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我在

  鹿寶兒逛了一圈商場,並未看到令自己滿意的服裝品牌。


  就在她即將放棄,準備買點兒上等布匹回家自己做幾身衣裳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古風店。


  她回頭對司機道:“黛青這個牌子響嗎?”


  司機立即答道:“這是國內新崛起的品牌服裝,在巴黎時裝周大放異彩,是國內唯一一個走向世界的大品牌,價格上比國外的奢侈品還要貴上一些。”


  鹿寶兒點頭,邁步朝著掛著黛青牌子的店鋪走去。


  不是她追求奢侈,而是入了秦家,已經不是在鄉下可以隨便穿。


  秦北也那一身,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她總不能繼續穿得土裏土氣,反倒是丟了他的臉麵。


  她不喜花裏胡哨,但也不愚蠢,外婆交代過,家裏的古董留著也沒用,用得著的時候,就變賣了。


  她走的時候,也隻是從上百個物件中,隨便挑選了三件。


  看古寶齋老板的反應,這三件東西,應該夠她生活好一陣子。


  鹿寶兒踏進店內,兩個服務員迎了上來,道:“這位小姐,咱們店有四個區域,一區是平價區,最便宜的也是六萬打底。二區是高級定製區域,最低二十萬打底,三區是設計師最新作品。四區是對外非賣品,得咱們家黑卡VIP會員才能進入。”


  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服務員,雖然對鹿寶兒這身穿著心裏一百個鄙夷,可麵色仍舊帶笑,還不忘把規則講上一遍。


  就是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鹿寶兒站定,想了想,她初來乍到不宜張揚,更何況她卡裏的錢不能一次性花完了。


  服務員以為她知道價格後,要走了,這時候看到門口進來一位穿著高跟鞋,小洋裝的女子,兩人便立即轉身去迎接。


  “帶我去平價區看看。”鹿寶兒一回頭,發現兩個服務員都不見了。


  她咬牙,抬頭朝遠處看去,見兩個服務員領著一個打扮奢侈的女人往裏麵走。


  她被當成了空氣。


  她長這麽大,從來都沒生過氣,如今倒是真的有點兒惱了。


  她從兜裏掏出一張符紙,食指和中指夾著,無形中一簇火苗燃起,符紙立即化為灰燼。


  店裏的燈光閃了一瞬,服務員和眾人都疑惑地抬起頭。


  鹿寶兒從店裏出來,司機見此,急忙迎了上去,道:“鹿姑娘,您這是沒看到心儀的衣服?”


  “回家!”鹿寶兒麵色如常,司機明顯感覺到她眼底有幾絲冷意。


  司機抬頭看了眼店門,低下頭跟著鹿寶兒進入電梯。


  電話響,秦北也從噩夢中醒來,腥紅的眸子帶著驚人的煞氣,光潔的頭滿是汗珠。


  白逸上前,遞給他一杯水道:“你這最好去看看醫生。”


  秦北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遮住眼底的寒涼,沒搭理白逸,接聽電話。


  “秦少,鹿姑娘已經在車上了。”


  秦北也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才過去半小時,這麽快?

  他看向白逸,拿過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口道:“剛才樓下沒發生什麽事吧?”


  白逸一臉茫然道:“我剛接電話,沒太注意。”


  他才記起,秦北也讓他幫忙看著鹿寶兒,怕她受人欺負。


  回家的車上。


  秦北也發現鹿寶兒兩手空空,似是逛了一圈,並無收獲。


  奶奶見他們回來,高興地合不攏嘴,“寶兒,飯菜都好了,快來一起吃飯。”


  “謝謝奶奶!”鹿寶兒很是乖巧,陪著奶奶吃完飯,又說了會兒話。


  老人家有問必答,非常耐心。


  秦北也看了眼時間,對老太太道:“奶奶,我去書房了,你們早點兒休息。”


  “好,你晚上也要早點兒睡。”奶奶交代了幾句,秦北也率先上樓去了。


  書房在他房間隔壁,鹿寶兒和老太太聊完,也回到房間。


  她沐浴更衣後,換了身幹淨的麻布長衫,點燃三支香,在外婆的遺像前跪的筆直。


  “外婆,您讓我一定要嫁給秦北也,這樣才能一生順遂,膝下有子,晚年幸福。可我覺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我也隻能盡力而為,希望您在天之靈不要生氣。”


  她的命格很硬,上克父母,下克子女,注定一生孤苦,無依無靠。


  秦北也短壽,注定這輩子沒有愛人,沒有子嗣。應該說,如果不是外婆給他改命,這個世界上就不該有他這個人。


  他的命格已經跳出了天道輪回,也隻有把他們捆綁在一起才能改變兩人的命運。


  這也是外婆讓她一定要嫁給秦北也的原因。


  *

  深夜鹿寶兒有些口渴,她習慣伸手拿床頭的水杯,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抓住,她才記起,這裏已經不是鄉下。


  她起身,打開燈,望著空曠的房間,愣了愣。


  從外婆去世,她也漸漸習慣了一個人。


  她推開房間大門,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隔壁的房門虛掩著,裏麵一片寂靜。


  鹿寶兒猶豫了幾秒,沒有多看一眼,下樓去倒水。


  回來的時候,房門仍舊虛掩,隻是裏麵突然“砰”地一聲響起,似是花瓶落地的聲音。


  難道進了賊人?


