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放心
但只要崔雲衣知道她是在強撐著,她哪是男人的對手,只是在裝鎮定,希望這樣能嚇唬男人。
安小貝毫無保留把自己的煩惱說出來,臉上寫滿了「煩惱」二字。
崔雲衣屬於的是創傷后應激障礙,簡稱ptsd。重大創傷性事件是ptsd發病的基本條件,具有極大的不可預期性,而當年那件事就是導致崔雲衣患病的重要原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崔雲衣看清楚來人後,整個人像是被雷擊到似的,目訥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看著來人。
「在我沒有發火之前,你馬上、立馬給我滾離這裡。」崔雲衣瞪著男人發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氣勢上一點也不比男人差。
可是洛於墨就是洛於墨,怎麼可能受人威脅呢?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的威脅呢?
「不說了,我還約了……男朋友吃飯,下次再聊。」張瑩瑩看了一下手錶,向崔雲衣道別,然後快步離開了。
沈沁兒想起那日巧遇當時是他們夫妻二人和雲衣還有江維之四人正開心地吃著飯,當時雲衣見到他的時候連拿在手裡的餐具都掉地上了,而他作為堂堂的洛越集團總裁竟然屈身為雲衣把餐具撿起來,就算是事後面對雲衣的傲慢無禮,他也一點也沒有生氣,而他看向雲衣時,眼裡有一種……是脈脈含情的感覺。
崔雲衣立馬提高警戒地看著來人,即使房內沒有開燈,也能清晰看到那魁梧身的身材,空氣中還隱隱漂浮著一股龍涎香。
「滾!」
崔雲衣看著她的背影,這個張瑩瑩雖只是第二次見她,可是不知道怎麼對她竟然有種特別的感覺,可是具體是怎麼一個特別法,崔雲衣就說不上來了。
趙醫生一直在強調是正視問題,而不是規避問題,那怎樣才算是正視問題呢?又該如何才正視問題呢?
門緩緩被打開了。
「安小貝我能好奇一下,你爸分了多少給你呢?」崔雲衣知道安家只有那麼一個女兒,而安小貝的爸爸是很寵安小貝的,約摸著安小貝應該會分得很多財產,搖身一變就是一個富婆了。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好。」崔雲衣朝女人點了點頭。
安小貝的兩個哥哥崔雲衣都是認識的,一個輕浮,一個沉穩,不知道絕對不會認為他們是兄弟,而大哥的確是娛樂版常客,經常被狗仔隊拍到與女明星約會什麼的。要是崔雲衣是安小貝的爸爸,估計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崔雲衣抬起一隻小手,豪不客氣地拍打男人的大手,警告著說道:「洛於墨,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要是把我惹火了,大不了玉石俱焚,魚死網破好了。」
就在這樣看上起和樂融融的氣氛下,某個男人知道了很多有關崔雲衣小時候的糗事,例如:崔雲衣曾經因為看鬼片嚇到大晚上睡不著,要跑去和爹地媽咪睡;或者就是崔雲衣還是個嬰兒時尿褲子的照片,而崔天衣當時負責給她換褲子,這一幕被她媽咪拍下來了,真是用心良苦。而崔雲衣聽到自己哥哥在介紹這種這麼有意義的照片時,都想找個洞鑽進去了,她能看到某個男人再明顯不過的取笑之意的笑容。
崔雲衣帶著好奇走向客廳,看見兩個西裝屢屢的男人,正聊著,崔天衣是正對著崔雲衣的,一看崔雲衣回來了,臉上的笑容便不禁擴大了,而那位重量級的客人則是背對著崔雲衣的。
創傷性再體驗癥狀,主要表現為患者的思維、記憶或夢中反覆、不自主地湧現與創傷有關的情境或內容,也可出現嚴重的觸景生情反應,甚至感覺創傷性事件好像再次發生一樣。崔雲衣這麼多年都深受噩夢的干預是在明顯不過的,而且夢裡的內容都是反反覆復的,和當年的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男人轉過身來,看到崔雲衣目瞪口呆地表情,臉上的笑意漸漸蔓延,含笑道:「雲衣,回來了。」
洛先生?
