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今年的年夜飯比往常要熱鬧一些，原因無他，路知言在方家過的年。
方亦蒙的大伯方北東一家人也回來了，加上方北南一家，全部回了方爺爺方奶奶那裏。
往年大家的關注點都是在方亦蒙方亦冧方亦宜這三個小輩身上。
總結今年的成績啊，確立明年的目標啊什麽的。
後來有了小方錚以後，大家的關注點轉移，全都圍著他轉，逗他玩。
而現在，方家人的視線再次轉移，對象是路知言。
晚飯後，方亦蒙三姐弟在房間打撲克牌。
堂妹方亦宜出了一對q，一邊說，“姐，你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忍心把姐夫一個人扔在客廳。”
方亦蒙壓了一對k，“還好吧，不就是幾個長輩麽！我這是給他提供討好長輩的平台！”
方亦冧跟方亦宜說：“你現在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人要了吧？”
方亦宜點頭，“因為太不要臉了。”
“我懂，這是來自你們兩個單身狗的羨慕嫉妒恨。”方亦蒙出了最後牌，大小王，“哈哈哈哈哈，我又贏了。”
方亦冧和方亦宜今晚輸了好幾輪了。他們不情不願的各自抽出五十塊給方亦蒙。
平時他們打牌最多就五塊錢一輪，不過今天過年，三人都很豪，表示翻倍玩。
於是就翻了十倍。
方亦蒙樂嗬嗬的收錢，她今晚贏了七百多了。這手氣真是沒得說。
方亦宜說：“我懷疑她出老千了。”
方亦冧說：“不用懷疑，本來就是。”
“我有什麽辦法，別人都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可是我卻是情場和賭場都得意啊！”方亦蒙表示自己也是很無奈的。
方亦冧指揮方亦宜，“你去把房門關了。”
方亦宜問：“幹嘛？”
“關上門暴打方亦蒙一頓，她太欠了，不打不行。”方亦冧已經抓住了方亦蒙的手，防止她逃跑。
方亦宜興致高昂的去關門。
“你們兩個才是真的不要臉。”方亦蒙大喊，“救命啊，殺人啦。”
她不怕他們揍她，就怕他們聯合起來撓她的腳丫。
客廳裏的人聽到房間裏的聲響，全部都靜默了。
隻有方萌萌若無其事，拿著一塊蘋果，小口小口的吃著。
路知言掃了一眼藍薈抽搐的嘴角，有點擔心她會過去把自家女朋友拉過來揍一頓。
藍薈確實是想把方亦蒙拉過來抽一頓。
她男朋友在，不求她有多斯文了，好歹也收斂一下吧。
藍薈站起來，去了房裏。
路知言唇角依然帶笑和方北東說著話，眼角卻看到藍薈站起來，去了房裏。
方爺爺突然一聲吼，“發紅包了！”
藍薈還沒走到房門口，房裏那三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了房間。
“跑什麽跑！”
方亦蒙說：“還是紅包要緊。”
沒結婚的都可以收到紅包，想到這個，方亦蒙就有點方了。今年居然是她最後一次收紅包了！
她分神看到她兒子，他背著一個海綿寶寶的小包包。手小小的，拿不了那麽多紅包，於是他收到一個紅包就塞進他的海綿寶寶裏。
他笑眯眯的，收到一個紅包就甜甜的說：“謝謝。”
這麽小，就那麽財迷了！得好好教育一下！
不過好幸福！方萌萌還可以收很多年的紅包！
方亦蒙突然妒忌方萌萌了。
路知言也發了紅包給他們幾個。
哦，他是以姐夫的身份發的。不知道方亦蒙的錯覺，她覺得路知言發紅包的時候，有種他終於轉正修成正果的即視感。
方亦冧有點傲嬌的表示，他不需要路知言的紅包。
方亦蒙懷疑他還是對初戀那件事念念不忘。
方亦宜適時的說：“你不需要啊，那給我吧。”說著她就要替方亦冧接過路知言手裏的紅包。
方亦冧快她一步，接過紅包，“不能便宜你。”
方亦蒙拿著路知言的紅包，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她感覺方亦冧和方亦宜的比她的厚？！
而且厚得不是一點半點。
方亦蒙回房拆紅包，她比較好奇路知言給了多少。
以前她和路知言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微信發紅包的。這次是第一次收到實物。
紅包裏是一張紙。
不對，應該說，是支票。
方亦蒙看了一眼數額，個十百千萬……
臥槽！五百萬！
方亦宜也看到了，她拿過來，“臥槽，我以為我的五千塊已經很多了，你的居然是我的1000倍！”
方亦蒙有點黑線，路知言這是要做什麽，拿錢砸死她嗎？！
這紅包給得也太多了吧。
她從方亦宜手裏拿回支票，打算去跟路知言好好談談，有錢也不能這麽玩。
“等一下。”方亦宜拉住她，“再看一眼。”
果然……
“厲害還是姐夫厲害，有錢，任性。這數字的含義，吊炸天。”方亦宜表示佩服。
