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恢複記憶
第56章 恢複記憶
五道話音落下，所有人愣住了。
全都一臉驚喜和希冀的看向五道。
場麵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
看著五道從懷裏慢吞吞的拿出一粒丹藥，塞進了黎淺的嘴裏。
微微抬起黎淺的下顎，那丹藥便咽了下去。
……
黎淺做了一個夢，或者說，她恢複了全部記憶，跟隨著記憶一起回到了那不敢碰觸，其他人不敢提及的六個月。
如老王爺老王妃所料，當日小顧淺壓根沒能跳下去。
她跳了，但是被人用鐵鉤勾住了，鐵鉤從她的背部陷進肉裏，勾住拋了上來。
所以，地上一堆血跡，還有她的發簪。
彼時，十四歲的小顧淺已經再沒力氣反抗，似乎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下顎被人捏脫臼了！
小顧淺一直不知道是誰在追殺他們，直到看到來人，小顧淺不敢置信是他。
那個一直以來疼愛自己，包容自己的皇叔秦王。
秦王是太上皇和老鎮南王的弟弟。
小顧淺記憶中的秦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永遠都是溫和的笑著，對待他們這些小輩，從未有過半句重話。
所以顧家這一輩的孩子都特別喜歡秦王。
尤其是顧淺，繼承了阿娘的基因，特別喜歡清秀俊逸的男子。
秦王恰好屬於此例。
小顧淺回到京都後，因為喜歡秦王，還常常去秦王府找秦王府裏的哥哥姐姐們玩耍。
秦王會溫和的教他們看書寫字，會教顧淺騎馬射箭。
小顧淺最喜歡秦王彈奏古箏時的模樣，她可以看一整天。
恨不得住在秦王府。
所以，小顧淺烤過皇伯伯，阿爹的鬥雞，就是沒動過秦王的東西。
像是舍不得這般氣宇軒昂的皇叔不開心一般。
秦王府的哥哥姐姐們對小顧淺也很友好。
尤其是翡翠郡主，翡翠郡主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大姐姐，所有的堂姐妹中，小顧淺與她關係最好。
曾經一次宴會中，翡翠郡主被人欺負，是小顧淺出麵幫了她。
翡翠郡主去寺廟燒香，遇到刺客，也是小顧淺救了她。
還因此受了傷。
那時候翡翠郡主哭得梨花帶雨，看得小顧淺好羨慕，眼淚是怎麽流出來的？她平日裏犯錯了，跟阿爹阿娘哭吼，幹嚎半天滴不出半滴眼淚。
重點是翡翠姐姐哭起來也特別好看。
小顧淺受傷都哭不出來，大大咧咧的像個爺們兒。
像這般溫柔的姐姐，她自然喜歡，也特別照顧。
可是小顧淺被關押在地下室。
綁在十字架上。
身後鐵鉤劃傷還在鮮血淋漓。
看著突然出現的秦王。
小顧淺心裏一喜：“皇叔，您是來救小五的麽？皇叔，小五好痛……”
小顧淺可憐巴巴，曾經見不得別人因為一點點兒疼痛哭，覺得那些人太過嬌氣。
這是小顧淺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因為疼痛想哭。
卻是一直忍耐，看到自己親近的秦王皇叔的到來，小顧淺這才委屈的留下眼淚。
人就是這樣，在外人麵前可以無堅不摧，可是遇到信任的人就會忍不住委屈，將所有的悲痛爆發。
“阿淺，哪裏痛？”
秦王走近，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全身都痛……”
小顧淺哭得泣不成聲。
