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 生死相搏
夜色正濃，霧氣瀰漫。
密林中心地帶，凌淵邁步向前，卻是驀地竟是感覺不到身後之人的氣息。
他猛地站定腳步，緊接著轉身向後看去。
霧氣之中，此時已然沒有了傾漓的身影。
凌淵皺眉，同時間臉色一變。
他忙的想要退回去尋人，卻是方才邁出兩步，就聽得身後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傳來。
冷冷夜風之中，只見的一抹紅衣人影緩步而來。步伐緩慢，堪似在夜間撒布一般。
凌淵聞聲轉過頭去，就見得那抹隱匿於霧氣中的紅衣人影。
來人衣袍的顏色雖然與傾漓相似，卻是那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完全不同。
凌淵站定，看向來人的同時，落在袖袍中的手臂則是微微向後。
來人神色淡淡，遠遠地朝著凌淵的方向看過去，臉上竟是帶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驀地，那人身形一晃，竟是如風般的向前移動過去。
凌淵只覺得眼前一陣冷風襲來，下一刻就見得那本是隱匿在霧氣之中的紅衣人影已然出現在了面前。
凌淵神色不動，看向來人的瞬間臉上更是沒有絲毫驚訝之情。
墟一身紅衣輕動，此時站定在凌淵面前。
只是當他的看到凌淵那一張波瀾不驚的眉眼之時，忍不住臉色一變。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沒趣，難得見到老夫我與你再見，沒想到你竟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墟說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頜，那表情看起來似乎很是失望，只是一雙墨色的眸子里卻是閃過一抹亮色。
凌淵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似乎並不為墟的話所動。
冷風襲來，墟觀察著凌淵動作，見他竟是仍舊毫無表情，本就沒有多少的耐心，頓時散了個乾淨。
只見的他猛地向前兩步，站在凌淵跟前，冷聲道：「你當真連句話都別想跟我說么？我的兄弟！」
墟再次開口，卻是將最後四個字咬的極重，好似想要藉此來激怒凌淵一般。
然而凌淵見此卻是仍舊面色不改。
記憶在踏入密林中央的封印之地的瞬間已然全部恢復，這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墟這個人。
他是他血親兄弟，卻走上了與他完全不同的道路。
凌淵猛地攥緊了手掌，抬眼看向面前的墟，眼中閃過一抹異樣，「你若放手，我大可以放過你這次，不再將你封印在這暗無天日的密林之中。」
當年凌淵幾乎耗盡了生命方才將墟封印在此地，而沒想到在他回歸冥域的同時墟竟是也有了蘇醒的跡象。
而今兩兄弟再次相見，凌淵眼中雖有不忍卻也不能夠讓人墟繼續害人。
「放手？你在說笑？我等了這麼多年方才得意解脫，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等了這麼久！要我放棄！除非這冥域覆滅，除非你自戮在我面前！」
墟說著臉色泛紅，同時那一雙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陰狠之氣。
方才他能夠心平氣和的與凌淵說話，不過是為了敘一敘舊罷了，而今面前之人顯然沒有想要與他敘舊的意思，那麼久別怪他越過這一步，直接出手了。
一聲落下，就見得墟身形一動，掌中暗紅色的氣息一動，當即便是朝著凌淵襲了過去。
然而凌淵似乎早有防備，見到墟出手的瞬間，身形一閃，便是將那一擊躲過。
站定一旁，凌淵一雙眸子向著墟看去，同時冷聲道：「當真要逼我對你出手？」
見到墟的瞬間，凌淵心中其實並不想真的手足相殘，卻若是墟他仍舊毫無悔改的意思的話……
顯然對於凌淵這樣的話感到十分的厭惡，墟見此猛地袖袍一揮，暗紅色的衣袖凌空舞動間，頓時揮出一道疾風。
墟揮手站定，語氣更冷，「不是我逼你，而是你們在逼我！為什麼我要做的事情便是天地不容的惡事，而你們就可以打著救世滅親的旗號來對付我？這簡直就是謬論！」
此時的墟早已經沒有了面對莫翎等人的那份沉著老練，此時對上凌淵，他有的只是當年的那一腔熱血，那一份執著，為了自己想要做成之事的堅忍。
「將冥域與外界連接在一起，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你唯獨見到冥域的強大卻不懂得無論是冥域之人湧出還是外界之人的侵入所造成的後果皆是無法想象的，凌墟，你清醒一些，莫要再做錯事！」
時隔多年，凌淵此時再次喊出墟的本名，一時間兩人皆是有些晃神。
然而墟卻並不為凌淵所動，他冷著一張臉，眼中的陰狠之氣越發明顯，周身的氣息狂暴而去，幾乎就要在瞬間將周圍的景物全數吞沒其中。
他猛地向前兩步，一雙墨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腥紅。
「多說無益，你我今日唯有生死相搏，最後活著的人方才又資格定下結論。」
一聲落下，墟身形一動，暗紅色的袖袍衣擺隨風而起，一時間如同綻開的一團火焰般的便是朝著凌淵而去。
……
夜風襲來，吹不散周圍的霧氣瀰漫。
傾漓與長空並肩而行，一路上竟是再未遇到攔路之人。
霧氣擴散，傾漓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越發的冰冷起來。
長空大爺看向四周，想要儘力去分辨出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
然而四下里的霧氣委實太重了些，這讓他根本無法分辨出自己此時所在的位置。
冷風中，傾漓卻不放棄。
她必須要儘快的找到凌淵才行，最起碼要先讓他知道她沒有事，她很好。
長空看出傾漓的堅持，當下也不說喪氣的話，只是更加小心的開始尋找其周圍一切可能辨別出方位的線索來。
他們之前是由著密林上方進入的，而那上方所正對應的位置應該是密林的中心地帶。
而密林的中心地帶的溫度一直要低於其他地方，若是他們……
想到這裡，長空猛地一拍手，緊接著向著傾漓看去。
而與此同時傾漓也轉身看向長空。
「跟著溫度變化走。」
幾乎是同時開口，長空與傾漓說著頓時相視一笑。
「沒想到你竟是也想到了，這密林除了依靠景物來便被方向之外，還可以感知溫度，只要朝著溫度逐漸降低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密林中央那封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