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看不清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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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不梅看得十分緊張。
“主人,你、你小心啊——”
肇駒拚命支撐,忽然一縷尖細的聲音鑽入耳朵,這是直古魯的聲音。
“我數到三,你就用力!”
肇駒一喜,有直古魯幫忙,自己一定贏。
這時直古魯數了起來。
“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肇駒猛然用力,他手腕一翻,居然生生翻轉過來,反而將鹿匪首壓到接近桌麵。
眾土匪大吃一驚,明明大當家的占了優勢,怎麽又倒下去,難道自己的老大一局都贏不了,這也太丟人了吧?
鹿匪首苦苦支撐,但終因失勢,被肇駒按倒在桌上。
覃不梅鼓起掌來。
“我家主人掰手腕天下第一,你一局都贏不了!”
鹿豁子不等老大發話,嘭地一腳踢飛桌子。
“臭小子,竟敢對我們當家的使詐,老子殺了你!”
肇駒甩了甩手腕,他知道姓鹿的會耍賴,卻沒想到他當場翻臉。
“哦,誰使詐,怎麽使詐的,要不要再來三局?”
鹿匪首臉上一紅,他哪裏說得出肇駒怎麽使詐。
鹿豁子反應快,立刻指著踢到一邊的桌子,叫道:“你、你這桌子有機關!”
肇駒打了個哈哈。
“明明是裁判不公,不然我怎會一開始被你壓住!”
“你、你——”
其實鹿匪首還在糊塗,剛才他覺得左手曲池穴忽然一麻,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反正手一麻就被扳過來。
肇駒微微一笑。
“大當家的,請您信守承諾,聽從在下號令!”
覃不梅馬上跳出來。
“誰剛才說的,不但跟我家主人姓,還請他當大當家?”
鹿豁子狠狠一推覃不梅。
“不行,你主人使了詐,你們故意做局來騙我們上當,目的是想吞並我們!”
鹿匪首身後兩個土匪也跳出來。
“大當家的,殺了這小子,他不知是哪條道上的,用這種手段來騙您上當!”
肇駒一陣大笑,笑得周圍人都有些傻。
鹿豁子大怒。
“小子,你再笑,再笑老子現在就一刀殺了你!”
肇駒止住笑聲,看著那匪首,淡淡道:“怎麽,鹿虔鹿管家,你是真的認不出本王是誰了麽?”
那鹿匪首正是鹿虔,他被人一口叫出名字,身子猛地一震,鹿豁子和他身後那兩個跟班也嚇了一跳。
“你、你——”
肇駒脫下帽子,將頭發向後束攏成一把,他雖然蓄起胡須,但長相跟以前並沒太大變化。
“你、你——”
鹿虔也認出肇駒來,他嚇得倒退一步,那鹿豁子更是驚恐,他也是見過肇駒的,所以此前敢斷定他假冒,誰知肇駒把頭發撩到腦後就恢複原樣。
肇駒看著幾人,臉上笑意不減。
“鹿虔,你們四個和本王邢州一別,去哪裏晃了?”
這鹿虔就是郜太尉養的家將,當日肇駒去大鳥國跟十三公主和親,郜太尉帶在身邊的就是鹿虔。
當時柳開俊賄賂郜太尉,鹿虔在場,後來肇駒夜審郜太尉,鹿虔被抓住關起來,後來肇駒帶著郜太尉去幽州,他的人就留在邢州。
鹿虔身子微微發顫。
“不、不,你不是穅王殿下,你是假冒的,老子親眼見過穅王,你不是!”
肇駒歎了一聲,他轉頭看向馬大春。
“馬保長,這鹿豁子不是下馬村的保長吧?”
馬大春疑惑地點點頭。
“不錯,鹿豁子不是下馬村的保長,俺是上馬村和下馬村兩個村的保長,在這裏,以前大家都聽俺的。”
肇駒眼光掃過眾人,歎了口氣。
“馬保長,你們上當了。”
“上當,上什麽當?”
肇駒盯著鹿虔。
“我是稱您鹿管家呢,還是大當家的,或者其他?”