因為下巴脫臼，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這群棒槌，怎麽能將咱們小阿淺的下巴弄傷呢？這樣就不好看了！”
秦王說罷，伸手撫摸著小顧淺的下顎，微微一笑。
“啊……”
下顎回歸正常，可是小顧淺卻疼得眼淚簌簌落下。
或許是秦王手勁兒太大，下顎處慢慢紅腫起來。
“皇……皇叔……”
小顧淺小聲低語，眼神裏充滿了迷茫。
“阿淺，這會兒了，你該不會還傻傻的以為皇叔是來救你的吧？”
小顧淺看著這個一如既往溫和的笑著說話的皇叔，卻是第一次覺得這人好陌生。
陌生到她半天說不出話，腦海裏關於這人所有的美好畫麵不停的在腦海裏回放。
皇伯伯是威嚴的，阿爹是粗糙的，隻有這個皇叔，是溫柔的，是氣宇軒昂，清秀俊逸的。
“皇叔……為什麽？”
小顧淺想不明白，明明是可以和阿爹皇伯伯談笑風生，高談闊論的皇叔，為何會這樣？
明明是教授自己很多知識，將自己當成親閨女兒一樣疼愛的皇叔，為何會突然變了模樣？
“您原來不是這樣的……”
小顧淺哽咽，難以置信。
“我原來是什麽樣的？阿淺？那當真是我麽？”
秦王嗤之以鼻。
“麵具戴久了，慢慢的，也就忘記了自己本來該有的模樣！”
“你問我為什麽？嗬，為什麽呢？”
“大概是明明我母後才是皇後，我才是正宗的嫡子，可是父皇給了莫須有的罪名，將我母後打入冷宮？我一個本該是皇太子的人，卻在冷宮苟且偷生？”
“阿淺，你知道麽？冷宮的日子有多難熬？那些捧高踩低的賤人，如何欺辱於我？”
“他們在膳食裏吐口水，在湯裏撒尿……而我的好父皇，立了新的皇後，有了新的太子，那我算什麽？那我母後算什麽？”
小顧淺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楞楞的看著麵目全非的皇叔。
“你說，阿淺，我算什麽？”
“皇伯伯和阿爹救了您……”
“是，他們救了我，曾經在我身邊搖尾乞憐的人，一躍成為皇太子，成為嫡子，他們在可憐我，在用他們的身份成就嘲笑我……”
“父皇從不正眼看我，我和母後在冷宮受到的那些屈辱，敢說沒有你皇祖母的一份？？”
“世間捧高踩低之人甚多，所以我不怪其他人，可是我厭惡你皇祖母，明明搶走了屬於我母後的一切，為何又在我母後去世後，對我關懷備至？？不就是心裏難安麽？有本事做，卻沒本事承擔後果？？”
秦王見小顧淺滿眼的不信。
噗嗤一笑……
“跟你一個小傻子說什麽？和你阿爹一樣，光會往前衝的莽夫！”
“不過阿淺若不是你阿爹從中作梗，我原本才是你阿爹的，若不是你阿娘喜新厭舊，貪戀權貴，她本該是我的王妃的。”
“原本說好了她做我的太子妃，已經和太傅口頭說定了的，可是我母後一朝失勢，這所有的一切都不算了？
看吧，世間無人憐我，連你阿爹，都搶了本該屬於我的王妃，不就是因為我不再是那至高無上之人麽？好啊！如今，我搶給他們看！”
“我也要你阿爹他們嚐一嚐喝那群賤人的髒汙，讓他們嚐一嚐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至於你，阿淺，我的小侄女兒？不，我心愛的女人的女兒，你也合該成為我的人！”
秦王說著，手從小顧淺的臉上，慢慢的撫摸著，往下撫摸著……
“嘔……你……不要這樣……皇叔……”
小顧淺瞬間惡心透了，忍不住幹嘔。
曾經多麽喜歡這個溫文爾雅的皇叔，如今就有多惡心。
他碰觸的每一個地方，都仿佛被髒東西碰觸了一般，讓她惡心至極。
“嘔……”
當那手碰觸到女子私密之處，小顧淺惡心到反胃。
卻是什麽也吐不出來。
