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刺
唯一可惜的是,當初她用的那種奇怪招數,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朵中,一名侍從飛快地跑進了院子中,一副不敢向前的樣子,最後還是在小院門口停了下來,低下頭,欲言又止地說道:「大……大人,諾諾還活著,她……她出現在了縣城之中。」
「砰!」
笑面佛身下的石凳頓時裂成了碎片,他的臉微微抽搐,腳下的裂紋不斷向外延伸,最終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蜘蛛網樣的裂紋,無數石塊頓時四濺出去,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笑面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眼神寒冷到了極致。
小院外的侍從頓時感受到了一股無比濃烈的殺意,臉上的冷汗立馬不爭氣地滴落了下來,他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生怕引起笑面佛的注意。
然而這時,他突然感受到心口有些發痛,低頭一看,一塊尖石正好射中他的心口。
侍從抬起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眼前一黑,重重地倒了下去。
笑面佛有些嫌惡地看了眼侍從的屍體,頭也不回地朝外離去,臨出門前,對著門口的小廝說道:「收拾一下,礙眼。」
與此同時,在縣城內的另一個院落內,琉璃和尼姆也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走出房門一看,只見來得是一名尚未撤走的b級調查員,他的臉色極差,雙眼有些無神,像是幾日未曾睡過好覺一般。
只是看了這人一眼,琉璃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七八日的擔心也在同一時刻化為烏有。她看著這名調查員,有些諷刺地笑道:「諾諾回來了?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
縣衙內,諾諾正十分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在她身邊,則坐著十幾名官員和b級以上的調查員。
杜尚就坐在距離諾諾最近的位置上,也在慢條斯理地喝茶,似乎請諾諾到這裡來,就只是為了喝茶一般。
主事的人沒有開口說完,下面的人也不敢喧賓奪主,只是偷偷大量起一身男裝的諾諾。
第二百七十八章要的就是證據
不得不說,一身男裝的諾諾確實很吸引人的眼球。她的容貌原本就比尋常人要精緻許多,說實話膚白膚白貌美也不為過。此時她再穿上這一身男裝,柔弱中便平添了幾分英氣,再加上她那一頭標誌性的紅髮,更是讓人過目難忘。
這讓下方的很多人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心說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押解人員的面殺人?
正當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諾諾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著屋外笑著招了招手。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襲白衣的琉璃和一襲緊身戰甲的尼姆正從屋外緩緩而來。
看到精神頭還算不錯,身上並沒有缺胳膊少腿的諾諾,兩個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都落了下來,在放心的同時,也對諾諾的此番行為產生了一絲欽佩之情。於是兩人都對著諾諾招了招手,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
「諾諾小姐,茶也喝了,可以告訴我們,你這段時間都去了哪裡吧?」
就在這個時候,杜尚也放下了手裡面的茶杯,冷冷地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又傳來了一陣不加掩飾的腳步聲,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進來的人似乎是有意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到來,所以踏步的時候格外用力,這讓眾人不得不轉移視線,朝門外看去。
很快,穿著一襲藍袍的笑面佛走了進來,他臉上依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手上還拿著一把摺扇,看起來不像是個殺手,倒像是什麼富商。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依然綁著繃帶的盧正飛。和笑面佛一臉笑容有所不同,盧正飛臉色陰沉,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
諾諾並沒有立馬回答杜尚的話,只是微笑著看著走進來的兩個人,最後將目光落到了盧正飛包裹著的胸口上。
注意到諾諾的目光,盧正飛的手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雖然諾諾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但在盧正飛看來,她的笑容裡面卻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這讓他心中頓時升起一絲殺意。
然而諾諾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一般,笑過之後,竟然還十分親切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問道:「這位是分部的調查員吧?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這句話當中一絲微妙的意味,這讓大家心中不由得一跳,預感到今天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了。
