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墨過往
第19章 李墨過往
這些人安頓好,一起吃了頓晚餐,將人送去了老房子。
當然,那六個人是怎麽也不願意上主桌吃飯的。
晚上李墨這才跟黎淺和李劉氏解釋。
“阿墨,你告訴阿娘,你這五年到底在做什麽?”
李劉氏一直知道兒子這幾年定然過得不一般,尤其是哪怕如今已經淡化的疤痕,還有時不時泄露出的熊熊殺意,無一不告訴她兒子的不凡。
如今李劉氏隻祈禱,兒子未曾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阿娘,娘子!”
李墨歎了口氣,原是不準備說的了。
“我離家之後,恰好遇到鎮南王府世子爺和將軍府的少將軍遇刺,當時……”
李墨想了想,將這些年的過往與阿娘和技巧托盤而出。
五年前李墨帶著滿腔熱血和對江湖的向往,與幾個至交好友一起上路。
和家裏說是前去遊學,其實是所謂的行走江湖,行俠仗義。
明明還隻不過是一個文人書生,武功一般,卻對江湖抱有極大的期望。
才走出去沒多久,錢被騙走了!
還差點被拉去土匪窩。
幾個人特別狼狽的逃出狼窩,恰好遇到了前去辦案的鎮南王世子顧羨和大將軍王的嫡長子孟襄遇刺。
雖被騙過,卻仍然抱著赤誠之心。
武功一般,但是還想行俠仗義。
於是李墨光榮的為鎮南王擋了一刀,再加上人實誠,深受鎮南王喜愛,因此成了鎮南王的座上賓。
後來,敵國來犯,又跟隨鎮南王和少將軍征戰沙場。
李墨是秀才,識文斷字,父親是舉人,再加上出來行走那麽久,該有的閱曆和見識都有。
彼時李墨還小,也就十八九歲,被鎮南王帶在身邊,照顧鎮南王起居。
鎮南王親自教導李墨兵書陣法。
待李墨學有所成,也想為李墨求得一些功勳,所以放人,讓李墨去戰場廝殺,自己謀求發展。
李墨並沒有辜負鎮南王,幾經生死,卻也用了四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兵,慢慢的到了一個正四品的忠武將軍。
而李墨臉上的刀疤,也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
作為一個將軍,李墨的封賞和俸祿並不少,但是手下的兵大多死的死,殘的殘,李墨本就是赤誠之人,不忍那些隨他戰場廝殺的將士們走後還放不下家裏人,將自己的俸祿獎賞大多給了那些將士的家人。
想著自己家裏還算殷實,也就沒給家裏留多少。
這才有了回來後蓋房子都還得往山上打獵湊錢。
李墨帶著一身傷痕和功勳回家,原是想給父親母親榮耀,未曾料想,物是人非。
到了鎮上家裏,裏邊住的不再是自家人,父母弟妹不知所蹤。
李墨的滿腔思家之情也慢慢轉變成擔憂恐懼。
五年的時間李墨變化很大,從一個翩翩公子溫潤如玉變成一個在軍營裏操練出來的壯漢。
再加上臉上的刀疤,鎮上那些熟人並沒有認出他。
李墨去了爹爹教書的書院,從那裏得知父親去世多年,母親帶著弟妹回了老家。
所有的激情和對父母的思念都變成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回到家裏,看到五年的時間老了幾十歲的老母親,看到瘦骨嶙峋的弟妹,看著奄奄一息的小妻子……
李墨悲憤欲絕,給養了母親弟妹多年的女孩子衝喜。
隨後書信一封給鎮南王,辭去官職,要在家為母親養老,撫養弟妹……
隻不過沒想到後來會喜歡上那個別人眼中的小傻子,他衝喜得來的小妻子。
……
李墨隻是大概的論述了一番,並未說那些細枝末節。
但是黎淺也好,李劉氏也罷,誰不知曉戰場的凶險??
尤其是他剛來時那道長長的刀疤。
無一不透露出他五年的征戰沙場有多艱辛。
“我的兒,你受苦了……”
李劉氏紅著眼眶,撫摸著兒子臉上那漸漸淡化的疤痕。
她一直不敢詢問兒子這些年的經曆,隻看傷疤就知道曆經生死,沒想到卻是在那戰場上廝殺。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古代征戰幾人回?