只有他洛於墨才會威脅嗎?她崔雲衣也會的,好嗎?
崔雲衣點了點頭。
趙醫生作為崔雲衣的心理醫生只能是從旁開解她,解鈴人還需系鈴人,如果病患選擇的是規避問題這種方法,那他們醫生的都是未能為力。
「那你打算一輩子躲下去?」
「玉石俱焚?魚死網破?」洛於墨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女人,她不敢對他叫板,現在還敢威脅了,真是是被寵上天了,得好好教訓一下下。
抬起手,死命地擦拭著被男人吻過的地方。
吻,不斷加深,洛於墨一點也不滿足與蜻蜓點水之吻,嘴上的力氣一點點加強,女人死死地抿著嘴唇,就是不讓他得逞,可是奈何霸道如洛於墨的男人,怎麼可能就這樣了,撕咬著她嘴唇,趁她生痛放開死咬的嘴唇時,長舌見機滑進了她的口腔……
該不會是因為她掛了他電話,又沒有回他電話,他想到什麼新的花招來整她吧?
「很奇怪你這次一個人來,你哥哥天衣很忙嗎?」趙醫生在接受診斷之前,和崔雲衣閑話家常,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和病人建立一個良好的醫患關係,打開話題,方便接下來的診斷。
崔雲衣狐疑地看了江維之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臉上的笑意漸漸蔓延開來,兩隻小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笑嘻嘻地說道:「那你陪為我去shopping,然後吃飯,看電影,好嗎?你的女下屬也是這樣的,下班時間就和自己的男朋友sweetsweet的,我也要。」
崔雲衣不斷地往自己臉上潑冷水,企圖以這種方法來壓下心中的各種不安,他知道這個男人是不能招惹的,眼看都追到家裡來了,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又那麼的情絲萬縷,要是換做其他人,她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可是這個男人不行,他可是掌握了自己的哥哥命脈的人,要是把他掃地出門了,最後遭罪的會是她一家。
「這一次我就算了,」洛於墨頓了頓,提高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道:「以後要是再敢我掛電話,不回簡訊,你等著看!」
「你……」面對男人的逼迫,崔雲衣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了,可是他這麼一提醒,她也不敢朝男人大吼大叫了,這裡可是她家,她的哥哥和嫂嫂都在,她真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和這個男人的關係,這裡面也包括了自己哥哥崔天衣和嫂嫂沈沁兒。
還有一日,他竟然還派人送了一束滿天星來學校給崔雲衣,上面寫著——衣兒,天氣變涼,注意添衣保暖,漠。崔雲衣看完后,便把花直接給扔垃圾桶了,對男人無聊的行為覺得更加厭煩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時候只能裝無辜了,這個男人手段那麼多,要整死她比弄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洛於墨你這個混蛋!」崔雲衣已經到孰不可忍的地步了,這個男人早該一槍斃了他,留在社會只是一個禍害。
「雲衣,傻愣著幹嘛?」
「衣兒,你就打算這樣子一直避著我,不見我嗎?」
崔雲衣搖了下頭,看著趙醫生,她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趙醫生能幫到她了,她必須坦誠一切,誠懇地說道:「最近都沒怎麼做惡夢了,感覺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會無端端地感到壓抑,可是……」崔雲衣頓了頓,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這次來見趙醫生的真正目的,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發現我在……性上會……我不知道怎麼說。」
崔雲衣一個人行走在川流不息、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心裡默默地念著那三個字。
「不是見不得人,而是不想被一些不見的人見到。我哥他們有去花店找我嗎?」
「我在想解決的辦法,一天想不出來,我都不會出去見人的,除非是他們已經解決了,那我才可能踏出你家門口。」
