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潞州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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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焱阿獅蘭看著塗單。
“哦，四路怎麽分？”
“大郎主，您帶三萬人馬先打潞州，四郎主帶三萬去打沁州，陳州節度使陳廖偉聽說最沒用，敦石盞將軍可帶兵兩萬去打陳州，叫他們互相不敢支援，夾穀將軍今天受了傷，帶兩萬人留在這裏打汾州，城破後可殺奔邢州，爭取五日之內打到大風城！”
萬焱阿獅蘭揮舞了一下拳頭。
“好，那就按此計行動，明日我們分兵四路，一定要在五日內打到大風城下！”
夾穀將軍有些不悅，嚷嚷起來。
“大郎主，憑什麽要俺留在汾州，俺這點傷不算啥，應該讓敦石盞留在這裏，他年紀大了，還沒跑到陳州，就會大喘氣！”
敦石盞撇撇嘴，一句話就頂了回來。
“夾穀將軍你是在汾州受的傷，是不是不敢報複回來？”
夾穀將軍一下跳了起來。
“誰說俺不敢，俺留下就留下，三天內俺打不下汾州，俺是你孫子！”
“你給多少人做過孫子了，別來禍害本將，我不稀罕！”
“敦石盞，你、你給俺等著！”
這時邱為民爬到萬焱阿獅蘭麵前，諂媚地道：“大郎主，小人有一個特長，就是能記住山川地形，潞州、沁州小人都去過，我給大郎主帶路，保證兩天之內就能拿下潞州！”
萬焱阿獅蘭鄙夷地看著邱為民。
“哦，你沒有騙本郎主？”
邱為民連連磕頭。
“沒有，沒有，小人知道一條路，可以直插潞州死穴！”
“哦，什麽路？”
“水路，潞州城有一條大護城河，別人以為是天然防禦，其實下麵有條暗河，隻要遊進去就能從城裏殺出來。”
萬焱阿獅蘭兩眼放光。
“你怎麽知道？”
“因為小人以前在潞州當過官。”
“好，很好，如果真的破了潞州，本郎主就賞你個走馬郎君當當！”
“多謝大郎主，多謝大郎主”
肇真如果聽到這番話，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大京國的軍隊完全不按他們的預想來打，汾州想要拖住萬焱阿獅蘭根本不可能，而且邱為民變成了大叛徒。
夜色已深，但還有人未眠。
相州城。
三更剛過。
“啪、啪啪”
一間破舊的民宅木門被兩個衙役拍開，開門的是一個老嫗，她睡眼朦朧地開門，看到兩個衙役仿佛吃了一驚。
“二位官爺，這深更半夜的，您幹嘛？”
“查房，查房！”
一個衙役不悅地道，他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咳嗽聲。
另一個衙役拿著個簿子問：“這裏住的是誰，有幾口人？”
“回官爺的話，這裏就俺兩口子，我和老頭子，老頭子姓劉。”
“好，叫他出來看看。”
老嫗揉了揉眼，朝屋內喊了一聲，裏麵一個老人咳著問道：“啥、啥事？”
“官爺來查房，老頭子，你快起來吧。”
裏麵傳來一陣咳嗽聲，好像咳得要吐血一般。
“你家老頭子怎麽了？”
“唉，他老毛病了，肺癆。”
說著那老嫗也咳了兩聲。
兩個衙役立刻露出害怕之色。
“算了，算了，不用叫他出來了，你們家今晚沒有其他人來過吧？”
“沒有，誰會來我們家。”
“好吧，那你回去休息。”
“官爺，不進來坐坐？”
“不了，我們還要查下一家。”
屋中又傳來一陣咳嗽聲，兩個衙役慌忙離開。
“官爺慢走，官爺慢走！”
那老嫗關上門，抖抖索索回到屋中，忽然身子一挺，拉下臉上的偽裝，這竟是一位俏麗的年輕女子。
屋中還有一個少女，她正緊張地看著外麵，原來剛才的戲是她們所演。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下決心離開大風城的兒和杞花宮第一殺手小白。
小白現在叫洗兒，兒本想帶紅特使走，但她升仙丸之毒未解，還需要鄒孝元每天治療，洗兒的毒倒是解了不少，鄒孝元教她，可以每天自己針灸。
遠處傳來拍門聲，那兩個衙役去了別家。
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一對老夫妻，他們睡得正香，是洗兒給他們下了蒙汗藥。
“洗兒，你還真厲害，要是今晚我們住客棧，肯定會被官府查到。”
“謝主人誇獎，以前我們杞花宮就是這樣做事，官府根本查不到，關鍵是這對老夫妻明天醒來，什麽都不會記得。”
洗兒現在跟著兒，就管她叫主人。
兒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秀眉皺了起來。
“那些人，是皇上派人來抓我的嗎？”
洗兒搖搖頭，她知道兒心裏已有答案，隻是不願說出來。
“不是，主人，如果皇上要抓您，一定會派禁軍的，不會隻派幾個衙役挨家挨戶來查，或許皇上是希望找您回去。”
“嗯，洗兒，那你說我離開大風城，是不是做錯了？”
“不，主人，洗兒覺得您做得對，您本來就不是宮裏的娘娘，何必將自己的一生鎖進牢籠，當初我就想，隻要能離開杞花宮，教我做什麽都願意，宮裏有多少人想出來，可是出不來！”
“是啊，其實我很懷念小時候在百花班的日子，雖然很苦，可是跟師兄師妹們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
洗兒露出羨慕之色，她小時候每天都在想著怎麽殺人，怎麽不被人殺，這種日子太難熬，自從跟了鄒大夫，才知道做人原來可以坦坦蕩蕩，晚上不用被噩夢驚醒。
兒望著窗外有些出神，她這次離開，玄靈送她的東西並沒帶，隻帶了一張扇麵，這扇麵是她和玄靈一起著色繪畫而成，她點錯了花青，是玄靈幫她修正，現在兒帶在身上當作紀念。
“洗兒，這次你送我到並州就可以了，我一個人去幽州，若是找不到他，也不一定回來。”
“不，不，我要跟主人一起去，您一定會找到九皇子的，他不是給了您誓言嗎？”
兒現在已不再隱瞞身世，也不隱瞞感情，她覺得自己和肇駒是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如果有洗兒陪著也好，這一路上兩人有個照應，而且洗兒武功高強，遇到匪徒也不怕。
兩人並無睡意，點了支小蠟燭，躺在兩張椅子上閑聊。
“主人，如果明天醒來，城頭忽然貼了皇榜，說您冉家的案子是冤案，那您願不願意回宮？”
兒搖搖頭，她的身子微微顫抖。
“我，我不知道！”
“主人，如果您和九皇子在一起，以後閑言碎語如何應付？”
“他、他說無意爭奪權位，我們隻要在一起。”
洗兒十分感動，但她耳朵忽然豎起，身子一彈，伸手用手掐滅桌上的小蠟燭，連煙都沒冒出來。
一陣悉索聲在頭頂響起。
“快，鑽到床下去”
洗兒低呼一聲，兩人都動作極快，一下鑽到床下，洗兒嗖地抓出一把飛針。
頭上傳來瓦片嚓嚓的聲音，兒知道這是有人在屋頂夜行，這人應該是個高手，因為他沒有踩裂瓦片。
“哢”
頭上一塊瓦片被揭開，有人在上麵窺視。
片刻後，上麵傳來一聲呼哨，嚓地一聲，瓦片被蓋上，那人離去。
洗兒身子一動就要追出去，兒一把就拉住她。
“你要做什麽？”
“主人，這人不知什麽來路，他對我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我要跟出去看看，如果他對您有惡意，我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