“是兒不好,未能為父盡孝,未能守在阿爹阿娘身旁,讓阿娘和弟弟妹妹受盡苦難,是兒不孝……”
李墨第一次跟家人訴說過去。
以前每每想家,都會想念那些被阿爹打罵,守著他讀書寫字的日子,往往阿娘都會站在他那邊,溫柔的給他洗手作羹湯……
這是他幾次生死徘徊時最想念的場景。
原以為回來後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誰曾料想那個護佑自己長大的男人,早已化為塵埃。
“我的兒啊!你怎麽不早說啊!你怎麽不早說啊……”
李劉氏心痛的抱著兒子,一邊哭一邊拍著兒子的背。
她是怨過恨過兒子的,若是早知兒子這些年如此艱辛,她也不會在他回來後給他臉色看,對他不友好……
黎淺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跟著淚流滿麵。
三人一番哭訴後,李墨想到了副將何嘉。
“何嘉是我的副將,這些年都是他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去年一次征戰中受了傷,看著完好無損,其實他左手是軟綿無力的,所以退伍了。”
“他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無家,正好我這裏需要用人,想著他也是一個人,就請求王爺將他給我送來了!”
“事先沒有跟阿娘和娘子商量,是兒的不是。”
說到何嘉,李墨難免有些憐惜。
原是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卻在戰場上損傷了一隻手,自此隻能算是一個殘廢。
“他既是相公的副將,又曾照顧相公起居,又與相公一同征戰沙場,本就是曆經生死的兄弟,再加上他如今已無家人,理應以自家人相待!”
黎淺說完,李劉氏點了點頭。
“淺淺說的是,既然是你征戰沙場的兄弟,那就是咱們一家人。”
李墨欣喜若狂:“娘子方才叫我什麽?”
黎淺:李劉氏:??
這個時候你跟我說你在乎的隻是淺淺的一個稱呼??
李劉氏黎淺對視一眼,甚是無奈。
“李墨,我叫你李墨!”
黎淺無語至極。
“娘子方才叫我相公了,再叫一遍?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叫我相公!!”
李墨得寸進尺,魁梧有力,五大三粗的身子,湊到黎淺身邊,頗有些撒嬌的語氣。
與他的身子格格不入。
李劉氏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們聊,為娘困了!”
說罷,率先回了房間,懶得看後麵頗為辣眼睛的兒子。
“李墨你幹什麽呢?”
黎淺惱羞成怒,瞪了李墨一眼,起身準備去洗漱。
“娘子,你方才喚我什麽?”
李墨從黎淺身後抱住了她,下顎處在黎淺右肩,說話時熱氣往黎淺耳朵上襲去。
耳朵本就是黎淺的敏感點,黎淺身體微微顫抖,雙腿發軟,“你……你別這樣……”
黎淺聲音小小糯糯的,身體嬌軟的靠在李墨懷裏。
“怎樣?娘子,為夫怎樣了?娘子方才喚為夫什麽?”
“你……你放開我……我要去洗漱……”
“娘子說了便讓你去。”
“相……相公……唔……你做什麽……”
“為夫悔了!娘子,該就寢了……”
“李墨,你這個登徒子……”
李墨聽不得娘子軟軟糯糯的聲音喊著「相公」二字,會讓他瞬間精蟲上腦,身不由己……
見不得娘子的媚眼如絲(實則惱羞成怒的翻白眼);
會讓他以為娘子在勾引他,他這人沒什麽骨氣,受不住誘惑。
以前黎淺的每一次「相公」都是李墨在床榻之間誘導著黎淺一聲聲叫出來的。
沒想到在清醒時分,聽到黎淺這般叫喚,李墨便半點也控製不住自己了……
於是,黎淺第二天起晚了……
黎淺起床後家裏隻有李姝在家。
“嫂嫂,你起來了!”
李姝正在寫大字,見到黎淺下樓,開心的打招呼。
“阿娘他們呢?”
“阿娘和大哥去找人幫忙蓋房子了,何嘉哥哥跟著幫忙去了,二哥去書院了!”
黎淺摸了摸耳垂,全家老小,自己起的最晚,該死的李墨……都怪他……
“阿娘煮了小米粥和雞蛋,給嫂嫂溫著呢。”
黎淺聽罷,去了廚房。
“姝兒,再吃一些?”
