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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章 小王簡單的問幾句,娘娘在旁邊不妨礙。

  翌日,還有另外一個消息傳到蘭宜耳中:昨晚河口鬧刺客。


  皇上不在河口,妹妹在河口,進入宮裡的刺客都是沖著皇上去的,所以蘭宜呵責傳話的宮女:「皇宮大內戒備森嚴,鬼都不敢鬧,鬧什麼刺客,再胡說八道就掌你的嘴。」


  傳話的宮女是杜鵑,心說是娘娘你讓我盯著河口有何動靜的,我這裡打聽到了,你又罵,杜鵑委屈的看去對面的嬋娟。


  嬋娟沖她輕輕搖搖頭,示意她別做聲,主子娘娘心氣不順,她們也就難免遭殃。


  蘭宜更在意的是前一個消息,妹妹她是不信會屈就皇上的,但皇上是男人,若真想怎樣,妹妹最後也是反抗無效。


  這樣一想,蘭宜氣得罵道:「卞連順死哪兒去了,半天不見人影。」


  話音剛落,卞連順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隨後靠近蘭宜低低幾句,蘭宜的臉色刷的變了:「你是說那廚子去見皇上了?」


  那廚子,便是負責棲蘭宮膳食的張三,卞連順得了蘭宜的命令,對張三說:「你做的飯菜宜妃娘娘吃了之後肚子不舒服,是不是裡面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張三頓時大驚失色,先替自己喊冤,等卞連順離開廚房,他就急匆匆的去了上書房。


  蘭宜的心沉入無邊深淵,妹妹說是皇上使人在她的飯菜里動了手腳,使得她腹中的胎兒滑落,她不解,這事若說是皇后做的貞熙皇貴妃做的胡七兒做的任何一個嬪妃做的,她都信,就是不信皇上會那樣做,因為自己腹中的孩兒也是皇上的骨肉,虎毒不食子,尚且人呢。


  可是,張三給打草驚蛇後去見皇上了,這說明自己的膳食里真有問題,蘭宜只覺心給誰挖了去,卻在那地兒添了塊巨石,堵的她喘氣費盡,這事若不能弄個水落石出,此後她定會夜不安枕食不甘味。


  是以,蘭宜招卞連順更近前些,小聲道:「你去前面看看,看那張三活著還是死了。」


  卞連順因為不知這個中曲折,不免好生奇怪,張三好端端的為何會死呢?既然娘娘有令,他就顛顛的跑去前頭了,不多時轉回,看蘭宜的目光帶著幾分吃驚:「娘娘您可真是神算,張三給皇上杖斃了,說是衝撞了聖駕。」


  蘭宜手中的蟬翼紗帕子飄然而落,她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一片虛空,張三死了,皇上殺人滅口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孩兒真是皇上害的。


  她有一瞬的衝動,霍然而起,命令:「擺駕上書房!」


  嬋娟和杜鵑分別去給她拿披風拿手爐,卞連順也準備出去吩咐內侍們備轎子,可是,這個時候春盛由外頭回來了,蘭宜見了她,猛地想起在這個宮裡,自己不是皇上的妻子,只是皇上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這樣去質問皇上為何害了自己的孩兒,下場無外乎兩種,一,廢除妃位,打入冷宮,二,也可能以欺君之罪杖斃,雖然皇上極少殺妃子,但也不是一個沒殺過。


  蘭宜退卻了。


  可這是樁仇,這仇該報嗎?又如何得報?

  她心亂如麻,慢悠悠的低低的疲乏至極的道:「擺駕,河口。」


  嬋娟看看杜鵑,二人又同時看看卞連順。


  卞連順朝蘭宜道:「娘娘到底是去上書房還是河口?」


  蘭宜心裡積壓的怒火正無處發泄,抬手就是一耳光:「你耳聾了嗎,本宮說擺駕河口,本宮要去看看妹妹。」


  卞連順摸著給她打的發燙的面頰,朝外頭喊:「娘娘擺駕河口,都伺候著!」


  河口可真是偏僻,蘭宜坐著轎子呢,等到了河口都感覺有點累,至關蘭猗的地兒,她下了轎子,放眼望,這裡倒是景色宜人,一條小河潺潺流過,河邊有楊柳,雖然剛剛萌發,單單是那柔細的柳條輕撫水面,看著都讓人心曠神怡,她心裡冷笑,皇上可真是偏愛自己這個妹妹,關押的地方都如此詩情畫意。


  轉頭吩咐:「喊侍衛開門,本宮來看看妹妹。」


  卞連順跟著轎子跑了一路,累的氣喘,來到蘭猗的門前同那兩個侍衛道:「宜妃娘娘來看公輸少夫人,把門打開。」


  侍衛有點為難,皇上諭令,除了九王誰都不能探視公輸少夫人,然宜妃娘娘非同小可,正踟躕,碰巧宇文偲來了,他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又來對蘭猗做聆訓的,見了蘭宜,認識,過年時闔宮家宴時見過,這位娘娘美貌倒不十分拔尖,但她卻瘦得出奇,體態就像隨時可以飛升似的,所以宇文偲記住了她,既然是皇上的妃子,他忙施禮:「見過宜妃娘娘。」


  蘭宜卻不認識宇文偲,微微一怔:「你是?」


  旁邊的卞連順介紹:「這是九王千歲。」


  九王!蘭宜多看了兩眼,都傳九王風姿綽約,果然不假,那眉目如畫真比女子還好看,身姿頎長如挺拔的楊柳,之前只以為男人中皇上是最俊秀的,今日一看卻是這位九王。


  男人好色,女人其實也重色,蘭宜當即對這位九王產生了太多好感,嬌笑如花道:「本宮是來看看妹妹的,王爺呢?」


  宇文偲指著蘭猗的屋子:「小王是奉皇上之命對公輸少夫人聆訓的。」


  蘭宜就一副恍然大悟的:「瞧瞧本宮這記性,那麼本宮來的不是時候了。」


  宇文偲略微思忖下,便道:「小王也就是簡單的問幾句,娘娘在旁邊倒是不妨礙。」


  蘭宜用綉著連綿不絕蓮花的袖子障住半邊臉,進了宮侍了寢,她已經許久不懂害羞了,對著這個九王她覺著有點害羞,道了聲:「多謝。」


  隨著宇文偲進了屋子,蘭猗正給秋落手上的傷口抹葯,聽見腳步雜沓不像一個人,一回頭,見是姐姐,蘭猗又把頭轉了回來,繼續給秋落抹葯,又重新剪了截繃帶包紮,一切鼓搗好,這才起身。


  蘭宜左手搭著嬋娟,右手搭著杜鵑,姿態十足的看著蘭猗道:「妹妹可還好?」


  蘭猗瞄了眼宇文偲,見他閑閑的環顧屋內,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蘭猗猜度不出,回應姐姐:「一晚上鬧刺客,哪裡能好呢。」


  真有刺客?蘭宜似信非信,皇上若想殺妹妹易如反掌,不會暗地裡派人來行刺的,那麼到底是哪路人要殺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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