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集合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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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錢想到什麽，問：“玥爺，您怎麽出來了，現在宮裏誰守著？”
“嗯，不小心出來的，宮裏有慕容將軍在，暫時不會有事。”
玥兒心裏還是心急如焚，現在自己不在宮中，不知道梁儉餘、慕容胥他們能不能對付。
這時後院牆外傳來人馬聲，牆縫中有人朝裏張望，他們看到裏麵一堆屍體，屍體邊上還站著幾條人影，便呼哨了一聲。
“喂，誰在裏麵，剛才是不是你們在鬼叫？”
這人的聲音有點破，三人心中一緊。
老錢連忙拖起赤南的屍體跨上一步，擋住玥兒，粗起喉嚨罵道：“鬼叫個屁，奶奶個熊，快進來幾個幫忙搬屍體啊！”
外麵的人一陣浪笑，他們透過牆縫隻看到三條黑影，老錢和二胖的亂發很像自己人。
那破喉嚨問：“裏麵有沒有姑娘？”
老錢嘿嘿一笑。
“有啊，缺胳膊斷腿的，隨便挑！”
二胖也跟著罵了句奶奶個熊。
那破喉嚨哈哈大笑。
“行，哥幾個慢慢挑，俺們去找活的姑娘了！”
“呸，不幫忙，給老子滾！”
外麵的人腳步聲走遠。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
二胖剝下赤南幾人的衣衫，玥兒收回自己的兩把飛刀，擦拭幹淨，穿上一套大京軍的服飾，還把老四的牛角帽戴上，她的身形看上去像個童子軍，如果不把頭發遮住，走出去很容易露陷。
“老錢，你們現在就去找大京國的器械營吧。”
“好，乘著他們剛剛進城還有些混亂，我們正好下手，玥爺您呢？”
玥兒看了一眼那個屍堆，皺起眉來。
“我當然想進宮，但現在進宮的路隻怕沒了。”
老錢和二胖知道現在進宮，那是難上加難，就算有翅膀，也不一定飛得進去。
“玥爺，除非有秘道，不然是進不了宮的。”
玥兒有些沮喪，這枯井被自己叫人填了，就算能挖開，白妵殿那邊也用大石壓住，根本出不去，她忽然想到地宮，地宮應該有個通道連過去，可惜肇熙把禦花園填了，也走不通，除非下麵這條通道還有別的出口。
想到別的出口，玥兒眼前一亮，既然地宮的一個出口可以連到白妵殿，那其他的出口是不是也能連到白妵殿？畢竟大崋皇宮下麵，埋藏著整個前朝宮殿，自己隻有回到皇宮，大家才有信心戰鬥下去。
外麵忽然吹起了號角。
老錢一驚。
“玥爺，這是大京軍的集合號角，我們要出去了！”
“怪了，他們剛打進內城，正在燒殺搶掠，幹嗎這麽快集合？”
“這就不知，也許是出了什麽事吧？”
玥兒的心揪了起來。
“會不會是萬焱阿獅蘭想馬上打宮城？”
“不知道，但屬下覺得他們的投石機、攻城車還沒拉進來，如果我們宮城的大門已經合上，他們沒準備好不會這麽快發動二次攻城。”
二胖有些疑惑。
“那我們出城吧，去找器械營？”
外麵跑過一陣腳步聲，有人透過牆縫喊：“集合啦，裏麵的人都出來！”
老錢回了一句。
“奶奶個熊，就來，就來！”
三人往院外走，
玥兒關照兩人：“這老四是哪個將軍的麾下我們都不知道，到哪裏去集合？我們先躲一躲，等下你們去找器械營，我想辦法回皇宮去。”
老錢和二胖都是愕然。
“回皇宮，怎麽回？”
玥兒看了一眼那個屍堆，自己要回去，隻能從這個枯井回，但不知重新挖出一條通道要多久，現在外麵不斷有人經過，想要開挖還不可能。
