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去錦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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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孝元鞠了一躬。
“是,老臣需要小花魁往日熟識的人去服侍她,比如她的宮女、太監。”
玄靈連連點頭,取出一麵金牌遞給鄒孝元,又對黃吉恩道:“給朕擬一道旨,鄒老禦醫要在宮裏調人和物,除了宗正府碧瓦台的重犯,其他人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鄒孝元接過金牌捧在手心。
“是,老臣一定竭盡全力治好小花魁,那臣就告退了!”
“好,你去吧!”
鄒孝元捧著金牌退出春暖閣。
當玄靈的禦輦來到信王府,看到肇真居然帶人跪在府門口接駕。
“真兒,你受傷未愈,幹嗎出來接駕?”
玄靈一下禦輦就去扶肇真。
“父皇,兒臣年輕恢複得快,躺了兩天實在憋不住,便下床轉轉,正好得到父皇的口諭說您要來。”
玄靈進了王府,肇真跟在身後。
“真兒,你傷好了有何打算?”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好好讀書。”
“還有呢?”
“為國家效力,為父皇分憂。”
“嗯,很好。”
玄靈拍拍肇真的肩膀,問道:“如果父皇給你壓擔子,你願不願意承擔?”
肇真撲通跪倒,磕頭道:“父皇但有所命,兒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玄靈哈哈大笑。
“好,好,那父皇以後就帶著你學習怎樣治國吧。”
“多謝父皇提攜,兒臣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父皇一片栽培之心。”
“好,很好。”
玄靈看著肇真,意味深長地道:“真兒,這次皇宮內亂,你對太子的臨陣退縮如何看待?”雖然他剛剛跟林誠勇三人表示要廢太子,但如果肇真果然有野心,那玄靈還是會謹慎考慮。
肇真心中一凜,他已聽出玄靈的弦外之音,如果自己對太子落井下石,父皇一定會覺得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有圖謀,於是急忙磕頭。
“請父皇寬恕太子,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玄靈意料。
“真兒,你為何這麽說?”
“父皇,倘若這次沒有小花魁,司空文嵐她們的陰謀就會得逞,兒臣也有可能投靠在皇後的裙下,聽她指使,父皇您會覺得兒臣有過錯嗎,我們是無力對抗啊!”
玄靈捋著胡子沉吟了一下。
“太子的過錯是臨陣脫逃,置東華門的安危於不顧,太辜負朕的厚望了!”
“父皇,若是這麽說,那太尉大人不也一樣,您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有勇有謀,韓信受胯下之辱若是死了,哪來的身後名?”
玄靈哦了一聲。
“你是勸父皇饒過太子?”
肇真點點頭。
“兒臣隻是覺得,太子是皇子,不是勇武善戰的武將,最後東華門不是也沒丟嗎?”
玄靈笑著點點頭,將肇真拉了起來。
“不錯,你說得很好,那朕就先不下詔廢太子了!”
肇真嚇了一跳。
“什麽,父皇您要廢肇恒哥哥?”
玄靈瞪著肇真。
“不錯,朕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既然你求情,那朕看你的麵子再給他一次機會,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肇真鬆了口氣,再次躬身道:“父皇英明!”
“你好好養傷吧,別到處亂跑,小心傷口裂開,到時你哭也來不及了!”
“是,兒臣謹遵教誨。”
“對了,有件事還要問你一次,那個假冒你母妃的人,她是那個女人手下,你真的要原諒她?”
玄靈說的是假百裏妃,那天她被帶到拱辰門,其實什麽都沒做,算不算立功還有待商榷,現在被關押在碧瓦台。
肇真點點頭。
“父皇,那個女人雖然並非兒臣真的母妃,但她也曾喚醒兒臣的記憶,我想,小花魁是願意原諒她的。”
“很好,你能懂得寬容,朕很欣慰。”
玄靈嗬嗬一笑,拍拍肇真的肩膀,對遠遠跟在身後的黃吉恩一揮手,黃吉恩立刻明白,叫道:“起駕,回宮”
上了禦輦,黃吉恩小心地問道:“皇上,今晚還是在安華殿過夜嗎?”
