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援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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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爬在架子上的大崋將士,則繼續向院外射箭,不讓夾穀將軍後麵的人馬能順利衝進來。
一個時辰後,院內已經殺得血流成河,而院牆外和門前大街上,屍體也堆起厚厚一層。
夾穀將軍十分憤怒,但眼前的宗正府就像一堵鐵牆,牢牢地擋在自己麵前。
這時萬焱阿獅蘭派敦石盞來助戰,敦石盞剛剛帶軍打下大理寺,士氣正旺,他和夾穀將軍輪番上陣、輪流攻擊,派步兵從宗正府的缺口中不斷往裏麵衝。
劉俊越來越感到吃力,他不知打退了多少次攻擊,因為自己的將士隻有兩千多人,而大京軍有數十萬,他們隨時調換補充,將士們的體力幾乎透支到極限。
宗正府這裏本是監牢,他們身後的牢房叫碧瓦台,外麵看是一棟棟小樓。
玥兒看到情勢危急,心裏也十分著急,如果院子守不住,他們就隻能退進碧瓦台的小樓裏各自為戰,這是最後一步棋,如果走到這一步,那就敗局已定,因為大京軍不必攻進來,隻要在這些小樓外放火,就能燒死他們!
就在這時,宮城上一陣戰鼓響起,接著空中傳來呼呼聲。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塊塊大石呼嘯著落下,砸在大京軍陣中,那些圍攻宗正府的番軍開始四散奔逃。
城上的投石也不精準,好幾塊砸在宗正府的院牆上,將本就殘缺的圍牆打斷。
不過大京軍的進攻受到阻礙,他們後麵的人衝不進來,進來的人沒了後援,銳氣有些受阻,劉俊趁機指揮將士發起反擊。
在城上指揮投石的正是慕容胥,他一直守在東門,聽說皇城司和大理寺已被攻陷,裏麵的將士全都戰死,他十分痛心,萬焱阿獅蘭這家夥,明明說好明天早上派使臣來見皇上,商議和談之事,現在卻派人攻打這三個地方,實在是欺人太甚!
本來慕容胥早就想給宗正府助戰,但梁儉餘卻要去請示舒太妃,他擔心宮城一旦出手,萬焱阿獅蘭會撕下臉,影響明天的和談,因為這麽一耽誤,所以宗正府這個堡壘差點不保,好在舒太妃和夏子溪的意見一致,認為自己一步退就步步退,和談不能變成徹底投降,關鍵時刻還是要予以還擊。
夾穀將軍氣急敗壞,他還想繼續攻擊,但萬焱阿獅蘭的命令忽然傳來,讓他和敦石盞即刻帶兵去南門,他們覺得勝利就在眼前,大郎主這個時刻罷手,實在不應該,但軍令如山,他們隻好召集隊伍轉身向南門而去。
這一戰,打了約三個時辰,夾穀將軍和敦石盞損失兩千多人馬,還動用了重甲騎兵,卻依然拿不下宗正府這個小小的堡壘。
玥兒這邊,劉俊清點人數,他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傷亡多達千人,現在府中隻剩下一半將士,而且剩下的人還大多帶傷,如果萬焱阿獅蘭再發起攻擊,他們很難守住。
胡三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他渾身是血,一張臉慘白得可怕,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狼狽的西門兄弟。
“玥、玥爺!”
玥兒剛才也動了手,要不是劉俊派一隊禁軍拚命保護她,早已受傷,像這樣的亂戰,幾乎沒人能做到毫發無損。
“胡三,你還活著?”
胡三看看身後兩個兄弟,咧嘴一笑。
“嘿嘿,算命的說俺老胡是副相,至少能活到八十,不會這麽快死的!”
他這一笑,周圍凝固的氣氛倒是略緩。
玥兒望著空中,眼神有些迷離。
“胡三,你不是還有最後一支煙花彈嗎,射了吧!”
“哦,好、好——”
胡三伸手去摸腰間,忽然僵在那裏。
“怎麽了?”
