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退守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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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邊上還有一段文字，是記載如何密封那些壇子瓦罐，好讓裏麵的食物保持的時間更久。
王汝霖有些感歎。
“太祖皇帝還真是英明，一百年多年前就能預見到我大風城還有一劫，看來我們大氣數未盡，是有老天保佑！”
“不錯，但事在人為，若我們什麽也不做，都像郜銘、柳開俊、阿昌、舒辛予那樣，大恐怕也早就亡國了。”
兒想不到在地宮有這樣的發現，這次下來收獲還真是挺大，她轉身想要離開，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大婆婆忽然想起什麽。
“太妃娘娘，還有一幅畫，太後每次進入地宮其實都是為了看他，她在它麵前佇立良久，還會悄悄落淚。”
“哦，什麽畫，它在哪裏？”
大婆婆指著書架上的一個大錦盒。
“雖然這地宮的防潮做得很好，但劉太後還是怕放在外麵受潮，那幅畫她每次看完都會收起來，放在那裏。”
二婆婆這時已經取下那錦盒，打開蓋子。
錦盒中放了一個卷軸，這卷軸保養雖好，卻一眼看上去十分古舊。
卷軸拉開，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出現在眼前。
這男子濃眉大眼、氣宇軒昂，他身上穿著戰甲，肩上披著戰袍，威風凜凜、神采飛揚。
“這、這是太上皇肇玄隆？”
兩個婆婆神色黯然，一起點頭。
“不錯，這就是太上皇。”
兒覺得玄隆和玄靈長得並不太像，他們雖然是親兄弟，玄隆長得英武，而玄靈則更斯文儒雅。
“太後到地宮來，就是偷偷看看這幅畫？”
大婆婆嗯了一聲。
“這個老奴不敢確定，雖然她不讓我們進來，但聽見她好像一個人在這裏隱隱哭泣過。”
兒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之前有個猜測，那就是玄隆的改革弊製讓太後很生氣，所以想將他廢了，正好邊關發生戰事，於是借這個機會將他除去。可聽了大婆婆的話，又不禁懷疑，太後如此傷心，證明她心裏是痛惜這個兒子的，不可能如此狠心，難道這裏麵還有別的隱情？
看著這幅畫，兒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她覺得這畫上的玄隆，氣質竟和王殿下有些許相似，兩人眉宇間都藏著一股傲氣。
四人都有些困意，看來現在的時辰已經不早，一定是晚上，他們來到地宮入口，王汝霖貼在門上聽了一會，露出疑惑之色。
“奇怪，外麵的人怎麽不鑿門了，難道他們還打算晚上休息嗎？”
“這不可能，本宮不見了，梁大人他們怎麽也會想辦法馬上來營救。”
“可為什麽外麵沒動靜，難道出了意外？”
王汝霖覺得不可能。
“汝成現在還是宮裏的禁軍軍官，要是真的出了意外，別人不來救，他可不會冷眼旁觀。”
汝成就是王汝霖的弟弟王汝成。
兒問：“是不是這門鑿起來太難，他們鑿了半天放棄了？”
王汝霖實在想不出原因，也隻能聳聳肩。
兒雙掌一合。
“本宮現在最擔心的是賓良，希望他一切安好。”
但她這話說完，忽然瞳孔一縮。
“會不會是萬焱阿獅蘭攻城，城已破？”
這話讓大家驚出一身冷汗。
“不，這不可能，就算外城破了，還有內城，內城破了，還有宮城，我們進來才半天，萬焱阿獅蘭不可能這麽快！”
兒隻能在心裏祈禱，但這種不安還是讓她心神不寧。
這時篤篤篤三聲，外麵又傳來鑿擊的之聲。
王汝霖長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看來剛才外麵是在休息！”
但鑿擊聲響了幾下，又停下來。
王汝霖氣得爆了一句粗口。
“娘的，外麵這幾個家夥肯定是沒人監管偷懶，他們鑿兩下，休息一會，看我出去不收拾他們！”
他用刀柄狠狠地擂了兩下門，外麵聽到裏麵的聲音，又加緊鑿起來。
兒有些感觸。
“唉，他們餓著肚子做事，也怪為難的，要是大家知道地宮中有這麽多吃的東西，一定會拚了命鑿！”
一說到餓，兒自己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王汝霖站起身子。
“太妃娘娘，卑職進去拿點吃的來，大家都餓了！”
“好，那就辛苦王總管。”
兒看著門口的擺設，實在想不出密道大門的開關會藏在哪裏。
“婆婆，你們可還記得太後和太上皇出來的時候，會經過哪幾個地方？”
大婆婆想了一會。
“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會讓我們在邊上的隔斷裏等一下，等門開了才叫我們出去，好像出門的開關並不在最外麵。”
這時外麵的鑿門聲又停下來，大概是外麵的人實在餓得沒力氣。
兒陷入冥思苦想中，她覺得自己要盡快出去。
夜已深，又是一個不眠夜。
六月二十。
晨。
下了一夜小雨，終於停下。
春暖閣。
春暖閣中放了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人，這人竟是黃吉恩。
梁儉餘、夏子溪、雲琚圍在黃吉恩身旁，一臉焦慮。
夏子溪抓著黃吉恩的手。
“黃大官，那地宮的大門都挖到第三天了，還沒挖開，您說要怎麽辦？”
黃吉恩十分虛弱。
“沒、沒關係，繼續挖就是了。”
夏子溪問梁儉餘：“林大人呢，他怎麽還沒來？”
梁儉餘搖搖頭。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咳嗽，林誠勇帶著兩個禁軍推門而入。
林誠勇今天的樣子十分悲痛，他雙眼血紅，衣服地沾在身上，額頭用一條白巾包著，他身後的兩個禁軍也都神色慘淡。
閣內三位大臣霍地站起，瞪著林誠勇，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夏子溪質問道：“請問都指揮使大人，從昨天開始已全城斷糧，但您那裏還有一個糧庫未動，隻供應將士們是不是？”
林誠勇看著夏子溪，咬牙切齒地點點頭。
“不錯。”
“太妃娘娘還沒下令，您不能擅自下這個決定！”
“太妃娘娘被困地宮，我們挖了三天才挖進去半尺不到，還不知要挖多久，本指揮使必須下決斷！”
“什麽，你、你要棄太妃娘娘於不顧？”
“三天了，他們在地宮中斷水斷糧，生還機會已然渺茫。”
梁儉餘連連搖頭。
“不、不可以，林大人，我們為何不撐到最後一刻？”
林誠勇轉頭看著梁儉餘。
“三位，你們以為本指揮使手上還有一庫糧食？告訴你們，那是假的，都是草料，是支撐將士們戰鬥下去信心的！”
梁儉餘三人一下愣住，沒想到大風城最後一庫糧食，是堆出來假相。
看到三人震驚的模樣，林誠勇歎了口氣。
“我還要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林誠勇的神情異常冷峻。
“本指揮使已下令，全軍退守內城，外城戰線太長，守起來太吃力。”
夏子溪啊地叫了一聲。
“什麽，林、林大人，這麽重要的事，就算太妃娘娘不在，你為何不和我們大家商量？”
林誠勇一擺手。
“連下三天雨，東城城牆昨夜垮塌，無法修複，想必現在萬焱阿獅蘭也已知道，本指揮使馬上要去內城城上查看形勢，隨時準備應對敵人攻城！”
聽到這個消息，梁儉餘三人都驚得合不攏嘴。
林誠勇神情冷漠，看到三人沒有說話，一轉身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