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墨：怪我皮糙肉厚
第14章 李墨：怪我皮糙肉厚
收到林大夫銳利的目光，嚇得不敢再言。
“淺丫頭，可願與老夫學醫？”
林大夫不管李劉氏他們的看法，目光灼灼的看向黎淺。
黎淺的過目不忘技能，終究是打消了林大夫嫌棄黎淺年紀太大這一缺陷。
想來，擁有這般好記憶，頂的過別人那十幾年的學習了！
黎淺沉默片刻。
沒有特別想學，也沒有特別不想學，似乎是隨遇而安那種。
黎淺認真想了想，剛開始來時，以為自己要努力尋找技能，用九年義務教育以及寒窗苦讀的十幾二十年的知識，發家致富，做大做強。
帶著全家奔小康。
但其實現實比想象中的更美好。
有了李墨的到來，所以黎淺不用再為金錢的事情而擔憂煩惱。
便又開始了鹹魚。
畢竟古代的三從四德不都表述得一清二楚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出嫁前由爸爸養著，如今，由相公養著。
黎淺似乎並不需要為生計奔波勞碌。
李墨用他寬厚的肩膀，為自己遮風擋雨。
無論自己提出多麽不可思議的要求，他總能為自己做到。
大到房子也好，沙發也好，小到想吃魚。
所以，李墨的寵愛，讓黎淺沒了奮鬥欲望。
如果可以做一條無憂無慮的鹹魚，誰想拒絕悠閑，尋求勞累？
如今，躺了那麽多天，其實日子並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鹹魚生活那麽美好。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電，沒有網，沒有手機電腦，沒有電視冰箱……
那些高科技時代，給了鹹魚快樂。
而在這個地方，甚至連醫書黎淺都能努力當作故事書來看。
由此可見，其實鹹魚也很無聊。
黎淺並沒有兼濟天下的心，沒有救死扶傷的心胸。
讓她決定要學習的，不外乎是日子太無聊，家裏的錢其實已經夠他們好好生活。
種地什麽的，看李墨的模樣，並不想要黎淺勞累，再加上黎淺也並不是很喜歡那些詩人們向往的田園生活，所以這條路已經被堵死。
如果學學醫術，看看醫書，似乎也挺不錯。
就當是為自己增加一個新技能。
沒有什麽可以永遠相伴，除了知識和才華。
那才是一輩子的財富。
想清楚了，黎淺對著林大夫點點頭。
“林爺爺，我很笨，但我會努力。”
黎淺並不知道自己的醫術天賦。
所以率先給林大夫說清楚。
但黎淺也是屬於那種認定一件事，就會一往無前，直到做的最好的那種地步。
雖說沒有抱著做到神醫那種妙手回春的醫術，但是如果能夠在家裏人需要幫助時自己不至於毫無頭緒，那似乎也挺好。
“隻要你願意，老夫定當全力以赴，傾囊相授。”
林大夫得到肯定的答案，自然喜不自勝。
“來來來淺丫頭，還叫什麽林爺爺，過來磕頭，叫師傅。”
林大夫咧嘴，開心不已。
總算後繼有人，也不至於百年之後，將一身醫術帶入墳墓，化為灰燼。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沒經曆過拜師程序，但是電視裏就是這般上演的。
學著點就是了！
老老實實的磕了一個頭。
等黎淺磕完，林大夫這才笑眯樂嗬，裝模作樣的將人扶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咱們啥關係了？不存在這些莫須有的虛禮。”
黎淺：那你倒是攙扶得快一點啊！
“對了，是時候送阿硯去書院學習了！”
李墨看到這些醫書，才終於想起了一直以來忘記的事情。
“好！”
李硯顯然特別高興。
他其實沒什麽小時候的記憶了，畢竟爹爹去世得早。
但是他總是聽到村裏人憐惜的說：如果李舉人尚在，又怎會讓這孤兒寡母過得如此淒苦，即便不是李舉人，就李秀才也行啊！
所以李硯對讀書人充滿了崇拜，因為爹爹是舉人，所以他們家曾經過得很富裕。
因為大哥是秀才，所以大哥回來肉，村裏人再也沒有奚落他們的了。
