的化外生活,所以大家對她既存著一些敬意,又存著一些畏懼,並且她總能在後宮層出不窮的紛亂中置身事外,一路走來終於坐到皇后的位子,看來是真正的大智,這應該是她祖父洪行良在後邊指點,那個魯國公洪行良果然是個高人。
給她奚落,蘭猗不以為意的道:「能與皇上搞的臭名遠揚這麼久,其實也不是誰人都能有的殊榮。」
一句話把得意非凡的洪皇后說得變了臉色:「你少在本宮面前囂張。」
蘭猗不懼她的怒色:「我只不過說了事實,普天之下那麼多已婚女人,只有我狐蘭猗同皇上搞的臭名遠揚,只能說明我入了皇上的眼,也說不定入了皇上的心。」
變本加厲,洪皇后拍案而起,怎奈頭上戴的鳳冠太重,等下還要接受其他命婦的拜賀,不能失儀,她重又坐下,睇了眼蘭猗,輕慢道:「皇上再喜歡你,你也是草民,而本宮,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蘭猗反唇相譏:「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就不該像個市井怨婦。」
洪皇后語塞。
蘭猗繼續道:「皇後娘娘不提醒我倒還忘了,等下我就去拜見皇上,請皇上將我兒子的親王封號入冊宗人府,還請皇上下旨為我兒子敕造燕王府。」
洪皇后頗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也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出了名的鐵齒銅牙,自己是說不過她的,手一揮冷冷道:「你告退吧。」
蘭猗心裡暗笑,你何必自取其辱,躬身而出。
待出了坤寕宮,秋落忍不住問蘭猗:「姐姐真打算請皇上下旨把小老虎的親王封號入冊宗人府?」
蘭猗道:「當然不會,宗人府是宇文家的,小老虎叫公輸般。」
秋落手捂心口:「我不就是這樣想的么,還以為姐姐真打算那樣做呢,嚇死為了。」
蘭猗笑了笑:「剛剛還不是給那個洪皇后氣的,這就像街頭兩個人打仗,人家罵我一句,我難道挺著給人家罵,我沒那麼仁義,不過親王府倒是可以請皇上下旨敕造。」
秋落給她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為何?」
蘭猗側側身子,把嘴巴貼近了她道:「敕造王府,必須動用國庫,且是筆不小的數目,這就像做買賣,我能多賺一點,為何不多賺呢。」
秋落恍然大悟:「姐姐果然聰明。」
蘭猗哼哼一笑:「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走。」
秋落問:「去哪兒?去拜見皇上?」
蘭猗搖頭:「不,去冷宮看看姐姐。」
秋落糊塗:「看她作何?」
蘭猗輕聲一嘆:「還不是為了爹娘,見一見姐姐,然後回家對爹娘報個平安,另外……」
她眉頭輕蹙,臉色凝重:「我總感覺有些不妙,姐姐她……」
想說蘭宜離死不遠了,終究還是怕自己一語成讖,沒有說出口,但心裡就是那麼固執的這樣想著,至於為何這樣想,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