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 大人是喜歡奴家么,不然為何緊追不放呢。
星辰會的這位頭目學藝不精,短刀偏離方向沒射中蘭猗,卻射在旁邊一賣肉屠夫的屁股蛋上,聽那屠夫嗷的一嗓子:「娘的,誰敢偷襲大爺!」
咬牙拔下屁股上的短刀,隨手抄起肉案上自己的殺豬刀氣勢洶洶的回頭找人。
星辰會的兄弟們見勢不妙,本著不節外生枝,紛紛想把手中的冰刃收起來,那屠夫眼尖已經發行,看對方粗布短衣,不是富貴人,還以為是自己的同行來報復呢,猛虎下山般的怒吼一聲,揮刀砍去。
星辰會的兄弟們眼瞅著宇文佑的儀仗到了跟前,給這屠夫一攪合,再想出手,天子親隨的那些侍衛還有百多號御林軍卻發現這裡騷亂,御林軍帶隊的正是那位曾經往侯府搜查秀兒的副統領,他點了一撥御林軍就沖了過來。
秀兒忙問年長的那頭目:「孫舵主,怎麼辦?」
那孫舵主道:「還能怎麼辦,逃!」
他們掉頭就跑,御林軍在後頭緊追,他們是沒命的跑,御林軍是豁出命的追,他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御林軍追的是氣喘吁吁,沒動手即失敗,孫舵主邊跑邊罵晦氣,都怪那公輸少夫人惹的禍,發誓抓到她非得大卸八塊不可。
跑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彼此就是那樣拉鋸似的,你快他就快你慢他就慢,最後跑的分不清哪裡是哪裡,孫舵主不愧是個頭目,累到僅剩一絲力氣忽然醒悟,喊自己的兄弟:「分開跑!」
化整為零,目標多了,也就不好追趕,無奈御林軍也分成幾撥,追趕秀兒的是那副統領,雖然秀兒是男扮女裝,他還是認了出來,且他居功心切,覺著憑自己個大男人捉拿個小女子不在話下,想著這要是抓到這位劉姨娘,以此就可以好好的參那公輸拓一本,報他當眾痛打自己羞辱自己的仇恨。
秀兒幸好來自鄉野,有些力氣,但跑了這麼一陣子,亦是口乾舌燥嗓子冒煙,她回頭認出那副統領,暗叫不妙,心道若給他抓住,會再次連累公輸拓,突然心生一計,停下腳步不跑了,待那副統領到了她跟前,她突然摘掉頭上的帽子,一頭秀髮如瀑傾瀉,回眸嫣然笑,百媚橫生。
「嗬!」那副統領愣住了,心還突突狂跳。
秀兒以為他中招,使出女人的獨門功夫——撒嬌賣嗲,慢慢靠過來,拋個眉眼道:「大人是喜歡奴家么,不然為何緊追不放呢。」
「嗬!」那副統領心忽悠一下,杵在那裡不知所措。
秀兒心中大喜,貼近那副統領身子時突然拔出袖子里的短刀……劇情反轉,她的手緊緊給那副統領抓住,使勁一捏腕子,短刀嘡啷落地,那副統領得意大笑:「跟本官耍花招,你這叫自取其辱。」
此時秀兒明白了自己這是中了人家的將計就計,使勁掙扎,卻給他牢牢固住,既然逃不掉,那就唯有一死,既不用受辱,也不會連累公輸拓,可是苦於手中無冰刃,手也動彈不得,想著傳說中的咬舌自盡不知好用不好用,咬住,心一橫,公輸拓你個冤家,喜歡你這麼多年,做你的妾侍這麼久,都還沒與你同床共枕呢,下輩子吧,下輩子再伺候你。
默念完,正想使勁咬下去,陡然感覺副統領的身子顫了顫,然後抓著自己的手也鬆開了,接著噗通倒在地上,沒了副統領的阻隔,秀兒看見了蘭猗,見蘭猗徐徐垂落右手,秀兒知道是她以拿穴手制服了副統領,機會難得,秀兒俯身拾起地上的短刀就想刺去副統領,蘭猗一把捉住她的手,斥責道:「還不快跑,等下御林軍就追過來了。」
果然隱隱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秀兒一驚,看了蘭猗一眼逃了開去。
蘭猗垂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副統領,此地不宜久留,她也拐入一條衚衕跑了,七拐八拐的回到酒肆,發現賀蘭令也不見了,連秋落和蘇銅都沒了蹤影,她曉得這幾個定是尋她去了,就安心的坐下來等著,等了沒多久,賀蘭令和蘇銅並秋落相繼回來,見她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坐在那裡托腮凝思,賀蘭令喘著粗氣道:「表妹,你讓我好找。」
蘭猗偏頭看看他:「你讓我好找才對,你跑哪裡去了?」
賀蘭令指著外頭:「適才聽街上吵吵嚷嚷,我擔心你就出去找,卻不見了你,還聽說星辰會那些反賊想刺殺皇上,怕你攪合其中,我可著這附近找了個遍,你說怎著,我發現有個當官的給人打趴下了,我就把他抗了回來送還給了御林軍,不想他還是個大官,高居御林軍副統領,他醒過來得知是我救了他,說必有后報,別的我也不圖,希望能補個實缺,怎麼也得四品以上。」
蘭猗笑著恭喜:「表哥快飛黃騰踏了。」
賀蘭令春風得意:「往常我只顧著賺錢,沒想過要當官,現在我忽然發現只有金子銀子是不行的,你不是官,你就永遠屬於草民。」
蘭猗繼續敷衍:「言之有理。」
賀蘭令忽然凝眉:「不過那些個反賊也真是厲害,這副統領身上毫無傷痕,卻給打的昏迷,我猜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家功。」
蘭猗附和著:「是了,一定是內家功,外家功不會那麼厲害。」
賀蘭令習武,不精,行走江湖憑的全是狠辣。
既然四個人聚齊,賀蘭令喊夥計結賬。
夥計顛顛過來道:「剛好五十兩。」
蘭猗一二三四五的數著荷包里的銀子,明顯不夠,無奈,再作馮婦,回頭想推秋落,那丫頭知道她想作何,往後頭一閃躲開。
蘭猗想推蘇銅,覺著他不是自己的家奴,想了想將賀蘭令往夥計面前一推:「我銀子不夠,想回家去取,你看我表哥貌比潘安看殺衛玠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相貌堂堂儀錶不凡……押給你行么?」
夥計聽了半晌,最後明白是什麼意思,氣道:「原來是吃白食的,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開的館子這附近是誰的地界,這方圓十里都是安遠候的買賣,你們敢來我這裡吃白食,不怕死後沒人敢給你們收屍么。」
安遠候!公輸拓!他的買賣!
蘭猗頓時底氣足了,昂起頭道:「今個這白食我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