“惡心？”
秦王噗嗤一笑。
“可是阿淺，你這幹煸的身材，皇叔如今可是不稀罕呢！”
秦王停下了手，看著渾身是血的小顧淺，眼裏越發的瘋狂。
“放心，你如今暫且是一個初潮都還沒來的小丫頭，皇叔不會碰你！好好待著，別想著自殺，你要相信，我能弄死你大哥顧深，就有辦法弄死你二哥三哥四哥！”
小顧淺震驚，眼裏第一次帶上了憎恨和厭惡。
“大哥……”
小顧淺哽咽。
“是哦，你大哥，我的好侄兒，顧深，這個最像你阿爹的人，是皇叔親手下的毒呢阿淺！”
秦王嗤之以鼻。
“大哥最喜歡你……”
小顧淺痛到難以呼吸，似乎每一個呼吸都在灼痛著她的心。
連稱呼「您」都讓她覺得惡心。
“可是我看著他最煩呢！你看看，顧羨顧崢，顧嶸，不都因為像你阿娘，才好好存活的麽？”
“那……那皇伯伯家的堂哥們……”
“阿淺，這你就誤會皇叔了！這不是你皇伯伯學你皇祖父，沒事弄什麽後宮佳麗三千！都不用皇叔動手，隻要推波助瀾，她們就能狗咬狗……哈哈哈……可真有趣……”
“阿淺，你可不知道，你每一個堂兄去世，你皇伯伯痛苦的模樣，你阿爹在邊關，你皇伯伯隻能找我訴苦，每每看著他因為皇兒去世，痛哭流涕的模樣，我表麵上安慰他，陪著他哭，內心可是笑得猖狂！哈哈哈……”
仿佛是又想到了那個滑稽的場麵。
自家那個在朝堂上睿智聰慧的皇兄，始終不知道自己對著一匹惡狼。
哭得好不傷心。
“你皇伯伯也是個蠢的，若不是顧君衡稍微大一點，被你阿爹發現中了毒，再加上你阿爹回了京都，時常拉去鎮南王府訓練，解毒，就他那小雞仔似的身子，早就沒了！”
“後宮那群女人也真是沒用！可惜，可惜啊！”
秦王一臉惋惜，若不是自己相信後宮那群蠢女人，怎會讓顧君衡活到現在？？
“阿淺，倘若你告訴我顧君衡在何處？皇叔放你下來好不好？如此，皇叔還是你最敬愛的皇叔，咱們關係不變，阿淺不是最喜歡皇叔麽？好不好？”
說這話時，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溫和，聲音裏充滿了誘惑。
像用糖果哄騙小女孩一般。
“秦王，阿淺已經不是昔日一顆糖就能哄得團團轉的傻女孩了！”
“秦王殿下親自教會阿淺世事無常，不要相信身邊人不是麽？”
“你找不到太子哥哥的，你也打不敗阿爹和皇伯伯，你會像喪家之犬一般，往後的日子，隻能苟且偷生，因為你的反叛，你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世間……”
“啪……”
話語未完，秦王一耳光甩了過去。
這一耳光，將昔日裏所有的美好記憶盡數打光，將小顧淺心裏所有的孺慕盡數打散。
“阿淺不乖哦！看，痛了吧！”
秦王打完後，又憐惜的抬起顧淺的下顎，擦拭著她嘴角的血跡。
“你可真惡心！像臭老鼠一般惡心，難怪阿娘不喜歡你，阿淺也不喜歡你……唔……”
話語完畢，又是一巴掌。
“嘴巴那麽硬，阿淺，不痛麽？”
那狠狠地一巴掌，小顧淺被打吐了血。
“不痛，最痛的都已經嚐過了，這又算得了什麽，阿淺是鎮南王的孩子，鎮南王鐵骨錚錚，其膝下所有孩子都是錚錚傲骨的好兒郎，大哥哪怕戰死沙場，也是東陵頂頂的好兒郎，受萬民崇拜敬仰，這些，秦王殿下久居京都，滿肚子壞水，又怎會理解？”
“你死後，隻會是人人辱罵喊打的臭老鼠，我阿爹是保家衛國的東陵戰神，我大哥是護國護民的錚錚漢子，皇伯伯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而你，你什麽都不是，成王敗寇，你永遠隻能生活在阿爹和皇伯伯的光芒下，永無寧日，也永無出頭之日……唔……”