玄靈撐著後腰,點點頭,他現在別的地方都不想去,安華殿是小花魁以前住的地方,現在小花魁不在,自己一個人倒是清靜。
因為兒的身份並非真正的端妃,住在宮裏已不合適,歐陽牧等人覺得小花魁出自霜葉館,將她安置回去才最妥帖,所以玄靈讓人把兒送回霜葉館,派專人護衛,並讓禦醫在那裏替她治療。
安華殿門口,玄靈下了禦輦,看到殿門口除了一排侍衛,就隻有一個小太監孤零零跪在那裏,不禁問道:“怎麽就你一個,賓良他們呢?”
那小太監躬身道:“啟稟皇上,剛才太醫院的鄒老禦醫來過,他拿著您的金牌,將賓良和季紅帶走了。”
玄靈有些無語,這個鄒孝元,還當真敢伸手,他呆了片刻,忽然轉身對黃吉恩道:“去錦樂宮吧。”
黃吉恩應了一聲,去吩咐禦輦。
錦樂宮是舒賢妃的宮殿,這三天,玄靈因為太子之事遷怒她,現在既然氣消了大半,那去安撫一下也好,但玄靈並不是真的原諒太子,他隻是暫時壓下怒火而已。
正月十二。
傍晚酉時。
幽州城頭五色旗飄揚。
南門城下,極目一片蕭瑟。
城頭上,一行人極目遠眺。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他不是別人,正是萬焱阿獅蘭。
肇駒跟在這一行人後麵,他雖是囚犯,卻沒有銬上枷鎖。
萬焱阿獅蘭對肇駒還算禮遇,很多禮節方麵的事,還要請教和詢問他的意見,但肇駒心裏受著煎熬,因為野樂長奴帶著十三公主去了阿拉湖,他覺得十三公主不在身邊,自己一顆心仿佛空空蕩蕩。
肇駒雖然和十三公主暗中約定,他逃出去就到科布多找她,但心裏也明白,就算萬焱阿獅蘭放了自己,給他馬匹,沒有向導也不知道路。肇駒還懇請萬焱阿獅蘭,讓十三公主帶著大石,有大石在她身旁多少有點照應,萬焱阿獅蘭一口答應。
其實肇駒被拘禁在軍營後,他覺得一直有人在暗中幫自己,這人身份神秘,來去無影,是個極高的高手,奇怪的是他從不露麵,要不是那人昨天晚上悄悄給肇駒送來一隻信鴿,他還在懷疑是否真有此人存在。
那隻信鴿的一隻腳上纏著一截黃絹,另一隻腳上有個紅色的腳環,上麵有個米粒大小的禦字。
這是大皇宮禦鴿坊的信鴿,肇駒立刻猜出這可能是皇後司空文嵐暗通大京國的工具。他可以給宮裏寫信,也可以給其他皇子寫信,給宮裏的信會有專人閱覽,審核後會決定是否送呈宮裏,不過要是標上一個私字,就可以給其他皇子寫信,他現在不知道宮裏的局勢,想了半天,提筆給肇真寫了一封信。
在諸多的兄弟中,肇駒跟太子、王等人走得頗遠,隻有信王肇真算是了解,肇真維護小花魁,還和他幹過仗,這反而讓肇駒信賴。
此刻城頭上,萬焱阿獅蘭身旁是一個身材瘦削的老者,他的頭頂光亮,脖子上掛著一串大佛珠,一對金黃的大環掛在耳上,一雙鷹眼十分犀利,現在雖然天氣寒冷,但他身上卻隻穿了一襲單薄的袈裟長袍,外人見了一定覺得此人是個奇僧。
這老僧就是大京國的第一軍師塗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