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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宜妃娘娘是給皇上下毒而落了胎的

  彼時人多,老朱欲言又止。


  公輸拓會意,打哈哈的把話轉到別處。


  待茶吃完了,要拜託這幾位朝中好友的事也交代清楚了,各人散去,公輸拓卻拉著老朱不放:「說,宜妃娘娘怎麼了?」


  老朱全名朱淵漁,順天府府尹,正三品官職,他有個親戚在御膳房當差,多多少少聽說了這麼一件事,皇帝宇文佑命人給蘭宜的飯食中偷著下了葯,使得蘭宜落了胎,這涉及到皇帝,還關係到皇脈,天大的機密,方才老朱差點順嘴說出,也知道公輸拓難纏,誆他道:「我是說宜妃娘娘難不成是尊夫人的姊妹。」


  剛才他分明是大吃一驚的樣子,宜妃娘娘是蘭猗的姊妹並非秘密,更不會讓他如此驚懼,是以公輸拓曉得他在瞞著自己什麼,揪住他的衣裳壞壞一笑:「你老兒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同筱鳳仙的事告訴你夫人。」


  筱鳳仙,倚門賣笑的妓女,容貌中上,哄男人的手段堪稱一流,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朱淵漁,兩個人如漆似膠,不過這事是瞞著朱夫人的,因為朱夫人的哥哥是當今皇上的老師,帝師,誰人敢惹,由此朱淵漁非常怕老婆,給公輸拓一恐嚇,他哭喪著臉道:「我與侯爺交遊非一年兩年了,感情真摯,侯爺何必趕盡殺絕。」


  公輸拓手一松,朱淵漁把持不住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震得五臟六腑劇痛,公輸拓哈腰看他奸笑:「既然是老友,你還敢有事瞞著我,行,你不仁我不義,我不單單要把筱鳳仙的事告訴你夫人,還要告訴皇上,當朝三品大員狎妓,你說皇上是罷黜了你的官職?還是判你個斬立決呢?」


  朱淵漁坐在地上乾哭無淚:「侯爺,咱不帶這樣玩的,你瞅瞅我都快死的人了,何必與我計較。」


  公輸拓單手拎起了他,吧唧,在他腦門子上親了下,留了一灘口水,朱淵漁又噁心又尷尬,公輸拓卻哈哈一笑:「既然快死了,本候就送你一程,來來來,嘗嘗爺的鐵砂掌。」


  說著佯裝要拍,唬的朱淵漁忙雙手亂擺,急匆匆道:「宜妃娘娘是給皇上下毒而落了胎的。」


  公輸拓推出掌僵在半空,暗暗罵道,有道虎毒不食子,宇文佑連自己的孩兒都不放過,可他為何要除掉宜妃娘娘腹中的胎兒呢?


  低頭小聲問朱淵漁。


  已經泄了天機,朱淵漁不敢再多言,只道:「這我確是不知。」


  公輸拓也不想再逼迫他,當下拍拍他的肩膀道:「改天去我府上,讓我夫人給你治治你的喘病。」


  朱淵漁欲哭無淚:「侯爺能替我保守方才的秘密,我就阿彌陀佛了,不敢勞煩尊夫人。」


  兩個人又少坐了一會子,彼此告辭后公輸拓打馬回了家,徑直找到蘭猗。


  蘭猗正於炕上同周嬤嬤商量著事,老夫人說後花園的牆太矮,不足以防盜,想加高圍牆,讓蘭猗核算下工本銀子,對於這些個事蘭猗不是很在行,就想到了周嬤嬤,倚蘭苑所有的開銷包括丫頭小子的月錢都是周嬤嬤負責的,管了些許年,懂得如何算賬。


  自己家裡,也不用通稟,公輸拓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周嬤嬤忙下地見禮,他就大手一揮:「行了你出去,我有事同蘭猗說。」


  反正賬目已經理清,周嬤嬤躬身退了出來。


  房裡再無第三人,公輸拓便把從朱淵漁處聽來的事告訴了蘭猗。


  任憑是誰都會吃驚,遑論蘭猗,她收拾賬簿的手停了下來,喃喃自語:「怎麼會?」


  公輸拓也上了炕,盤腿打坐,閑閑的用火鉗撥弄火盆里那燃得已經泛白的炭,不想竟從裡頭翻出幾個紅薯,他三兩下剝了皮,就著桌子上蘭猗的茶水邊喝邊吃邊嘟囔:「君心難測。」突然湊到蘭猗身側,「你今個為何去見白馬西風?你們何時認識的?」


  蘭猗一門心思想著姐姐,給他一攪和,沒好氣的敷衍他:「一點小事。」


  公輸拓哼了聲:「你是女人,不該經常出去拋頭露面。」


  蘭猗睇他一眼:「依著侯爺,我該作何?」


  公輸拓想都不想道:「留在家裡相夫教子。」


  只許州官遍山放火,不許百姓半夜點燈,蘭猗將賬簿悉數收進屜子里,回頭一句看著他,手還撫在自己腹部,柔聲道:「孩兒,你爹可以出去尋花問柳,娘出去向白馬掌門打聽一下劉姨娘的事都不準,你說他是不是太霸道。」


  她這段話沒等說完呢,公輸拓已經將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來,傻傻的望著蘭猗的肚子:「你,你……」


  蘭猗順著他的目光看下來,臉騰地紅了,那番話不過是順著「相夫教子」衍生出來的玩笑,忙轉移話題:「我問過白馬西風,他說秀兒在往邊地找你的途中,同星辰會的那些人見過面。」


  星辰會,本朝頭號反賊,秀兒與他們打交道非同小可,公輸拓臉色一凜:「她瘋了不成。」


  此時天已經擦黑,幾個丫頭進來開始將房裡的燈火逐個點燃,又問蘭猗何時傳晚飯,蘭猗想與公輸拓認真說說秀兒,便道:「等下罷。」


  婢女們出去,蘭猗下了炕,將八仙桌上的那盞油燈移來炕几上,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字,這是從秀兒房中搜出來的,蘭猗看不懂,請教公輸拓。


  咔擦爆了個燈花,公輸拓眼皮一跳,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看蘭猗退給他的那張紙,簡單道:「都是星辰會反朝廷,鼓動人心的話。」


  蘭猗長嘆:「秀兒瘋不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這是將整個公輸家族放在了砧板上,她是你的妾侍,這事你自己掂掇著吧。」


  公輸拓正在思慮,聽了蘭猗的話忽然就怒了:「她不是我的妾侍,當時不過是權宜之計,這你不是不知道。」


  蘭猗像突然吃了口蜂蜜,從心裡舔到嘴巴上,態度軟了,語氣好了:「可她是以你妾侍的身份重新回來的,我又不能將她趕出府去。」


  公輸拓抓起那張紙揣入懷裡,下了炕道:「行了這事你甭管了,我自有主張。」


  人高腿長,幾步到了門口,突然踅回,至炕前朝蘭猗呵呵一笑:「你好好養胎。」


  蘭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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