秦王青筋直冒，眼睛看著顧淺一瞬不瞬，好半天不言不語。
“嗬……倒是忘了，小丫頭是個不怕死的，不是不怕死麽？行啊，你最在乎的不是你這身武功麽？本王倒是看看，沒了這身武功，你還如何囂張……”
秦王嗤之以鼻，傲慢的離開。
小顧淺狠狠地瞪著他，看著他離開，才慢慢的眼裏充滿了驚懼。
“阿爹……阿娘……二哥三哥四哥……阿淺快撐不住了……”
小顧淺小聲低囊著，眼神漸漸恍惚，似乎看到了大哥顧深。
看到了大哥顧深和阿爹一樣魁梧，卻最喜歡將自己一把抱起來，拋在半空又接住。
“小五，大哥抱你飛……”
“小五，騎大馬咯……”
“小五，看看這是什麽？喜歡麽？”
“小五，貴賓樓又有新吃食了！是不是沒錢了？走大哥帶你去嚐嚐！”
“哪個鱉孫欺負我顧深的妹妹了？？出來受老子一拳！”
“小五，咱們兄妹五人，你理應跟大哥最好的，你看，顧深，顧淺！深！淺！哈哈哈……咱們才是親親的兄妹！你二哥三哥四哥才是一邊的！乖啊！大哥是四個哥哥中最好的哥哥對吧！諾，給你糖人！”
“小五，沒錢了吧！給你，省著點花，等你大嫂過門，大哥可能就沒那麽多錢了！不過你大嫂性子好，你哄著點，哄開心了，指不定你大嫂比大哥還疼你呢！”
“小五，邊關告急，大哥走了！等大哥回來，就給你娶嫂子，到時候啊！讓你嫂子給你做你最愛的榛子酥！”
“小五，好好練武，好好聽話，照顧好自己，大哥回來送小五一匹小馬駒！”
……
那個如兄如父的大哥呀！
顧淺泣不成聲。
“大哥……阿淺好疼……阿淺好疼……”
顧淺隻是想一想，大哥沒有戰死沙場，卻是死在自己敬愛的親叔叔手中，便渾身疼痛難受。
大哥顧深中的毒，是世間最令人痛苦的烈陽散，整個人像烈火焚燒，隨時暴體一般疼痛。
小顧淺沒能見大哥最後一麵，但是她偷聽到阿娘抱著阿爹哭……
小顧淺不知大哥是忍受著什麽樣的痛苦在堅持，是什麽支撐著他直到勝戰才倒下去？
或許，這便是秦王下毒的原因吧！想讓大哥因為毒而離開戰場，破了他百戰百勝的鎮南王小世子稱號？
迷迷糊糊中進來了幾個人，為首的看著虎背熊腰，憨厚老實，一個獵戶模樣！
小顧淺這會兒已經神智恍惚，看不清楚人了！
“嘖，這麽漂亮的小娘們兒？為何要這般折磨，何不如讓我們兄弟幾個痛快痛快？”
“廢什麽話？這是秦王殿下的人，你敢碰？”
“那為何他不自己來廢了這小娘們兒？”
“這不憐香惜玉麽？”
“秦王殿下可真幸福，這姑娘得能做他閨女兒了吧？比翡翠郡主還小呢！瞧這幹煸的身材，這不還沒長開麽？”
“快點動手，費什麽話……”
“啊……”
原是神誌不清，漸漸迷糊的顧淺，被人用銀針紮進氣海，內力瞬間翻湧，全身像快要爆炸了一般，痛得呐喊。
小臉蒼白，毫無血色。
身上汗珠簌簌落下。
“你特娘的這也太慢了吧！”
“就要慢慢來，沒什麽比看著自己的內力一點一點消失，卻無可奈何更痛苦了！”
“放下來放下來，別吊死了！”
束縛著手腳的鐵鏈打開，小顧淺瞬間摔了下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痛得打滾。
“阿爹……阿娘……”
小顧淺痛到無法呼吸，不停的喊著爹娘，甚至連想要咬舌自盡都困難。
“果然有趣，獨狼，果真有你的！”
“笑話！想我獨狼稱霸江湖時，那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
……
“阿淺阿淺……”