再沒有明裏暗裏責罵娘親狐狸精，嘲笑嫂嫂傻子的話語。
所以他想讀書，但是他知曉家裏並不是很富裕，所以從來不主動提及。
他相信大哥，如今大哥提起來，想必家裏已經能夠承擔他學習。
“阿娘，大哥你們放心，我定當努力學習，重複阿爹在時的榮光，我不僅要考舉人，還要努力考狀元，為阿娘掙得誥命。從此，再不讓他人欺辱咱們家。”
李硯握緊了拳頭，豪情壯誌的說道。
“少年向來不識天高地厚，放眼處皆自負才高八鬥，雖是自命風流，倒也坦誠無憂，我愛這樣的少年，謙和而狂妄，驕傲又坦然。”
黎淺看著李硯，笑著開口說道。
看著方才李硯對學習的渴望，以及對未來的憧憬。
黎淺知道，他定會學有所成，不由得想到了這段話，也就說了出來。
“阿硯，加油，你定當得償所願。”
黎淺說完，在場眾人皆是一臉驚豔的看著她。
黎淺並不知道，念出那段話時的，有多麽溫婉可人，有多麽迷人。
更加讓李墨他們堅定了黎淺身世定當不凡的猜想。
“謝謝嫂嫂。”
李硯興奮了。
尤其是聽到了黎淺的話語，越發的心胸開闊，壯誌淩雲。
“嫂嫂嫂，你可以也給我念一句嗎？你給哥哥念這段話時，像天上的仙女一般。”
李姝崇拜的看著黎淺，隻覺得倘若自己能有嫂嫂一般的才華和容貌，那得有多好啊！
“少女向來自尊知書達理，放眼處皆熟習琴棋書畫，但嫂嫂並不強求姝兒精通琴棋書畫，隻願咱們家的小妹平安順遂，喜樂無憂，餘生安好。”
黎淺的這一番操作，並不知因此而改變了李姝的一生。
李姝不懂喜歡嫂子什麽，但是多年後，再次回想今日，那似乎全身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嫂嫂，原來真正詮釋了那一句詩：腹有詩書氣自華。
因而閃閃發光，令人向往。
黎淺表現得越優秀，李墨內心越發焦灼。
他原是不怎麽喜歡咬文嚼字，不喜歡學習，但是這一刻，李墨忽然有了危機感。
他不願走出青山村，因為外麵的世界，太過繁雜瑣碎，他怕他的小丫頭，會迷了眼。
更怕，他的小丫頭，迷了別人的心。
如此美好，如此傾城，值得被世界溫柔以待。
也值得被世人傾情相許。
他想與她攜手一輩子，白頭偕老的一輩子。
那麽，就不能依舊這幅大老粗模樣。
因為察覺出黎淺喜歡清秀之人，李墨剃了那揚言可以無妻，不可無須的胡子。
因為看著黎淺識文斷字，侃侃而談，李墨決定，常與書本相伴……
第二天黎淺就開始了她的學醫生涯。
剛開始林大夫隻是讓黎淺背書，給她講解一些必要的知識點，慢慢的開始認識藥草。
黎淺的那一頓大餐讓眾人大飽口福，自然不願再吃那些清湯寡水。
於是李劉氏和李墨都學會了黎淺所謂的炒菜。
李姝也跟著在學習。
如今得日子，田地裏的事情有了李墨，他寧願自己累點苦點，也不願阿娘和妻子妹妹再受苦，李劉氏又恢複了她曾經的居家生活。
李劉氏本是秀才之女，自幼也識文斷字，小有才名。
如今安居在家，便開始教導女兒學習。
時不時的黎淺也會給李姝提點一二。
李硯在第二天就被李墨送去了鎮上的書院。
書院是李舉人曾經教學的地方，大多是李舉人的好友，李硯前去學習，自然得到了夫子們的沉沉愛意。
家裏一切都上了正軌。
在一月之期到來的前一天，黎淺終於得到了出去挖草藥的機會。
李墨自然是不放心黎淺一個人去深山老林。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嬌妻啊！
嬌嬌弱弱，懵懂，傻乎乎的，怎麽能讓他放心？
一隻雞都能讓她哇哇大叫，山裏可是有不少的蛇蟲出沒，怕是小丫頭要嚇得嚶嚶大哭。
想想小娘子懵懵懂懂，哇哇大哭的模樣，李墨就覺得萌化了他的心。
如今正值秋風蕭瑟，涼風習習的時節。
有一種冷叫做夫君以為自己冷。
急啥穿得有點多，所以半天蕭瑟秋風都沒感覺到。
到是爬到了半山，便惹得滿頭大汗。
“都怪你，臭李墨。”
黎淺爬的氣喘籲籲。
不停的用小手扇風。
“怪我怪我……”
李墨沒經過現代社會的浸染，但也知曉不該跟媳婦兒爭個輸贏，該道歉時立馬道歉。
有錯無錯，小娘子都不會錯。
李墨一邊毫無誠意的道歉，一邊弄了張大大的樹葉，給妻子扇風。
