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臨江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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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大臣有一半站到了肇樞身後，隻有寥寥幾個站在肇真身後，還有三分之一沒有選邊，他們大多是鄂州的大臣，此刻這些人有些發懵，信王怎麽會丟了詔書，就算他們想支持信王，也覺得長幼有序，論身份排位，也是碁王來主持江南大局。
肇真看到簡春燁站在中間，沒有選邊，不由冷笑一聲，今天這些侍衛的調換，都是他弄的鬼，現在還想裝好人。
這時麻廣和曹邦傑低著頭走到肇真身後站定。
肇真氣得鼻子冒青煙。
“你們還有臉過來？”
曹邦傑哭喪著臉。
“殿下，我們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場麵，碁王殿下說，他是來跟您聯手抗京，隻要我們幫他引見，可以保住我們的小命，誰知道他要大家選邊啊，早知這樣，打死我也不敢回來啊！”
麻廣埋怨道：“就是你，出的餿主意，我們隻是想回來請個罪，讓殿下饒恕我們，這下把殿下給坑了！”
陸佰仟罵道：“你們兩個，都是豬腦子！”
肇樞看到衛興沒有選邊，暗暗鬆口氣，他知道衛興是顧忌廢長立幼，他是老臣，又經曆了多年幽禁的生活，如果站錯位置，可能再也沒機會起來。想到這裏，肇樞又有些得意。
眼看大臣紛紛選邊，肇真這裏明顯人單勢孤，陸佰仟對著衛興吹胡子瞪眼，他覺得老將軍是選擇五皇子肇樞。
肇真搖搖頭。
“陸大人，您也不用生氣，就算衛老將軍和剩下的大臣過來，小王還是比五哥人少，選邊肯定是我們劣勢。”
麻廣咬咬牙，小聲地問：“殿下，要不要俺衝出去，去調守軍包圍府衙！”
肇真斜了麻廣一眼。
“你覺得，本王還能信你嗎？”
麻廣覺得肇真聲音冰冷，隨即明白信王已經對他失去信任，誰知道自己出去是阻攔守軍，還是調集守軍來解圍。
曹邦傑哭喪著臉，罵道：“姓麻的，你自己是什麽斤兩不清楚，你一個敗軍之將能調得動守軍？”
麻廣大怒。
“好，你不信，老子做給你看！”
他說完忽然衝出去，嘭地一聲撞開大門朝府衙外跑去，站在裏麵的侍衛沒反應過來，他們想攔，但麻廣已經跑出去。
隻聽門外傳來哎呀幾聲，有人摔倒，曹邦傑知道麻廣的力氣很大，如果外麵那些侍衛不用兵器，很難攔住他。
肇樞沒想到麻廣居然臨陣又變節，他緊張地朝郭子氓看去。
郭子氓也知道時間緊急，他站出來，對肇真深深一揖。
“殿下，您看看，議和乃是眾望所歸，您還是退位吧。”
肇真一陣冷笑。
“本王誓與大崋共存亡，你們想要投降大京國，使用卑劣手段要本王交出大權，休想！”
這是肇真的表態，他誓死捍衛自己立場。
那些中立的大臣中，有人被肇真的決心感染，又走出三人站到他身後。
郭子氓把心一橫，他知道今天簡春燁幫他調換的侍衛不多，外麵都是肇真的人，那個麻廣想要調動守軍，雖然不是那麽簡單，但自己的時間也不多，必須搶在之前把肇真殺掉，隻要江南隻剩一位皇子，那就沒得選。
郭子氓對簡春燁點點頭，現在到了最後時刻，既然肇真不肯放權，那就隻有殺了他。
簡春燁遲疑萬分，郭子氓給他寫信時，曾信誓旦旦向他保證，一定能逼迫信王交出大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殺人，但現在他要自己弑主，這可做不到，關鍵是自己調動的侍衛並不知道有這樣的命令，他們隻是限製肇真行動，不讓他走出府衙。
肇真冷冷地看著肇樞和郭子氓。
郭子氓老臉上青筋直爆，對門口叫了一聲：“來人——”
大門外走進一隊侍衛，這是肇樞從潭州帶來的人，他們手上拿著刀劍，一個個氣勢洶洶。