方亦蒙剛才顧著數多少位數，忘了看具體數額了。現在被方亦宜一提醒，她才發現，居然是5201314。
我愛你一生一世。
方亦蒙想要找路知言談談的心破滅了，她現在的心被幸福感充斥。
原來數字也可以那麽美好。
方亦宜看到路知言走了進來，她叫了句姐夫，然後就很識趣的出去了。
方亦蒙問他，“路知言，是誰教你這樣發紅包的。”
路知言眉眼微挑，眸裏隱有波光，“怎麽了？不好？”
就是太好了，好到不行。
方亦蒙說：“總覺得是別人教你的，你怎麽會作出這樣浪漫的事。”
她抱住他，倚著他抬眼看著他俊美出塵的臉，“不過你那麽聰明，哪裏需要別人教，我好感動怎麽辦。”
“隻要你喜歡就好。”路知言的手放在她腰上，順勢低頭親了她一下，他沒有否認。
他絕對不會說，這是助理付杭教的。
那天他隨口問了句，過年要送什麽給女朋友比較好。
付杭說，可以包個5201314的紅包，保證對方很感動。
嗯，現在實踐了一下，效果確實不錯。
“有生之年，還能被人用錢砸一下！我居然還覺得開心，太膚淺了！我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的。”
於是方亦蒙就意思意思的拒絕了一下，“還是還給你吧。”
路知言：“真要還？”
“對！”方亦蒙說，“我不能平白無故的拿你那麽多錢！”
路知言故意說：“那就還給我吧。”
方亦蒙：“……你按照劇本走啊！你酷霸拽的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這點錢算什麽！”
“嗯。”路知言想了一下，“要不這個算是聘禮的一部分吧。”
方亦蒙：“……”
她好喜歡他這個理由啊腫麽破！
聘禮是我愛你一生一世。
對比起來，她剛才說得那個理由簡直是膚淺！
………………………………………………………
年初一，路知言和方亦蒙帶著小方錚去了香港。
方亦蒙見到了傳說中的老太太，路知言的奶奶。
老太太穿著旗袍，體態有些豐腴，眉宇間是被歲月洗滌過的沉穩淡然。她的頭發很好的盤在頭上，一絲不苟。她坐在客廳的主座上，坐姿挺直，挑不出一點毛病。富貴端莊，雍容華貴。
方亦蒙以為祝韻茵的氣場已經很強了，沒想到老太太的更厲害。
老太太的眼神一直在她和小方錚身上掃，方亦蒙被看得心都顫抖了。反倒是小方錚，淡定如斯，毫不怯場的和老太太對視。
最後還說路知言打破了安靜的氛圍，“奶奶，你已經看了很久了。”
路知言居然敢這麽跟老太太說話！方亦蒙偷偷覷了老太太一眼，見她眉目一豎，似乎是要教訓路知言的樣子。
誰知一開口，卻和方亦蒙想的大相徑庭。
“我還嫌沒看夠呢。”老太太的語氣是隨性而溫和的，“你們兩個過來，再讓我看看，能讓我孫子這麽上心的兩個娃兒。”
不知道為什麽，老太太開口說話以後，方亦蒙反而不怕了。
因為她能感受到老太太話語間的善意，這和老太太外表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方亦蒙牽著方萌萌走到老太太麵前。
“奶奶好。”方亦蒙先開口。
老太太點點頭，看向方萌萌。
她孫子早就跟她說了這小娃娃的事，也發過照片給她看。
現在看到本人，老太太隻覺得，比照片還要水靈，那雙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會說話。
他長的和阿言小時候很像。老太太心軟軟的，好想伸手去抱他，可是又怕嚇到他。她有三個孫子，雖然說路知言上麵有兩個堂哥哥，可是他們都還沒有結婚生子，所以，現在這個小娃娃是她第一個重孫。是以，她還是激動的。
方亦蒙在老太太臉上看到了她對重孫渴望。方亦蒙突然覺得，其實老太太和她爺爺奶奶一樣，都是慈祥和藹的。老太太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萌萌，叫太婆。”方亦蒙對方萌萌說。
方萌萌抬頭看著媽媽，不解，“這個也是太婆嗎？”
“對，這個也是你的太婆。”
方萌萌明白了，原來他還有兩個太婆！
他脆生生的叫人，“太婆。”
“哎。”老太太笑了，她問他，“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萌萌。我媽媽說，是萌噠噠的那個萌。”
童言稚語，嗯，比阿言小時候好多了，他小時候都不肯講話的。老太太心情很好，“太婆可以抱抱你嗎？”
方萌萌對這個太婆不熟悉，不是很想讓她抱。
老太太也不在意，小孩子怕生，待會熟悉了就好了。
她說，“先開飯。”
一大家子都在等著呢，剛才她想先見見這兩個娃娃，所以特地把其他人摒退，讓他們在別的地方候著。
路知言過去扶老太太起來，方亦蒙扶另一邊。
其實老太太可以腿腳還算健朗，可以自己走。不過她終歸是老了，所以兒孫都會習慣性的來扶她。
方萌萌看著太婆兩邊都被扶著了，沒有自己的份了，趕緊說，“媽媽媽媽，我來扶我來扶。”
