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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章 怎麼,沒侍寢過?

  蘭猗受傷,不重,也不算輕,在家將養身子,期間宇文佑派人來探望過,也賞賜了很多名貴的物事,不是彌補,而是安撫。


  待身子一好,她就將公輸拓告到衙門,並請求和離,原因是,她沒有給任何人玷污身子,但公輸拓卻玷污了她的心。


  這案子告在順天府,府尹朱淵漁傻眼了,一個妻子把丈夫告了,這在本朝還是第一次,一個妻子主動請求和離,他也是鮮有聽聞,可是,他那千嬌百媚的師父狐蘭猗做出來了,可他只是府尹,不敢擅自做主審理安遠侯的案子,於是就上了封奏章給宇文佑,請聖裁。


  皇宮。


  戌時。


  上書房。


  宇文佑看完摺子看張貴玉:「你來說,這事是真是假?」


  誰敢斷定真假,那個狐蘭猗就是個修行千年的狐狸,誰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而那個公輸拓裝瘋賣傻,不是大智若愚就是韜光晦跡,一旦是真自己說假的,欺君,倘或是假自己說真的,皇上對狐蘭猗垂涎已久,給小狐狸耍了一番,自己可有的飢荒鬧,所以張貴玉模稜兩可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皇上當心。」


  問了白問,宇文佑懶得理他,盯著奏摺悶悶的想心事,是真如何?是假怎樣?


  剛好內務處送來了各個嬪妃的牌子,他走馬觀花的掃了眼,隨手就翻了綉鸞的牌子,旁邊的張貴玉見了,難掩喜色,自己苦心經營,終於讓皇上對女兒垂目了。


  執禮太監退下,去翠韻宮通知綉鸞做侍寢的準備。


  夏日天長,所以這時辰還沒黑,執禮太監離開后,綉鸞傻愣愣的站在殿門口,這是個機會,這也或許是自己人生走到盡頭的時刻,所以她很茫然,不是怕死,是怕自己一旦失手給宇文佑折磨死,宇文佑用茶水燙她的傷疤還沒有完全消除,每每看到,都如同那一場磨難重新上演,她的心陡然而簌簌發抖。


  「怎麼,沒侍寢過?若是不懂,我可以教你。」


  說話的是站直偏殿門口的肅敏郡主,綉鸞初入皇宮時,冊了個常在,位分低,不能有自己的宮殿,就住在肅敏郡主的翠韻宮,那時肅敏郡主是主位她是從位,後來她晉到嬪,兩個人戲劇性的調轉,她搬到正殿居住而肅敏郡主只能屈居在偏殿,所以,現在她是主位肅敏郡主是從位,但是,肅敏郡主一貫的驕傲跋扈慣了,去冷宮走了一遭,還差點讓福如海帶人給絞死,她總算安分了些。


  而今天,肅敏郡主再次不安分了,因為皇上自打她出了冷宮都沒有召幸她,卻召幸這個樣貌不如她的安嬪綉鸞,所以她氣,也就出口冷嘲熱諷。


  綉鸞性子沉靜,也知道她是個厲害茬兒,微微一笑算是回應,然後回到裡面去準備。


  外頭的肅敏郡主氣鼓鼓的嘮叨著,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進去悶頭躺著,回想冷宮一趟,福如海帶人想弄死她,她出來后想告到宇文佑面前,可是至今見不到宇文佑,去承天宮去裕泉宮去上書房,總有內侍給擋了回來,她心裡這口氣憋了太久,聽聞堂兄蘇赫在京,她很想見一見蘇赫,在對著堂兄倒一倒苦水,也希望蘇赫能替她在宇文佑面前說幾句話。


  嬪妃不能出宮,完全不如在草原時自由,這個時候她真的後悔了,後悔來了京城,聽外面有動靜,她就趴到窗戶處看,見綉鸞打扮一新,由執禮太監領著離開。


  肅敏郡主想,今晚宇文佑忙著同安嬪顛鸞倒鳳,不會有心思來管她,本來人家也沒什麼心思來管她,酸酸的想了想,就決定今晚出宮去找堂兄蘇赫。


  再說綉鸞,出了翠韻宮,在宮門口上了轎子,一路沒誰開口說話,悄悄來到裕泉宮,下了轎子,她的腿突然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身側的宮女反應敏捷攙住了她:「娘娘你怎麼了?」


  綉鸞心裡咚咚的擂鼓,那心時不時的快蹦出來似的,淡淡道:「腿坐麻了。」


  那宮女就貼心的蹲下身子,替她揉搓著那腿,須臾她道:「可以了。」


  那宮女就攙著她往裡面走,前頭是執禮太監引路,進了裕泉宮,宇文佑正在裡面看書,執禮太監垂頭稟報:「皇上,安嬪娘娘來了。」


  宇文佑穿著寢衣,明黃色的水皺波痕薄紗,身體若隱若現,他自顧自看書,頭也不抬的簡單「嗯」聲。


  執禮太監大躬身退出,一招手,也把服侍綉鸞的宮女帶走。


  只剩下綉鸞和宇文佑兩個,綉鸞突然平靜了,想著橫豎是死,為何這樣倉皇的死呢,大大方方的死,給這個男人看看,他根本沒有瞧上眼的女人,有著他發現不了的品德。


  綉鸞施禮喚了句:「皇上。」


  宇文佑終於撂下書。


  綉鸞緩緩上前,兩個人雖然有過床笫之私,可正兒八經的還是第一次,綉鸞害羞的低垂著頭,然後伸手想給宇文佑寬衣。


  宇文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隨後使勁一帶,綉鸞就摔倒在地上,瞪眼茫然的看他:「皇上!」


  宇文佑冷笑:「以為朕看不穿你什麼心思么。」


  綉鸞搖頭:「臣妾不明白。」


  宇文佑站起,踱至她面前,俯視她道:「你姐姐是綺羅。」


  只這一句,綉鸞便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其實什麼秘密都不存在。


  宇文佑見她愕然望著自己,鬼魅一笑道:「你可以不死。」


  綉鸞不懂。


  宇文佑斂了斂寢衣:「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朕,不就是為了替你姐姐報仇么。」


  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大概他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的,自己苦心孤詣籌謀的一切,如沙雕,在他面前不堪一擊,橫豎都是死,綉鸞想著哪怕割破他的皮肉,自己也沒白白的給他糟踐,於是突然拔下頭上的發簪,起身猛撲過去。


  只是宇文佑輕輕把身子一側,她就撲空,用力過猛,重重的摔在地上,心口處震得劇痛,幸好地上是厚厚的波斯地毯,不至於摔得鼻青臉腫。


  隨後,宇文佑的一隻腳踩在她的后心處:「別想著跟朕斗,朕若連你這樣的笨女人都對付不了,何談治理江山,朕說你可以不死,是想饒恕你的罪責,但你必須幫朕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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