鹿虔被看得心裏發毛。
“你、你這小子,到底想說啥?”
肇駒有些生氣,這家夥到這時都不敢當著手下人的麵承認自己是穅王殿下。
“姓鹿的,我本來還想給你留點麵子,既然你說話不算話,掰手腕輸了不想認賬,那本王就揭穿你!”
馬大春和那些土匪都覺得大當家的輸了沒麵子,但願賭服輸,這樣耍無賴可不是英雄。
鹿虔看到眾人這樣看自己,立刻狠狠一咬牙。
“不錯,老子本來是太尉府的家將,流落到這裏拉起隊伍怎麽了,難道都等著餓死嗎,你小子想揭穿什麽?”
馬大春和其他土匪都是一愣,之前大當家的可沒跟他們講過自己是什麽太尉府的家將,他這樣的身份居然肯來這裏帶一幫窮鬼當土匪,確實有些怪異。
直古魯低聲問:“太尉府,他是郜太尉府上的嗎?”
肇駒點點頭。
直古魯有些擔心,肇駒曾跟他多次提到郜太尉,此人陰險狡詐,是殿下的死對頭,而且姓郜的暗中勾結大京國,想要收服鹿虔為己用,這個算盤怕是有些難打。
肇駒右手一指鹿虔,眉毛一揚。
“不,你不是流落到這裏來拉隊伍,而是奉萬焱阿獅蘭的命令來給大京國辦事!”
鹿虔身子一顫。
“什麽,我們怎麽可能給大京國做事?”
馬大春和那些土匪村民一聽,全都呆了,他不敢相信肇駒所說。
鹿豁子跳腳起來。
“大當家的,他胡說八道,您下令將他抓起來殺了吧!”
鹿虔狠狠一咬牙。
“好,先抓起來——”
鹿豁子三人聽到命令,從三個方向大叫一聲撲上來。
直古魯早有防備,就在鹿豁子衝到身邊,忽然一伸腳,撲通一聲將他絆了個狗吃屎。
一個高昌護衛站在肇駒身旁,伸手一拳將另一人打得向後跌倒。
還有一人衝到肇駒麵前,看到其他兩人都倒下,嚇得不敢動手,連退兩步。
肇駒的護衛們見狀,飛快俯身撿起兵器,將肇駒圍成一圈。
鹿豁子大叫:“大家別愣著了,一起動手!”
但馬大春卻吼了一聲:“住手,這事要說清楚!”
鹿虔對馬大春十分憤怒。
“二當家的,你要不聽命令嗎?”
馬大春怒哼一聲。
“大當家的,俺們跟大京軍有血海深仇,如果您要帶著大家去投靠大京國,俺們死也不答應!”
其他土匪也一起高呼:“不答應、不答應!”
鹿虔指著眾土匪,十分生氣。
“你、你們都不想活了嗎,看不清情勢嗎?”
馬大春指著鹿虔手臂顫抖。
“好啊,原來你果真要帶大家去投降,你個賣國賊,俺殺了你!”
鹿虔看著馬大春,一隻手摸著胸口,聲淚俱下。
“我的馬大哥啊,你好好看看,大京國殺了我們多少漢人,連皇上也被俘虜了,這仗還怎麽打?我帶著兄弟在這裏,不是要投降大京國,隻想要給我們漢人留一點血脈,不要全被殺光了,要不以後一點翻身的機會也沒有!”
這話說得似乎有理,一些土匪開始露出茫然之色。
肇駒看著鹿虔,伸出一根手指。
“鹿虔,你沒說實話!你不是郜大人要你到這裏來的,你是被萬焱阿獅蘭所差遣,對不對?”
“什麽?”
鹿虔有些驚異。
“你家郜大人如果守在京城,那你們根本出不來,隻有他向萬焱阿獅蘭投降,你才可能離開京城到這裏,是不是這樣?”
鹿虔這一下竟然無言以對。
馬大春有些疑惑,問肇駒:“如果您真是穅王殿下,那您說說,萬焱阿獅蘭為何要派大當家的到汾州來,就為糾集我們這些人當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