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分寸

  這樣巨大的動作,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嘶了一聲,可是卻沒有理會。

  而是說道:「錦瑟煙,我心裡受傷了,我是真的受傷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絕情,錦瑟煙那些傷人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錦瑟煙本想讓對方別動,可自己一有動作,這人的反應卻更巨烈,這樣只會更加讓對方的傷口裂開,於是她也不敢再動,只是這樣聽著對方的指責。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一刻,面對對方如此強烈的情感,自己卻是無法給出回應。

  她還是那個冷血的她,從未變過,哪怕她想著要哄著他,哪怕她剛剛那樣著急,可是心裡的想法卻是從未改變。

  她可以去疼一個人,但是卻無法對對方做出什麼承諾。

  就像此刻,她知道對方想要什麼,卻是無法答應對方。

  半晌,她拍了拍他的身體:「說道,傅傾,我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我不想騙你!」

  錦瑟煙的聲音是那樣溫柔,只是說出的話也是那樣的絕情,傅傾卻是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這樣抱著她,半晌,他才鬆開口,將她輕輕推開:「你可真絕情?」

  錦瑟煙笑道:「哪有,我明明對待美人是這樣的溫柔!」

  傅傾只是看著她,見她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拿對方也是絲毫辦法也沒有。

  他無可奈何。

  錦瑟煙此刻不想與對方再談這個話題,因為她很清楚,繼續這個話題,自己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是對方想要聽到的,到時候,只會讓這傢伙更生氣,而現在,對方受了傷,她可不想他真的氣出了什麼來,於是,她連忙轉移了話題說道:「話說回來,那人不是你的對手,怎麼會被她所傷?」

  白焰山的人手段是很詭異,可這男人也不是普通人,而對方除了肩膀上這傷之外,身上並沒有傷,可見之前對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到最後,又怎麼會著了她的道。

  傅傾平靜的說道:「我看見了她的臉!」

  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與你有些莫名的相似,這種相似,並不是指五官上的相似,還是莫名與你相似的感覺!」

  傅傾說道,他不知道他所說話,錦瑟煙能否聽得明白,但是他的的確確就是他的感覺:「所以,那時驚愕了一會,走了會神,那人身手本就不錯,短短那麼一會,我便被她傷了!」

  錦瑟煙聽到這話,卻是眼神閃了閃,並沒有什麼意外,彷彿早有預料一樣。

  而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的傅傾,看到她這副神色之色,心中卻是有些詫異,錦瑟煙的表現不符合尋常,正常人聽到有人與自己相似,哪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這表現,根本就是不應該,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可是,她怎麼會早就知道,除非她認識對方,若是如此的話,怎麼可能,一直養在凌陽府的錦郡主,怎麼會與白焰山的人認識。

  他說道:「你不意外?」

  錦瑟煙表情平靜看不出來任何變化:「有何可意外的,這世間長像相似的人如此之多,並不稀奇!」

  「反倒是你,只是因為對方與我有一點相似,你便這樣?傅傾,這不該是你!」

  說到最後的時候,錦瑟煙的語氣有些低沉,她不驚訝,傅傾說的對方與她相像這一點,她只驚訝,他怎麼能因為對方與她有點相似,便走神,然後被那人所傷。

  這不像他。

  「不該是我?」傅傾低語,然後輕笑道:「錦瑟煙,從我承認對你的心意開始,我早就變得不像是我了,所以現在這樣,又有何可驚訝的!」

  若是以前的他,此刻怎麼可能還在這裡。

  現在的他,變成什麼樣子,他自己都是不清楚。

  錦瑟煙無言,而傅傾似乎也知道現的她並不想提起這些,於是他說道:「那人與你相像,你難道就沒想過,她與你有什麼關係?」

  聞言,錦瑟煙戲謔一笑:「能有什麼關係,她是我那母親的私生女,還是我那父親的私生女?」

  這兩種都不可能,長公主已經去世多年,而且對附馬一往情深,而錦尚書雖然風流,可對方也算是堂堂正正,有了女人就帶回來,所以,也沒有私藏私生女的必要,況且,對方的私生女,估計也不會成為白焰山的人。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傅傾心中想著,然而錦瑟煙越是這樣平靜的表現,卻越是讓他感覺這當中並不一般。

  只是,他見她一副並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不管如何也好,哪怕那人與她相似,可這世間除了她之外,其餘人都與他無關。

  而最後自己會被對方所傷,也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看見對方那張臉時,自己的確愣了一會,但那人是那人,錦瑟煙是錦瑟煙,他不至於為此讓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這一切,不過是他故意的罷了,當時看到他來了,他就是故意在對方面前被人所傷,就是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順便也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而得到的結果,還是讓他較為滿意的,至少,這女人的關心和著急是真真切切的,只要這樣,那麼一切,他就還有希望。

  只是,這話他現在不能對錦瑟煙所說,否則這個女人,估計會比之前還要絕情。

  而現在,雖然自己沒有讓這女人鬆口,沒有達到他的目的,但他知道,今日他說的這些話還有做的這些事,已經讓她愧疚和心疼,這樣,也就夠了。

  就這樣一點一點下去,哪怕這女人的心是塊石頭,自己早晚有一天,也會將對方給穿透了去,他要在她心裡留下難以消除的痕迹,讓她永遠心裡也無法放下他。

  然後再一步步的將她得到手。

  想到這,他已經站了起來:「如今傷已經處理好了,我便回我的帝師府了,錦郡主,不打擾了!」

  說罷,他就撐著他那張蒼白的臉向外走去。

  對方這個樣子,錦瑟煙怎麼可能放他離開,於是她將人攔下,一把摟住他的腰,就將他重新放回了床邊:「走什麼走,給我在這裡好好的養傷!」

  「深夜了,畢竟你我二人沒什麼關係,本帝師待在你這裡不好!」傅傾說道,但卻是沒有起身。

  錦瑟煙直接說道:「你都已經是我的人,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人,有什麼不好,我一個女子都沒有在乎,你一個大男人在乎這些做什麼,這段日子就在我這裡養傷!」