尤其是杜尚,他的臉色更苦了一些,心裡那叫一個鬱悶。但表面上他還是裝作十分平靜的樣子,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盧大人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不知道?好,既然你說你並不清楚我們為什麼要請你到這裡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幾日你都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何會突然消失在城外?」
諾諾砍了琉璃和尼姆一眼,等兩人都坐下后,這才轉過頭來對杜尚笑道:「在礦場下得到了一些感悟,想趁著回去這段時間提高一下自己的實力,所以就此處走動了一下。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是有什麼事需要我的口供?」
杜尚沒有想到諾諾會這麼直接,不由得一愣,但這也正好符合他的心意,畢竟拐彎抹角地也不是他的風格,想到這,他便點了點頭,說道:「是,李維死了,就死在失蹤的那個晚上,所以你有重大的嫌疑。」
「李維死了?」諾諾微微一揚眉,但隨即又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死了你們就懷疑我,這未免也太不信任我了吧?」
「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嫌疑,我們自然不會找上門來。不過聽到李維的死訊,你似乎還很高興?」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杜尚的瞳孔驟然一縮,背脊不由自主地打直了一些。
諾諾笑了笑,「他是帝國要犯,之前又對我們極地支部的人處處刁難,我本來就對他沒有什麼好感,聽到他死了當然不會有什麼感覺。難道大人認為,我還應該同情一名罪犯?呵,大人有仁人之心,我可沒有。」
感受到諾諾這句話里的嘲諷之意,杜尚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但一想到諾諾這麼做恐怕是有什麼打算,他便強行忍住了心中的不快,陰沉著臉說道:「諾諾小姐說的是,只不過這帝國要犯也是人,如果有人殺了他,那便是犯下了殺人大罪。剛才諾諾小姐說,你是因為心有所感,所以才獨自離開,那我想問問,既然如此,你之後又到了哪裡去,是否有人證明,回來時為何又是一幅男裝打扮?」
「我就是隨處走走,沒有什麼規劃,走到哪算哪,時不時再停下來修行一下,所以其實並沒有走多遠。」諾諾笑了笑,「我走的都是荒山野嶺,所以並沒有人能夠證明我所說,至於男裝……露宿這麼多日,我自然要找套衣服來穿。」
見諾諾一臉正經,杜尚深感她的厚顏無恥,不由得氣笑了,說道:「既然沒有人能證明,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大人又為何會懷疑我?」諾諾也不甘示弱,反問道。
「那是因為有人證明,在李維襲擊月華之前,你和他之間產生過衝突,而且當時月華被襲擊的時候,你也在現場。如果你和他之間沒有什麼,那為什麼他被殺的時候,你就剛好離開了呢?」杜尚不想和諾諾兜圈子,直接了當地搬出了他們掌握的消息。
然而出乎杜尚意料的是,諾諾聽到這番話后非但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足足笑了一分多鐘,眼淚都笑出來后,諾諾才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真好笑……竟然……竟然是因為這種原因,難道只是因為我和他之間發生過衝突,又恰好在他被殺的那日離開了,你們便能懷疑我?」
說到這,諾諾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冷聲說道:「你們會什麼不想想,李維為何會和我發生衝突?若不是他主動挑釁,我還懶得理他。就他那種性格,得罪的人怕不是少數吧?憑什麼你們就斷定是我?再說了,我們三個救下了月華,你們不僅不表彰我們,反而還因此懷疑我們,這也未免太讓人寒心了吧。」
「可是你失蹤的時間也未免太巧了一點。」杜尚看著她,道:「另外,不止一人指證你就是當日殺害李維的兇手。」
「是嗎?這人是誰?」諾諾又笑了起來,問道,「他又是憑什麼污衊我?」
杜尚不太喜歡繞圈子,更何況他早就已經在心裡認定了這件事就是諾諾所為,所以聽到這句話后,他心中的不喜之情更加濃厚了,但是又礙於面子不好當面發火,所以只好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怎麼?才短短几天的時間,你就不認識我了?」這時,盧正飛的聲音傳了過來。見諾諾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他心中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此時聽到這話,便忍不住說道。
「你是?」諾諾眉頭微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
「你認得我身上這身衣服,卻不認識我是誰……諾諾小姐,你還真是會裝傻啊。我是真是沒想到,極地支部的人竟然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盧正飛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正式告訴你一聲,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盧正飛是也。是分部派來押送李維的負責人,也是此次行動的最高長官。按照規矩,你還得尊稱我一聲大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