  她端著水杯,猶豫了片刻,推開了秦北也的臥室房門。


  房間散發著淡淡的木茶香,她估算著電燈開關的位置,按亮房間裏的燈。


  他的房間比她的大了一倍,整個房間都是灰色調,看上去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此刻,秦北也的床上空蕩蕩,鹿寶兒大著膽子走到床前,才發現床前的地毯上倒著一個人。


  打碎的花瓶,就在他手邊。


  她急忙放下水杯上前,手剛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捉住了。


  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手腕被捏的很疼。


  “是我。”鹿寶兒強忍著疼,開口。


  秦北也睜開沉重的眼皮,一雙發紅的眼睛看著如吸血鬼一樣可怕。鹿寶兒的影子在他眼前,如夢似幻。


  鹿寶兒深吸一口氣,主動將他的頭扶起來,讓他枕著自己的肩膀,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燙!


  這是發高燒了。


  “我扶你去床上躺著。”鹿寶兒話落。


  秦北也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動!”


  他的腦子疼得似是要炸開,身體虛浮,根本使不出力氣。就在他倒向鹿寶兒肩膀的瞬間,竟然感覺一絲涼意襲來,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興奮地舒張開,貪婪地汲取著這份清涼。


  鹿寶兒蹲著,一動不動,低頭見身邊的人漸漸情緒穩定下來。


  她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脈搏。


  這一探之下,眉頭緊擰,臉色也跟著驟變。


  不知過了多久,秦北也呼吸漸漸平穩,鹿寶兒指尖夾著銀針,刺入他的頸部。


  秦北也腦袋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她把他扶上床,伸手解開他的睡衣扣子,露出精悍的胸膛。


  鹿寶兒盯著他堅實的六塊腹肌,抿了抿嘴唇,耳朵尖悄然泛紅。


  她匆匆站起身,回房間,從包裏找出一套銀針。


  折回去的時候,秦北也依舊安靜躺著。


  她關上房門,走到床前,在他身邊坐下,清雅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凝重,“你是我命定的夫君,有我在,陰曹地府也不敢收你。”


  她指尖夾著銀針,朝他的頭頂紮去。


  前後忙碌了一個小時,秦北也的頭被紮成了刺蝟。


  鹿寶兒擦著額前的汗水,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溫度降了下來。


  她將他胸口的針拔掉,替他扣好衣服,片刻後,秦北也眼皮動了動。


  意識漸漸回籠,他想睜開眼,發現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四肢也動彈不得。


  鹿寶兒一直守著,見他掙紮想動,抓住他的手,安慰道:“別掙紮,有我在,不會有事。你現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一切都會好。”


  她溫柔的聲音鑽進耳朵裏,秦北也精神慢慢放鬆下來,掌心柔軟的觸感,莫名地讓他感到安心。


  他有種錯覺,聽到了母親的呼喚。


  記得很小的時候,他生病了,痛的睡不著,母親就是這樣拉著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安撫他。


  鹿寶兒望著呼吸逐漸均勻,徹底安睡下去的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起身,替他拔了銀針。


  這一晚,秦北也睡得格外香甜。


  沒有噩夢,沒有焦慮暴躁,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暖白的陽光落在臉上,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他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

  秦家廳,古寶齋老板將一張銀行卡交給鹿寶兒,親手接過兩件古董,朝老太太作揖後離開。


  鹿寶兒站起身對老太太道:“奶奶,我去送送他。”


  “好”


  鹿寶兒送老板出門,老板受寵若驚,“鹿姑娘太氣了。”


  “應該的”


  秦家大門口,目送古寶齋老板離開。


  鹿寶兒正欲轉身回去。


  身後一輛豪華的法拉利跑車風風火火地停在大門口。


  鹿寶兒好奇,回頭看去。


  跑車上下來一個渾身穿著名牌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珠光寶氣,打扮妖豔的女人。


  “姓鹿的,你給老子出來。”劉宇軒聲音粗獷,大吼的聲音傳出老遠。


  這裏是秦家,姓鹿的隻有鹿寶兒。


  她走上前,麵對著劉宇軒道:“我姓鹿,你找我嗎?”


  劉宇軒皺眉,打量著鹿寶兒搖頭道:“不是你,我要找的姓鹿的,是個算命的神棍。”


  在他的想象中,算命的都年過半百,身穿道袍,賊眉鼠眼,和眼前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搭邊。


  鹿寶兒眉頭微皺,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請問有事嗎?”


  劉宇軒瞅著她愣了一下,隨後疾言厲色道:“你就是慫恿我爸捐出一半家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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