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要查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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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好，我叫證人上來！”
兒推開門對著樓下叫道：“賓良，你上來！”
下麵有人應了一聲，蹬蹬走上樓。
肇真看著賓良走進來，憤憤道：“你喊一個小太監能證明什麽？”
兒拉過賓良，將他的衣服領子朝下拉了拉，上麵有兩個深深的指甲印，即使過了兩天，還清晰可辨。
“你不相信她要殺我，前天晚上是這位內監攔在門口，你自己看看，她下手多重！”
“宗正府說了，她，她可能是精神失常，但你不該逼死她！”
“我說了我沒有逼，我隻想知道出了什麽事，難道有人要殺我，我還給她磕頭賠不是？”
肇真被兒的氣勢壓住，訥訥說不出話來。
兒又道：“如果是你，有人要殺你，你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關起門來繼續睡覺嗎？你是讀書人，明不明白是有人要殺我，我沒有死，應該道歉的是你，憑什麽你像個無賴一樣來質問我！”
這話猶如重錘，肇真胸口一痛，雙目怔怔流下淚來。
“不，不，我母妃不是這樣的人！”
看到肇真平靜下來，兒歎了口氣。
“信王殿下，您不要以為我講重話難以接受，你已經不是孩子了，我相信你母親是希望你做一個明白事理、分辨是非的人，而不是做一個指鹿為馬、聽信讒言的糊塗蟲，你好好想想，我逼死你母妃，那她兩個侍女呢，是不是也是我逼死的，我能逼著你母妃去連殺兩個侍女嗎？”
肇真頹然跌坐下來，兒講的字字戳心，他無法反駁。
這時肇駒開口道：“好吧，你們都冷靜下來，反正這件事宗正府已給了交代，信王殿下你責怪端妃也於事無補，人死不能複生，還是節哀順變吧。”
兒讓賓良出去，等到梅花殿的門關上，她這才瞪著肇真，一腔怒火地道：“信王殿下，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你難道看不出宗正府是在糊弄你，他們給你一個搪塞的理由你就信了？你想沒想過，你母妃要對付我是不是迫不得已，她背後有沒有陰謀，有沒有被人利用？”
肇真猶如醍醐灌頂。
“你，你是說這一切背後有陰謀？”
“當然，他們說百裏妃精神錯亂，可是這兩個月她錯亂過嗎，她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了嗎，她在背後一個字都不說我的壞話，為什麽突然跑到我安華殿來要殺我！”
“那，那我去找宗正府，一定要東平親王查個清楚！”
肇真想要起身，兒一指他鼻子，道：“你想沒想過，皇上在崇文館遇襲，你母妃出事，兩者有沒有關聯，為何到凶手都抓不到，而且現在陛下中毒，不能總理朝政，這個時刻，誰有時間幫你查案子？”
肇駒看著兒，眼裏滿是驚異之色，他知道兒口才好，但不知道她認識也這樣深刻。
“不，我不相信有這麽複雜！”
兒小心地側耳傾聽片刻，確定外麵沒人，才小聲地道：“別天真了，告訴你，真相遠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我，我現在更擔心皇上的安危！”
這話一出，肇駒和肇真都是大吃一驚，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你，你是說，父皇被皇後軟禁了？”
“你們見到父皇了嗎？”
肇真和肇駒一起搖頭。
“不但你們見不到，宮裏的嬪妃也見不到，甚至連大臣們也是，你們不覺得這裏麵有蹊蹺嗎，要知道陛下可是中毒，而不是得了瘟疫！”
肇真身子不住發抖，他迷惘到極點。
“那我們怎麽去救父皇？”
“你們兩個加上我，都沒用，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是等機會！”
“難道我們什麽都不做？”
“不錯，說不定你一做就是錯！”
肇真忽然上前一步，朝兒撲通跪下，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多謝姐姐指點迷津，真兒剛才真是愚蠢至極，差點冤枉了您，鑄成大錯！”
兒擦了擦眼角，肇真身上還有孩子氣，她現在真不能告訴他，那個死去的百裏妃是杞花宮的特使，並非他母妃。
“對了，你們兩個最近怎麽老是在一起？”
兒忍不住問道。
肇真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我就是想保護姐姐，因為每次看到王哥哥進宮，我就擔心他欺負你，但今天，好像倒過來了！”
肇駒別過臉去，今天肇真說要找端妃麻煩，他忍不住就一起跟來。
“走吧，這裏待久了，會引起懷疑的。”
“是，姐姐，我真的很笨，以後我還是會經常來看你的，母妃不在了，隻有你可以指點我。”
兒的鼻子有點酸，摟住肇真拍拍他肩膀，道：“你快快長大，讓姐姐能倚靠，好麽？”
“好，好，我一定成熟起來，不負姐姐的期望。”
兒看到肇真和肇駒要走，忙道：“你們不能這樣走！”
“那要怎麽走？”
肇真有些疑惑。
“你們這樣走了，有人就會猜出我們之間已經釋疑！”
“什麽意思？”
“真兒弟弟，你要學會演戲，你現在大聲罵我，然後摔門而去，王殿下，等真兒走了，您再出去追，好不好？”
肇真一想之後，點點頭，他大步走到門口，故意高聲叫道：“我不聽，我不聽，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他走出去狠狠一甩門，揚長而去。
肇駒沒看兒，他起身走到門口，卻是頓了頓。
“殿下”
兒叫了一聲。
肇駒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伸手去拉門。
“殿下”
兒又叫了一聲。
肇駒痛苦地搖搖頭。
“你有什麽話說？”
“沒，沒有。”
兒的聲音有些哽咽，她一肚子話想說，可是不知從何說起。
肇駒點點頭，用力拉開門走出去，兒淚水奪眶而出，她並沒看見，肇駒的眼眶也已濕潤。
時光匆匆，轉眼五天過去。
這五天裏，宮內人心惶惶，所有嬪妃都膽戰心驚，皇上到底出了什麽事，有多危險，如果皇上駕崩，這些嬪妃的好日子便要到頭。
按照大皇宮的規矩，那些未生育過的嬪妃可能會成為陪葬，皇後和有子嗣的嬪妃才會安上頭銜進行安排。
這日傍晚酉時時分，太後突然召集八位貴妃去慈明殿議事。
兒有些緊張，她知道今晚可能會有分曉。
進了慈明殿，有宮女引著兒上了慈明樓，上次兒也來過，知道這是太後的會客宮室。
現在慈明樓裏放著兩排椅子，一共八個座位，朝南的小平台上有兩個座位，那是太後和皇後的位置。
皇後和其他七位貴妃也剛剛到來，那位兒從未見過的元妃，在一位女官的攙扶下也來到慈明殿。
那元妃膚色有些蒼白，像是久未見陽光，一張瓜子臉很是周正，五官算得上精致，隻是雙唇略薄。
兒聞到元妃身上那濃濃的藥香，心裏有些疑惑，暗道：“這位元妃果然是病體纏身嗎，怎麽身上的藥味這麽重？”她父親就曾是禦醫院的太醫，家裏來求醫的病人不少，但是他們身上，都沒這麽重的藥味。
皇後今天的麵色十分冷峻，她上台坐下後就一言不發，其他嬪妃上前行禮，她隻點點頭，大家也不敢問她皇上的境況。
片刻後，含煙扶著太後走進來，眾人一起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