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崩人設
徐清規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心髒似乎要破喉而出,靈魂衝擊大腦,周圍的空氣似乎扭曲了,破霧的風在他耳畔呼嘯。
他緊閉著眼不敢睜開,喉嚨如被撕裂,幹而空洞,五官好似都被空氣侵占。
手下意識想抓些東西,無意間握住了軟嫩的手掌,他來不及思考,新一輪的失重感又湧上來。
陳星颯看了一眼,沒躲,偏頭去看他。
突然喊:“徐清規。”
他下意識睜眼,又突地閉上,緊抿著唇。
她猝不及防笑道:“徐清規,睜眼。”
他瘋狂搖頭:“我…不行……!”
她的聲音裹挾著風傳進耳膜:“睜眼,把重心關注在眼前的景物上,而不是自己的身體。”
手掌好像被狠狠握住,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看到她的手,又抬眼落到她臉上,揚起的頭發在她腦後飛舞。
陳星颯好像在這刻拋棄了所有,帶著自由的笑,迎著熱烈的風,明豔而招搖,如翱翔在天際的火鳥。
他失神片刻。
大轉盤的速度陡然提升,徐清規不設防猛地心一空,卻強忍著沒有閉上眼。
眼前的景物飛速的在他眼前閃過,場景淩亂在瞳孔中,他竟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去看旁邊的人,她笑著,眉梢高揚,問他:“怎麽樣?爽嗎?”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明媚地衝他笑,背後飛舞的彩色都化作背景,她的麵容深深倒映在他透明的瞳孔中。
他咧開嘴,大聲道:“爽!”
他體驗到了這種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新奇,刺激,上癮。
直到落地,他都未回過神。
陳星颯看到兩人還抓在一起的手,若無其事地鬆開,安全扣自動上升,她揉揉發酸的胳膊,站起身。
徐清規忙站起來,腿跟著軟了一秒,除了輕微的不適感,腳步還有些發虛,他顧不上其他,忙站直追上去。
“颯颯,你胳膊怎麽樣?給我看看。”
陳星颯脫掉外套,抬起胳膊看了眼,除了不小心碰的幾下,看著並無大礙。
“說了沒事。”
他鬆口氣,接著開心地笑道:“原來這麽好玩。”
小魚看著兩人沒事人一樣,一時有些難以置信:“颯姐就算了,徐總您真的第一次玩嗎?適應能力這麽好。”
她想到什麽突然說:“您失憶前是不是玩過啊?然後你忘了?”
陳星颯一愣,看向他。
徐清規很肯定地說:“沒有,是第一次。”
苟助理非常難以直視:“徐總,你怎麽…”
“我怎麽了?”
“我覺得你很崩人設。”
小魚:“哈哈哈…”
連苟行都這樣說,他以前肯定沒玩過。
徐清規毫不在意,指著遠處的升降機:“我還想玩那個。”
他下意識去看陳星颯,她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我不去。”
想到她還受著傷,他也不強求:“…好吧。”
回頭看苟行:“你跟我一起。”
苟助理擺著手非常拒絕:“不不,我不行,您老自己去玩吧。”
“你去不去?”
他堅定地搖頭。
徐清規故意板著臉:“不去扣你工資。”
“?”苟行看他不像開玩笑,欲哭無淚:“不帶這麽壓榨人的…”
視死如歸地跟著徐清規過去,徐清規開心的像小孩子,他就像跟著熊孩子的家長。
雖然玩的不一樣,但徐清規明顯輕車熟路,除了一點點緊張以外,還有點兒小興奮。
甚至用過來人的語氣安慰苟助理:“沒事,很爽的。”
“……”
升降機下落的時候,徐清規暢快的在笑,伴隨著苟行生無可戀的慘叫。
陳星颯望著遠處的兩個人影,隱約看到某人模糊帶笑的臉,風把他額前的碎發全吹了上去,遠遠看去,竟像無憂無慮的少年。
小魚道:“颯姐,徐總跟傳聞不太一樣啊,這幾天看下來,我覺得他還挺愛說話的,不是傳聞他很冷漠無情嗎?”
陳星颯沉默許久,才出聲,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我不知道。”
現在的徐清規同記憶裏的那個人,仿佛是分裂的兩個人,她再也沒辦法把他們融合在一起。
可是…
她垂下眼睫,掩去了情緒。
徐清規從上麵跳下來,苟行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旁邊上吐下瀉。
他好像隻休息了片刻,就指著另一個道:“苟助理,我們去……”
話未說完,苟行就斬釘截鐵、非常硬氣地說:“你扣工資吧!我死也不去!”
徐清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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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由於任清猗身體孱弱,喬逸沒有帶她玩驚險刺激的項目,就陪她玩了會兒稍稍溫和的。
她的臉頰因為開心悉出淡粉,像上了彩妝,多了幾分靈氣,也有了幾分從前的樣子。
喬逸貼心地把她從車上抱下來。
在後麵尋找機會拍照的助理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她是作了什麽孽啊!
喬逸在外人麵前向來彬彬有禮,對著任清猗卻丟了所有的禮儀矜持,動不動就抱,如果不是不合適,她看喬逸都想把任清猗揣在兜裏了。
任清猗環著他的脖子,朝他脖子吐著香氣:“逸哥哥,我想玩那個。”
喬逸看著她手指的方向,過山車。
他立馬否決:“不行,你身體受不了。”
她撇撇嘴:“可是我想玩。”
他有些為難了,低頭哄她:“猗猗,我們等你身體好點了,以後再來帶你玩好不好?”
她雙眼含淚,欲掉不掉,趁他開口之前,忽然在他側臉親了一口,紅著臉說:“可以嗎?”
他愣了許久都沒說話。
遠處的助理:“……”她就像蹲在路邊的狗,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腳。
喬逸的心髒在瘋狂跳動,眼裏的光亮得驚人,帶著難言的隱忍和歡喜。
喉結微微滾動:“猗猗…”
他感受著手下的細腰,撇開眼,狠心道:“不行。”
她的身體太脆弱了,他不能拿這個來賭。
懷裏的人許久沒有說話,喬逸小心地回頭看她,她咬著下唇,淚眼朦朧。
他伸出手指剝開她緊咬的唇瓣:“猗猗別哭,我下次一定帶你玩,會有機會的。”
她突然開口,眼裏的淚光像閃爍的星:“那你去玩,我要看。”
他反應半天:“我?”
任清猗點頭:“你去。”
她淺笑,梨渦若隱若現:“我要望梅止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