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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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難民看到驛館的門打開，便沒命地衝過來。
兒伸手拽住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
“城防隊呢？”
那婦人哭道：“哪有城防隊？”
那些騎兵中有兩人看到驛館的一道側門打開，一聲招呼就衝過來。
洗兒伸手去拉兒，她要把兒拉進驛館，但身後砰地一聲，大門忽然關上。
一個穿白色短襟的騎兵縱馬朝兒衝來，他兩耳掛著一對銅環，麵目猙獰，手上一根狼牙棒高高舉過頭頂。
“我們一人一個！”
兒一邊叫一邊朝一側飛奔，她沒有掏出飛刀，而是掏出爬牆用的飛爪。
那騎兵追著兒到身後，狼牙棒狠狠砸下，他滿以為這次又能砸個腦漿迸裂，誰知兒身子呼地向邊上一閃，像隻壁虎般貼在牆上，他一棒落下，卻是砸了個空。
那騎兵知道不好，雙腿一夾馬鐙，奮力前衝。
這個機會兒不會放過，她嗖地一聲甩出飛爪，這飛爪可以翻牆，也可以當套索，這下正套在那騎兵脖子上，他的坐騎向前飛奔，人被兒拉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另一邊，洗兒跟兒一樣幹淨利落，當那個騎兵朝洗兒衝來時，她一揮手就射出兩枚鋼釘，那騎兵和戰馬一起嘶吼，翻到在地，洗兒走過去，撿起那騎士的狼牙棒，一棒將他腦袋砸得稀爛。
其他騎兵發現這邊不對，一聲呼喊，調轉馬頭朝兩人衝來。
“主人快跑！”
洗兒叫了一聲，彎腰抓起一把塵土揚了出去，衝過來的幾個騎士，一下被米住雙眼。衝亂了方向。
這時街道一頭響起急促的鑼聲，有人呼喊著衝過來，原來城防隊一直守在北邊，他們沒想到南邊會有人殺來。
那隊騎兵覺得不對，一聲呼哨，調轉馬頭衝出街道，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帶著城防隊趕來的是南沐晨，當他看到街道兩邊慘烈的景象，一下驚得呆了。
兒指著地上坐起來的那騎兵道：“南大人，這個是大京國的蠻子，快將他抓起來逼問口供！”
眾人拖著那大京國的俘虜來到衙門，東平親王也已經來到堂上。
東平親王走到那俘虜騎兵麵前，他到這時還不敢相信大京國已經來犯。
“你，你們是什麽人，為何到這裏來劫掠殺戮！”
那俘虜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理會東平親王。一個侍衛上前就是一腳將他踢翻在地，舉起鞭子狠狠兩鞭。
那俘虜挨了打，眼神十分凶悍。
“兀你這南蠻，俺們大郎主率三十萬大軍，不日即將包圍你們京城，叫你們皇帝老兒趕快投降，要不就洗幹淨脖子等挨砍吧！”
他的大話說得十分蹩腳，但無禮和狂妄之態畢現。
東平親王的侍衛們怒不可遏，有人恨恨扇了那俘虜一巴掌。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們親王大人！”
聽到這中年文士是位王爺，堂外的百姓紛紛跪倒，請他做主。
但東平親王卻是身子一震。
“不，不可能，你們哪有三十萬大軍，三十萬大軍在幽州，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那俘虜斜了東平親王一眼。
“那是你們笨，你們的腦袋都是吃屎的！”
兒明白，如果朝裏沒內奸，大京國這樣的舉動不可能沒預兆。
東平親王身旁衝出兩個侍衛，劈頭蓋臉一頓鞭子落下，將那俘虜打得皮開肉綻。
“住手，住手”
東平親王連忙阻止。
兒問道：“我來問你，你們打下了並州和汾州嗎？”
那俘虜十分硬氣，被打出一道道鞭痕，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是啊，不但打下來，而且已屠城了，你們不投降，並州和汾州就是榜樣！”
“什麽，屠城？”
“不錯，你們不是有個天下第一的蘇大學士嗎，他被俺們大郎主殺了，腦袋砍下來當踢！”
東平親王隻覺得一陣暈眩。
“不，不，你是胡說！”
那俘虜哈哈大笑。
“你們大氣數已盡，上陣單挑都讓女人上！”
兒一驚。
“什麽女人？”
“在汾州，有個叫仙什麽真人的女人，居然自不量力敢挑戰俺家大郎主，被大郎主一招擊殺！”
兒身子一震。
“你說的那女人是不是個道人，她叫仙玉真人？”
那俘虜點點頭。
“不錯，就是叫仙玉真人，這女人還蠻厲害，居然用劍殺了俺們一個謀克極烈和一個浦輦極烈，但她碰到大郎主，一招都過不了！”
兒知道仙玉真人和肇駒關係親近，仙玉真人在青延觀指導自己學劍時，曾傾囊相授，她的兩把飛刀還是仙玉真人所贈，想不到竟然戰死在汾州，兒不相信武功到了仙玉真人真人的境界，會一招都打不了，一定是有傷或另有隱情。
“你敢看不起我大的女人！”
那俘虜大笑起來。
“哈哈，就是看不起，大郎主今晚可以拿下潞州，兩天之後就可以殺到你們京城，俺有必要胡說嗎，識相的快給老子鬆綁，拿酒拿女人款待，不然大軍到來，殺得你黎州雞犬不留！”
兒心如刀絞，在她心中，肇真生死未卜、凶多吉少，仙玉真人是她恩師，想不到也死在汾州，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東平親王氣得發抖。
“你們拿了我們那麽多貢品，還出兵來犯，這、這簡直無恥！”
“嘿嘿，貢品算個什麽東西，我們要錢、要女人、要你們的一切！”
一個侍衛刷地抽出腰刀。
“殿下，這家夥太囂張，讓小人殺了他！”
東平親王這時才知道，原來信王傳來的消息都是真的，但樞密院一直強壓著不報，自己不知真相，居然還同意郜太尉的要求，跟他一起向皇上隱瞞。
“你、你們是不是小股的騎兵，故意來騷擾？”
到這個時刻，東平親王還是不敢相信大京國已經出兵。
那騎兵吐出一口血痰，狂笑道：“俺們小股的騎兵，能深入到黎州嗎，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東平親王臉色發白，有些六神無主。
這時衙門外聚集了不少難民百姓，他們眼巴巴地看著堂上，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她雙手捧著一個孩童血肉模糊的屍體，眼中噙滿淚水。
東平親王緩了一口氣，立刻吩咐侍衛去備馬車，又對南沐晨道：“南、南大人，你是黎州的父母官，這裏就交給你了，本王現在馬上回京向皇上稟告軍情。”他說完這話，就想帶著侍衛離開。
兒叫道：“等等殿下，您怎能這樣走了？”
東平親王有些臉紅。
“這個、這個軍情緊急，本王必須馬上回去，對了姑娘，你、你也跟本王一起走吧。”
兒看到堂下那些人期盼的目光，一陣揪心的疼，她深刻體會過失去親人的痛楚，現在這樣的局麵必須有人站出來主事，但東平親王沒有擔當，上次宮裏政變，皇後的威逼他就頂不住。
“殿下，您不能一走了之！”
“那本王該怎麽辦？”
“殿下，眼下潞州、沁州丟沒丟還不知道，但黎州應該有個人在這裏坐鎮，您就算要走，也要安排一個人出來負責調度！”
兒這話說的有理，但南沐晨沒有作聲，如果要留一個人下來，那人肯定是自己，以黎州的城防來麵對大京國的三十萬大軍，連螳臂擋車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