李姝禁不住誘惑,跟著又吃了一頓早餐,全家都在忙,黎淺想了想,也沒有跟著去湊熱鬧。
但是午餐得準備一下,這個天氣,做什麽菜似乎都容易冷,黎淺幹脆帶著李姝一起蒸包子饅頭。
好在家裏糧食儲備充足,想著人多,再加上昨天來的七個人,幹脆用了一個大盆,醒麵。
“嫂子,你在幹嘛?”
李姝好奇,跟在黎淺身後,像黎淺的小尾巴一般,“中午吃包子,行麽?”
“好耶,我喜歡吃包子,嫂子,我跟你一起包包子。”
包子對於曾經的李姝來說是奢侈品,尤其是肉包。
雖說現在已經豐衣足食,但是對包子的熱衷始終不曾下降。
“想吃什麽包?”
黎淺嘴角上揚,笑得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都有什麽包啊!”李姝好奇。
黎淺想了想現有的材料,“豆沙包,紅糖包,肉包,韭菜豬肉包,三鮮包!還有白麵饅頭……”
“我想吃韭菜豬肉包!”
“好!”
黎淺充滿了幹勁,帶著李姝在廚房忙碌。
又從地窖裏將之前收割的蔬菜拿出來,開始活餡兒!
廚房很大,該有的廚房用具家裏都有,兩個人在裏麵忙碌綽綽有餘。
李姝很乖巧,做事情也特別快。
很多東西,黎淺教一遍就會,特別滿足黎淺的教師欲。
因而黎淺也特別喜歡教她,學問也好,廚藝也好,甚至為人處世,行為舉止,禮儀,待人之道等等。
李劉氏回來做飯時,包子已經蒸好了一些了!
“辛苦我們家淺淺姝兒了!”李劉氏看著兒媳和閨女兒在廚房一起包包子的模樣,特別欣慰。
“阿娘,這裏有蒸好了的,您嚐一下,有白菜豬肉餡的,有韭菜豬肉餡的,還有豆沙包,紅糖包,肉包,三鮮包,和饅頭,要吃哪一種?”
黎淺推薦……
“阿娘,韭菜豬肉餡的好吃,特別好吃。”
李姝趕緊安利,畢竟方才已經吃過了,特別美味。
“那就聽姝兒的,韭菜豬肉餡的……”
這是第一次在家裏包包子,以前都是鎮上買的。
包子個頭很大,餡兒也很足。
李劉氏吃了一口,眼眸一亮,看向黎淺特別滿意的笑了。
“阿娘,房子蓋在何處?”黎淺好奇的詢問。
“左側的溫室大棚的另一邊門口蓋了一排房子,十間左右,阿墨又將桃花山背麵的那五畝地買了下來,正在建造另一個溫室大棚,在旁邊也蓋了幾間房。”
按照李墨的想法,可能要擴大溫室大棚,尤其是下雪前。
桃花山是李墨買的那座荒山,黎淺跟李墨說過了,那座山以後就種果樹,種桃樹,弄成一片桃林。
黎淺喜歡桃子,在現代的時候,喜歡關於桃子的一切,喝白桃味的雞尾酒,喝白桃味的蘇打水,用白桃味的沐浴露,身體乳,護手霜等等。
所以有地了,她自然想要種出一片桃林。
“這個李墨,心可真大。”
黎淺無奈,好在也知道何嘉來時,帶來了鎮南王顧羨給的十萬兩銀票,足夠李墨揮霍。
“阿娘,李墨可有說待會兒是回來吃午餐還是送過去?”
因著前幾次都表明了,請人幫工,都是給錢不包吃的,所以這一次村裏人大多也都前去幫忙,但是父母老人都留在家裏做飯做菜。
因為李墨要的急,這一次不僅請了本村的,還有很多外村的人也都前來相幫。
“回來吃,咱們隻要做李大他們六個,還有阿墨何嘉的。”
李劉氏吃了包子,洗手過來幫忙。
“也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回來,都去了好幾天了!”
黎淺歎了口氣,想到了去采草藥的林大夫,“林叔常年在山裏奔走,理應無事的,別擔心,應該快回來了。”
李劉氏勸慰。
黎淺將擔憂壓下,繼續跟著包包子,和李劉氏一邊聊天一邊忙碌。
除了包子,並沒有打算再做什麽菜,家裏的泡菜和醃菜還有很多,再弄一個蛋花湯,就足夠了。
包子隨便吃,蛋花湯隨便喝,想來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