方亦蒙看老太太好像也蠻喜歡方萌萌的樣子，是以她放開老太太，讓到一邊。
老太太笑容可掬，把手給方萌萌牽。她知道，小孩子說扶人，其實一般都是牽著的。
誰知道，她這個重孫不是一般人。隻見方萌萌抬起兩隻小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手。他兩個手加起來都還沒有老太太一個手大。可是他卻努力的捧住，神色認真，仿佛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嘴上還說著，“太婆，萌萌扶你呀。”
“那萌萌為什麽要扶我啊？”老太太柔聲慢語的問他。
“媽媽說，扶老人的都是乖寶寶！萌萌要做乖寶寶。”
老太太突然想起前陣子在別人家孫女口中聽到的那個詞，萌化了。
她現在就體會到了那個詞的含義。
她被這小娃娃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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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路家的人口也算是比較簡單的，和方家差不多。
不過路家陽盛陰衰，生的都是兒子。老太太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路起生了兩個兒子路知詞、路知序，小兒子路向生了一個兒子路知言，
現在路知言也有孩子了，然而，也是兒子。
路知序看著坐在對麵的小孩，忍不住說，“還是阿言有速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兒子都那麽大了。”
這話倒是引起了老太太感慨，看著一桌子的男的，“現在孫媳婦和重孫都有了，什麽時候我才有個孫女啊。”
她對另外兩個孫子說，“阿言比你們小，兒子都三歲了。你們兩個也給我抓緊找媳婦。”然後對路起夫婦說，“你們兩個也給我督緊點。”
路起夫婦應到，“是。”
路知詞目光有些淩厲的掃了路知序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路知序自知說錯話，低頭不語。
他們兩個還是低調點吧，盡量不要引起老太太的注意。
對比兩個堂哥，路知言卻是意氣風發的。
畢竟他旁邊已經坐了他媳婦和他兒子。
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偶爾給方亦蒙添菜，一副寵妻好男人的模樣。
路知序有點見不得路知言這幅樣子，他抬腳，在桌子地下踢了他一腳。
誰知沒踢到，反而踢到了路知言坐著的那張椅子。
老三總是那麽奸詐狡猾。路知序腹議。
方萌萌今天胃口很好，吃了一小碗飯以後，又添了小半碗。
這把老太太樂的，“你們三個小時候還沒有萌萌一半那麽好。”
可惜萌萌的位置離她有點遠，不然她真想給萌萌夾菜。
祝韻茵倒好，離萌萌挺近的，可以時不時和他夾菜。
方亦蒙很安靜，隻有在老太太點到她名字的時候，她才會說幾句。畢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她還是靜靜的做個美男子好了。
老太太突然想起一個關鍵的事“你們證領了沒，什麽時候設宴？”
路知言放下筷子，“後天去領證，五月再設宴。”
路向適時補了一句，“阿言是想把人帶回來給你看一下，然後再去領的。”
路向的這個補充，老太太還算滿意。不然成何體統，孩子都那麽大了，證還沒有！領了證萌萌才方便入戶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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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萌萌熟睡以後，方亦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去了隔間。
她把房門關上，才問路知言，“怎麽你房裏還有小房間啊。”
方萌萌睡的正是路知言房裏的小房間。
路知言把外套脫了，“最近才添置的，這樣離你近。他現在不是還離不了你麽。等他再大點，就給他一個獨立的房間。”
聽他的意思，好像還是為了方便照看萌萌？方亦蒙說：“那萌萌跟我們一起睡就好了啊，那樣豈不是更近。”她覺得小房間有點多餘，“反正你的床那麽大，絕對可以睡三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