面對這個強勢的男人,崔雲衣只能故作鎮定,就知道他不是來家裡做客那麼簡單,一定是有他的目的,憤恨地盯著男人,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對於女人憤怒的質問,洛於墨倒是置若罔聞了,反而一臉淡然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低笑道:「你說了。」
不說他了,一說啥心情都沒了。
其實在崔雲衣的千萬種想法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擺脫那個男人對她的影響,可是當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發現她過往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她還是沒能忘記那個男人,對過往發生的一切很能清晰地記在腦里,連帶著男人身上的那股龍涎香還是能記得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崔雲衣則是用她極其冰冷的語氣回答道,動了動身子,可是她越是動,男人就越靠上前,兩人之間是完全貼合在一起,一點縫隙也沒有了。
這是崔雲衣的家,只是不常來,不過這裡所有的設計,所有的擺設都是出自崔雲衣的手裡。就拿這張布藝沙發來說,崔雲衣當初是和自己的嫂嫂誑了好久才買下的,而她的哥哥還笑話她買一張沙發而已就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而事實上,這家的擺設是費盡了崔雲衣的心思,每一盞燈,每一個擺件都是她辛辛苦苦淘來的,是她心血的結晶。
崔雲衣聞言點頭表示同意。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如雨後春筍在崔雲衣心裡露出頭角。
聊了很久,終於才結束了這驚心的一晚。
解決才是最重要的。
趙醫生收起臉上的笑意,看著崔雲衣烏黑髮亮的瞳孔,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面對,不要再規避問題了,逃避不是辦法。」
突然想起剛剛的一句話,她是喊江維之做維之嗎?是這樣叫的嗎?還是她剛剛走神時聽錯了呢?就算是她叫江維之做維之也沒什麼大不了把?江維之那麼平易近人,喊他維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維之有你這樣的下屬我就放心了。」
崔雲衣手裡死死地拽著這張清單,真心為自己有這樣的好朋友而感到「慶幸」。
「為什麼你爸爸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他們兄弟二人平分不就好了嗎?」這是最簡單、最和睦的方法。
「啊?」崔雲衣有點恍惚了,對於家裡的這個不速之客,她顯然是不知所措,而那個男人倒好,反而是一臉的淡定,彷彿他是這個的主人而不是客人。
崔雲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新鮮的空氣,她竟然被這個男人強吻了,她快要被這個男人逼瘋了,不對,她是已經被這個男人逼瘋了。
崔雲衣黛眉輕蹙了一下,思索了一下下,道:「也沒什麼的,就是閑聊了幾句,不過覺得她好幸福,她男朋友對她很好,你有機會應該多像她男朋友學習。」
聞言,江維之才輕輕地舒了口氣,笑著看著崔雲衣,寵溺著她孩子般的脾性,可是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安小貝有安小貝的煩惱,崔雲衣也有崔雲衣的煩惱。
「暫時還沒想好應對的方法,要不你給我想想。」安小貝邊說邊往嘴裡塞薯片。
崔雲衣把懷裡的抱枕毫不客氣了扔過去安小貝那裡,她說認真的,可是安小貝就在這裡胡思亂想的,還帶男人回來,這不是在玷污她名聲嗎?
完全是稱得上是威脅加命令,嚇到崔雲衣毛骨悚里,都說了這個男人危險,此刻崔雲衣真真正正地體驗到了,嚇得大氣也不敢透了。
是他,錯不了的,只有他身上才有這股特殊的香味。
在一頓飯後,他也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客廳里,和自己的天衣哥哥在聊天,而更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們聊得還不是生意上的正事,而是不知道怎麼的,聊到崔雲衣小時候的糗事,而天衣哥哥竟然把兒時崔雲衣的相簿都拿給他看了。
崔雲衣不知道要該怎樣表達,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無力地攤坐在椅子上,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們是認識的嗎?可是她沒有聽說過,要是她知道雲衣認識這個洛於墨的話,早就利用這層微妙的關係去洛越集團見他了,還用得著被拒絕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