小顧淺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漸漸被喚醒。
“翡翠姐姐……”
“阿淺，餓不餓？這是我偷偷拿來的榛子酥，你快吃！”
“謝謝翡翠姐姐……”
小顧淺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慢點吃，來，喝點水？”
“阿淺，痛不痛？”
“阿淺，太子藏在什麽地方啊，你跟姐姐說，姐姐去給皇叔報信！”
原是吃著糕點的小顧淺嘴裏的咀嚼漸漸慢下來。
小顧淺抬頭，看著這個一如既往溫柔的姐姐。
“嗬……”
小顧淺笑了！
“阿爹隻教了淺淺對人要以誠相待，卻未曾教淺淺爾虞我詐，也未曾告訴淺淺遠離那些表麵溫和，實則毒蛇的人！”
“翡翠姐姐深得秦王的親傳，原是不懂為何阿爹說外祖父是笑麵虎，如今明白了！外祖父雖是笑麵虎，卻未曾做過半分有愧於國家之事，而秦王殿下，可真是出乎人意料啊！”
“嗤……是阿淺愚鈍了！”
翡翠皺眉，沒想到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對自己居然多了警惕？
“阿淺，你在說什麽呢？”
“姐姐都懂！阿淺並不明白，明明我從未傷害過姐姐，且對姐姐親近，也曾護佑過姐姐，為何……”
小顧淺很喜歡這個姐姐的，她也曾想做一個溫柔體貼的小女孩，可是她的性格隨了阿娘，天生就是一個大大咧咧性格。
“因為阿淺特別討厭呢！明明囂張跋扈，性格差，像個野男孩一樣，仗著家世，將整個京都鬧得天翻地覆，明明本該是人見人煩的，可是卻因為你阿爹，眾人對你依舊尊敬有加。”
“你看，宴會上，別人不敢欺辱於你，可是卻敢對我隨意辱罵！知道別人怎麽說我的麽？說我呀！抱著你這根大腿，狗仗人勢！”
“是，我父王雖有王爺之名，卻無任何實權，所以所有人瞧不起我們，可是阿淺，你別忘了，如今的九五之尊，本就該是我父王的。”
翡翠未曾對小顧淺做什麽，不過是幾句話語，而這樣的背叛，再也不能讓小顧淺受傷。
似乎在秦王反叛之後，那一個府的人，都再也不值得相信，而那個溫潤如玉的叔叔，終是用自身教會了小顧淺，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人人都值得相信。
你永遠不知道哪些人，是人麵獸心！
……
小顧淺再次醒來時，是被餓醒的，也是被痛醒的！
看著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小顧淺眼神渙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唔……”
運了一下內力，再次疼痛翻湧。
這是顧淺第一次察覺到無能為力。
眼睜睜的等著內力一點一滴消散，最後平靜平息。
顧淺絕望的癱倒在地上，看著一個縫隙透露出來的光亮。
她甚至不知今夕是何年，唯一的支撐是心裏對父母哥哥的期盼……
再次等到秦王時，他已然不複原來模樣，不在優雅溫和。
眼裏充滿了陰霾。
“這群小兔崽子，怎麽不給我們阿淺上藥呢？”
秦王眼裏陰鬱，抱起小顧淺時卻溫柔至極。
小顧淺重見天日，一時光亮竟刺痛了她的雙眼。
“你……你做什麽？”
小顧淺被放在了床上，秦王找出了傷藥，竟是直接脫了小顧淺的衣裙……
“乖，別動，否則會受到懲罰的哦！”
“你放開我，你這個禽獸，我是你侄女兒，我是你親侄女兒啊！”
小顧淺掙紮不過，這幾天幾乎未曾進食，無非是被灌了一些湯湯水水養著，卻是沒力氣掙紮的。