“不管這個，我們先出去瞧瞧！”
老錢點點頭。
“好，我們出去，你們跟我學一句粗話，不管別人問你什麽，你先爆一句粗口——奶奶個熊！”
其實玥兒還是懂幾句大京國的話，當下學著老錢的腔調罵了一句奶奶個熊。
三人出了霜葉館，發現街上的大京軍都往城門方向跑，他們混在中間，裝作朝前跑，沒人注意就倒退著跑，有人對他們呼喝，三人都用粗口回應。
等三人落到後麵，見周圍沒人，一轉身便往相反方向跑。
城裏已經麵目全非，四處是堆起的屍體和燃燒的煙霧，玥兒早已欲哭無淚，大崋這是做了什麽孽，老天要施下這樣的懲罰？
三人不敢走大路，看到巷子就鑽進去，但他們發現幾乎每條巷子都有大京軍在往外跑，他們不少人拎著袋子，顯然裏麵裝著搶來的東西。
又往前跑，忽然看見一間大宅中，十幾個大京軍推出一輛四輪車來，車上堆著不少黃金珠寶，因為裝得太多，還一路推一路掉，玥兒吃驚地發現，那車上居然還放著幾個糧袋，車子推過，灑下一些碎米，玥兒氣得身子發抖，京城早已糧絕，這戶人家居然還藏著糧食。
等那輛車推遠，老錢和二胖從地上各撿起幾個珠串和手鐲。
“那是誰的府上？”
“玥爺，西門附近置辦產業的大多是富紳巨賈，這間宅院的主人十分神秘，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誰，但屬下猜測是日升錢莊畢莊主的私宅，因為我們有人在半夜看到過日升錢莊的馬車，它曾在這院子的後門裝卸過東西。”
玥兒啐了一口，那畢莊主她知道，此人以前堪稱大風城首富，但出了假畢千語之事後，生意一落千丈，據說很多產業已轉手。
“不是有人說那個畢莊主手段通天，大京軍還沒到，他就跟著太上皇坐船走了？”
“不錯，傳說是這樣，不過誰也沒看見，倒是這間宅子很早就向難民開放，問這裏的下人，他們居然不知主人是誰，也不知他人去了哪裏，屬下還進去過，沒什麽特別，不知他們把吃的東西藏在何處，想來一定很隱秘，如今卻是便宜了這些大京國的惡賊！”
玥兒心中憤恨，當初歐陽牧把全城的糧食集攏到一起，那些大戶人家都重點勘查，而且還把他們搬離原來的住處，甚至還立下法令，私藏糧食殺無赦，想不到這些奸商膽大包天，還是敢藏私。
三人從這間大宅邊上繞過，剛走進一條小巷，忽然一陣馬蹄迎麵而來。
玥兒一怔，此時若是退出去，會引起懷疑，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來的是兩個騎高頭大馬的騎士。
一個凶悍的聲音喝道：“你們三個是誰的手下，要往哪裏去？”
老錢看到前麵那人的帽子上插了三根羽毛，知道來人是個猛安極烈，急忙行禮。
“參見將軍，我們是赤南隊長的手下，在這裏清理屍體。”
那猛安極烈長了一對豹子眼，兩個鼻孔朝天翻著，像個漏鬥，耳朵上還掛著一對大耳環，說不出的難看，他手裏拎著狼牙棒，棒上有鮮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淌，顯然剛殺人不久，他看到老錢三人手上各自抓著幾個珠串，覺得這是幾個搶劫財物的小嘍囉，他根本不知道赤南隊長是個什麽角色。
“這是大崋的哪個門？”
“這、這裏是西門。”
老錢心裏嘀咕，這個猛安極烈是在巷子裏迷路了嗎，怎麽就兩個人出來？
“你們要去哪裏？”
“我、我們去找赤南隊長。”
那猛安極烈哼了一聲，點點頭。
老錢如釋重負，忙帶著玥兒和二胖讓到邊上，打算讓這兩個騎馬的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