“剛才打得太激烈,那、那東西不知掉到哪裏去了!”
玥兒苦笑一聲。
“既然丟了,那就算了吧。”
劉俊喘過氣來,立刻吩咐眾人在院牆後麵挖一道深溝,如果大京軍的重甲騎兵再來,必須有阻擋他們的戰壕。
這時玥兒透過殘破的院牆,遠遠看到大京國在調兵遣將,他們似乎在調動人馬出城,她忙噓了一聲,要大家停住手上動作,一起安靜下來。
遠遠的,似乎有喧囂聲存在,這聲音絕非來自宮城,而是南邊城外,仿佛有人在廝殺!
劉俊也聽到那聲音,他激動起來。
“是、是我們江南的援軍到了嗎,萬焱阿獅蘭要和外麵的援軍作戰,才停止對我們的攻擊?”
玥兒點點頭,她有些遺憾,如果胡三的最後一顆煙花彈還在,那自己就可以給城外發信號。
“有這可能,劉將軍,你繼續挖壕溝,我們一定要守住這裏,援軍或許馬上就到了!”
“是,都指揮使大人!”
盧軒問玥兒:“大人,除了挖壕溝,我們還要怎麽做?”
玥兒眼中寒光閃爍,她先前的想法是在宮城布置一個陷阱,引誘萬焱阿獅蘭攻擊,現在看來不可能,因為宮城是一個整體,不能打開缺口,但自己這裏卻是個好地方,它可以做成一個陷阱,不斷引誘萬焱阿獅蘭來攻擊,但關鍵是要得到城上的支持。
想到這裏,玥兒把盧軒拉到一邊。
“盧大人,宗正府這裏還有沒有火藥?”
盧軒麵色凝重地點點頭。
“有,還有十來箱,本來林大人說是最後時刻用。”
玥兒大喜,內城炸裂時,她以為城裏的火藥全部用完,沒想到還有十幾箱,她馬上喊過胡三。
“胡三,宗正府這裏有十幾箱火藥,你能做成煙花彈嗎?”
胡三眼前一亮。
“可以,煙花彈容易做,但是要竹簽、紙卷、引線、木炭、銅屑和泥巴之類,不知這裏有沒有?”
盧軒點點頭。
“有啊,這些都是常見的東西,不過銅屑之類,你要拿把刀、拿個銅壺什麽的去自己刮。”
“好,那我現在就去做!”
胡三一瘸一拐地走了,玥兒心裏忽然生出疑問。
“盧大人,我們京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火藥?”
盧軒嗯了一聲,他是老臣,對這些東西的來曆還是十分了解。
“這是先帝朝時留下的東西。”
“你是說太上皇的哥哥,玄隆帝嗎?”
“是啊,正是玄隆帝,先皇立誌收複國土,重振國威,曾網羅天下的能人為他出謀劃策,那時兵部有位令史叫馬升,他發明了幾種火器,威力巨大,其中就要大量使用火藥,於是先帝命他監造,馬升造了一庫房,可惜那些火器還未派上用場,先帝就駕崩了。”
說到這裏盧軒唏噓不已。
玥兒驚問:“你是說,先帝是帶著火器去禦駕親征的?”
盧軒點點頭。
“是啊,聽人說,馬升曾拍著胸脯對先皇保證,隻要用上他發明的火器,即使敵人的騎兵比我們強十倍,也要教他有來無回!”
“那先皇有沒有看過馬升演練?”
“當然看過,據說威力十分驚人,後來先皇禦駕親征,正是有這個做倚仗。”
玥兒這下有些奇怪,司空滿和郜太尉跟他說過的人中,從未提到過這個馬升這個名字,按理他慫恿先帝禦駕親征,玄靈上位後應該治他大罪,為何沒聽到提及過?
“那位馬大人後來怎樣了?”
盧軒歎了口氣。
“說來那位馬大人真是命背,就在先帝決定禦駕親征的第二天,他在回家的路上馬車翻車,竟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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