  說罷,錦瑟煙根本不容對方拒絕的向外走去:「至於你那帝師府,我會讓人去通報一聲,你不用擔心!」

  說著,她已經轉身出去了。

  而傅傾卻並未出聲阻止,見對方出去了,臉上還揚起了一個笑容,而他的臉色也好了不少。他根本沒有他看著這麼嚴重,一切都是在他的計劃之內,他自然是有分寸,不會讓自己真的受重傷。

  但是,今日這小小的一試探,結果還是讓他很滿意的。

  不過,他心裡也是好奇,錦瑟煙那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看來回頭得問問馮明,說不定還會得到一些意外之喜。

  沒一會,錦瑟煙回來了,而她的手中還端著一盆熱水,她說到:「你擦擦身子,然後早點休息!」

  傅傾說道:「我動不了!」

  說完,他想了想,又馬上加了一句:「你也別想讓別人來替我擦,本帝師不接受!」

  「放心,我沒打算讓你自己動手,現在你受了傷,我可不想你又牽扯到傷口,到時候心疼的又是我!」錦瑟煙說道,已經端著水來到傅傾面前。

  哪怕不知對方說這句話是有多少真心,傅傾聽到了,心裡還是高興的,他揚了揚嘴角。

  而這時,錦瑟煙的聲音已經繼續響起:「當然,我也沒打算讓別的人來替你做,畢竟,你的身體我可會不得讓人看!」

  錦瑟煙說話,並沒有說一句假話,傅傾已經是她的人,在她看來,就已經是她的私有物,自己怎麼可能還允許別人看他身體,碰他身體。

  哪怕就只是伺候他擦身,那也是她不允許的。

  見她這樣,傅傾卻並沒有任何生氣,嘴角反而還向上揚了揚,錦瑟煙的話,讓他心情大悅。

  於是他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那本帝師也只能選擇讓你幫我了!」

  說著,他將自己的外衣脫去。

  錦瑟煙面上紅了一陣,對方的身上還有著自己之前瘋狂的痕迹,這更讓自己對這人起了憐愛之心。

  一舉一動都透著小心翼翼的溫柔,完全避開了對方的傷口。

  錦瑟煙發誓,活了這麼多年,她就從來沒有像這樣溫柔有耐心過。

  而傅傾絕對是第一個。

  好一會後,她將他的衣服拉好,讓對方躺下:「你好好休息!」

  然後她端著水出去了,再一次回來時,手裡已經帶著被褥,她打算,今晚就在這房間打地鋪。

  對方雖然現在看著沒什麼大礙,但怕的就是後半夜裡發熱,所以,她必須要親自在這守著。 ……

  「風涯,剛剛那人是傅傾嗎?」院門,東語站在自己房門邊,問道。

  之前的動靜,院子里不少人都是聽到了,其中也包括東語。

  風涯說道:「我沒看清!」

  然後他看向東語,說道:「你也別想這麼多,主子身邊有其他人是很正常的,想要跟在主子身邊,就必須要接受這些!」

  說完,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就離開了,自己還有準備明天的最後一次美人交流會,所以必須要好好的休息。

  至於東語的心思,對方雖然沒有明說,可自己也能猜到了七七八八,對此,他無法安慰什麼。

  東語一言不發,心裡的妒火卻是開始狂燒,被郡主抱在懷裡,那人在郡主心裡定是有著不少的地位的,至少,遠不是他可比的。

  而他,雖然沒有看見那人的臉,但其實對對方的身份心裡也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傅傾又是傅傾,為什麼自己就是比不過對方。

  同樣是身受重傷,可他卻得到不郡主的親自照顧,那日自己受了重傷回來,郡主也沒有抱過他。

  本來自己也覺得沒什麼,可是憑什麼那個傅傾卻可以,他就可以得到郡主的如此照顧。

  因為嫉妒,他的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為什麼他做了這麼多,卻還是沒有得到郡主的心。

  而那傅傾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主子卻待他那樣好。

  「你該吃藥了!」

  寒霜端著她熬好的葯走過來,看著他副樣子,不禁在心中搖了搖頭嘆息。

  知道他心裡不她受,她也沒有再勸說什麼。

  東語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寒霜,謝謝你!:

  「你我二人一同服侍郡主,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寒霜笑道,然後轉移了話題開始聊別的,讓對方別往郡主那裡想。

  對方剛剛那副樣子,她還真怕他會忍不住,會衝動的做下什麼事情。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可就慘了,惹怒了郡主,東語絕對不會得到他想要的,反而只會讓郡主懲罰他罷了。

  而她並不想看到他那樣,所以當時才會打斷了他。

  東語知道她的心思,不過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與對方一起聊著別的。

  此刻的他也終於是冷靜了下來,心裡也是有些慶幸,若是他當時真的做了什麼,只怕郡主真的不會再留他了。

  之前他已經惹郡主生氣過幾次,可萬萬不能再讓郡主生氣。

  至於那傅傾,自己就先放一放又如何,畢竟以後的路長,現在的一切代表不了什麼,他相信,只要他肯努力,他在郡主心裡也一定會留一個位置的。

  而那傅傾,只要對方放不下他的驕傲和身份,那他就不可能和郡主在一起,而這一切,就是他的機會。

  等時間久了,主子對那傅傾的感情就會淡了,會把他忘記,到時候郡主自然就會看到他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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