狗腿的模樣看得黎淺巧笑晏晏。
“二傻子！”
黎淺笑著捏李墨的手臂。
“臭李墨，你的手那麽硬幹嘛？”
沒擰動李墨的手，但是捏得修養了兩個多月的小手發紅。
在心愛之人麵前，女生大多都是矯揉造作的，一點點手麻就嘟嘴瞪眼。
李墨：“怪我怪我，怪我皮糙肉厚。”
看著小妻子的白眼，李墨隻覺得風情萬種，咽了咽口水，傻嗬嗬的笑著。
腦海裏倒計時今晚的到來。
“噗嗤……二傻子！”
黎淺沒再繼續逗弄李墨。
走到山裏，就開始尋找草藥。
每每有所獲，便開心的大叫李墨。
慢慢的，不知不覺走到了深山口。
“娘子，不要再往前了，不要離我太遠啊！”
李墨受命跟著挖草藥，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弄丟了小妻子，讓她受到什麽傷害，再三叮囑。
“我知道了知道了，李墨我都那麽大的人了，能別把我當成腦殘麽？我記住了。”
多念幾遍，黎淺就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揮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但事實上往往你怕什麽，它就來什麽。
看到一顆顆書本上的草藥出現在眼前，黎淺挖的不亦樂乎，哪還記得李墨的交代。
李墨見黎淺就在這一小塊遊動，想著深山口也沒什麽大型動物，不會有危險。
記得小妻子最是喜歡野味，就在附近弄陷阱。
“辣椒？？”
挖著挖著，看到不遠處紅彤彤的東西，怎麽那麽眼熟？
心裏一動，黎淺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小跑過去。
“果然是辣椒啊啊啊發財了發財了！”
黎淺興高采烈，她沒種過辣椒，但是看過爺爺他們種地，種辣椒瓜果蔬菜。
原本就是貪這口腹之欲之人，對於辣椒的出現，自然興奮無比。
藥草什麽的可以再采，辣椒可是稀有物種。
黎淺趕緊拋棄旁邊的草藥，開始摘辣椒。
已經有好幾顆紅彤彤的辣椒，足夠成熟，曬幹就能當種子。
黎淺猶如蝗蟲過境一般，寸草不生，啥也不留。
摘的幹幹淨淨，隻留下光禿禿的樁樁。
心裏的喜悅讓黎淺忘記了李墨的囑托，越是走進深山老林，那些稀有品種越多。
相應的，藥草的品種和稀有程度也大大增加。
黎淺哪裏舍得放棄這個機會。
等到李墨回過頭來看小妻子時，哪裏還看得到可人兒的身影。
“娘子……”
李墨心裏一突，頓時驚慌失措。
“阿黎……阿黎……你在哪？”
諾大的林子，將李墨的聲音傳去老遠。
黎淺似乎聽到了一點點聲音，仔細聽去，又沒聽到什麽。
“嗯？”
黎淺忽然起身，這才想起來李墨說的不能走遠。
李墨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雜草叢林。
黎淺咽了咽口水，也開始慌了起來。
“李墨……李墨……”
黎淺本能的尋著一個方向，疾步走去。
卻是不見李墨半分身影。
隻聽得不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音。
黎淺眼眸一亮，正準備向前，又想到了什麽。眼裏慢慢露出些許警惕。
將手裏的小鋤頭緊緊握著，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李墨？”
輕聲細語的呼喚著，並沒有得到回答。
走過一個草叢，放眼望去。
黎淺：那正與她對視著的，是一頭肥壯的野豬……
一人一豬，互相對視，一時之間，竟寂靜了幾秒。
“吼……”
“啊啊啊……野豬……”
兩聲吼叫……
一聲來自興奮的野豬。
一聲來自嚇飛了魂的黎淺。
黎淺轉身就跑，邊跑邊大聲哭喊。
“李墨……李墨救我……李墨……嗚嗚嗚……啊啊啊……”
野豬窮追不舍，兩條腿哪抵得過人家四條腿的。
很快就被追上。
眼看野豬就要撲過來，黎淺摔倒在地，一個翻滾，恰恰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