陸佰仟呼地站到肇真身前。
“你們想幹什麽，想謀反麽！”
曹邦傑見勢不對，也跨出來擋住肇真，這些侍衛他都認識，是郭子氓帶來的隨從。
“金舟，你想做什麽，知道這是哪位殿下嗎！”
金舟就是那隊侍衛的首領，他可不管曹邦傑這些人說什麽，一進來，目光就盯上肇真。
郭子氓朝金舟點點頭，確認要殺的人就是肇真。
金舟提刀便朝肇真跨了過去。
這時站在肇樞身後的大臣，呼啦啦跑出六人，他們跑到肇真身前擋住，不讓這隊侍衛靠近。
有人對著肇樞叫道：“碁王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麽，難道選邊之後是要殺人？”
又有人叫道：“是啊，如果您要殺信王殿下，那我們不跟著您了！”
郭子氓氣得暗罵，這幾個家夥是不是吃錯藥了，跑來跑去一點立場也沒有，等下碁王拿到權力，看怎麽收拾他們。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郭子氓和肇樞都駭然變色，沒想到麻廣這麽快帶人來。
“報——”
外麵傳來稟告聲，接著有人飛快地跑進大殿。
肇真知道，能夠直闖府衙的，隻有緊急戰報。
讓郭子氓吃驚的，是外麵的人居然讓送信的進來。
跑進府衙的是一位斥候，他的模樣十分狼狽，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一進門就喘息個不停，其實郭子氓帶來的那些人想攔住這個斥候，但被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嚇到，誰也沒阻攔。
肇樞皺起眉頭，問：“何事來報？”
那斥候看到府衙內劍拔弩張的場景，尤其問他話的人不是信王，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立刻大吃一驚。
肇真對那斥候點點頭。
“有什麽軍情，速速報來！”
“是——”
那斥候走到肇真麵前單膝下跪。
“啟稟殿下，昨夜臨江大戰，萬焱琮甫率大軍偷襲臨江，鄔天蕩一敗塗地，臨江鎮被血洗，碁王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什麽？”
肇樞聞言，差點栽倒。
郭子氓聽到這個消息，身子一晃，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自己明明警告了鄔天蕩，但他還是防禦疏漏，一敗塗地。
肇真也是心驚不已。
“萬焱琮甫偷襲，難道一點預兆也沒有嗎？”
“有，萬焱琮甫派軍師蚩陀滿到臨江，有人看見他帶來三個沉甸甸的箱子，之後鄔將軍下令臨江的防線收縮，結果在收縮的時候被萬焱琮甫偷襲！”
“什麽，蚩陀滿到了臨江？”
“不錯，就是此人打探到臨江鎮的虛實，萬焱琮甫才敢發動襲擊。”
“那、那萬焱琮甫呢？”
“他打下臨江，掉頭往潤州去了，似乎要渡江回去。”
肇真看著肇樞，連連搖頭。
“五哥，你看看你用的是什麽人，那鄔天蕩是水冦出身，哪有道義可言，他肯定私下裏跟蚩陀滿有約定，結果被對方算計，這樣的人你們也敢用？”
其實肇樞用鄔天蕩也是沒辦法，因為實在找不到帶兵打仗的將軍，而且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一切都是郭子氓的決定。
看到肇樞不語，肇真又道：“五哥你醒醒吧，知道什麽是強盜本性，我們和大京國議和那是癡人說夢，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打得抱頭鼠竄，再也不敢回頭！”
肇樞還在發呆，他身後的大臣有一半跑到中立的位置，還有兩個跑到肇真這邊。
郭子氓對著金舟大吼：“還愣著幹什麽，快動手，江南招討使隻有碁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