“阿淺不乖，再動，叔叔可就不管你是否來初潮了啊！”
話語溫和，說出來的卻是令人作惡的話語。
小顧淺絕望的流下了眼淚……
“這才乖嘛！你遲早是要嫁給叔叔的，到時候叔叔封你為皇貴妃啊！你阿娘當皇後，可好？”
“嗯？不說話？不說話那叔叔當你同意了！”
說罷，還故意戳了戳小顧淺……
卻見她無動於衷，一點兒趣味都沒有，秦王皺眉，抬頭看過去。
“來人，找大夫……”
“阿淺，你以為這就死得了了？你忘了你那阿爹阿娘可是給你服用了丹藥的，就這點挫折就咬舌自盡？那叔叔可是要等著你成為叔叔的人，懷了叔叔的孩子之後還會不會這般倔強！”
……
顧淺原是不想活了的！
被自己親叔叔這般……
與自己的親叔叔有了肌膚之親，她是萬萬活不下去了的。
想想都覺得自己惡心至極。
可是她還是活了過來。
而那個叔叔也再也沒有出現。
顧淺被人移動了，拉到了其他地方。
每天被灌一些藥物和湯水，卻是怎麽也死不了。
神情恍恍惚惚，直到有一天，馬車停在了街上，她恍惚中似乎聽到了四哥顧嶸的聲音。
小顧淺掙紮著起身，想要呐喊，卻被車裏的老婆婆捂住了嘴。
顧淺眼睜睜看著滄桑了許多的四哥，從自己旁邊一邊詢問著：“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姑娘……”
……
“特娘的，這小姑娘是鎮南王府的小郡主！”
“秦王這狗賊可真不要臉，還想碰自己嫡親的侄女兒？不是說秦王最喜歡她這個侄女兒了麽？”
“秦王已是成王敗寇，如今，這小郡主咱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丹田都給咱廢了！你還想放虎歸山？”
“再說了，咱們是秦王府的暗勢力，她活著一天，咱們就永遠無法重見光明，別忘了，她可是知曉咱們內部勢力的。”
“特奶奶的，上了吧！”
“好，先出了城，這裏可是還有鎮南王府的人。”
……
小顧淺沒想過自己會受到這樣的屈辱，那些人一個個長相魁梧，與土匪別無二致。
似乎所有的堅強在清白即將被毀時徹底崩潰。
小顧淺掙紮之中踢爆了三個男人的命根子，在絕望之際撞了牆……
那些畫麵不停的在她的腦海裏回放，她絕望的叫著阿爹阿娘，叫著哥哥……
好在她護住了自己的清白。
可是她隻知自己身體被人碰觸，尤其是那些粗獷的男子，看到那些人便忍不住驚懼。
那些被她毀了命根子的人，卻是不想再放過她，原是安排人去尋找街上的乞丐，哪怕死了也不放過。
卻不知小團夥裏有人知道了小顧淺的身份，那人是受過鎮南王恩惠的，終究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小顧淺怕他，因為他也如那些男子一般，粗獷糙野……
直到那人為了救她死相慘烈……
五道不停的念著清心經，李家小院被士兵團團圍住，任何人不得靠近。
院子裏坐著很多和尚，慢慢的，念清心經的人越來越多。
那天的事情終究沒逃過青山村的人耳目，李墨家那個傻娘子居然是如今善名遠揚的和安公主？？
不知怎地，有人襲擊和安公主，被人傳了出去。
和安公主重傷病危傳遍了整個祥平府。
和安公主剛剛解決了難民的問題，得到了民心，又知曉和安公主種出了冬小麥，解決了民生，如今所有人都在擔憂著。
據說和安公主家裏有很多和尚在念清心經，祥平府的人們自發的開始為公主殿下祈福。
青山村的出入地已經被官兵把守。
外圍卻坐滿了自發前來祈福的人們。
尤其是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