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給我
「我沒傻,我……只是在為當年的事……彌補你。」
崔雲衣是很想打開車窗的,一可以吹散車廂內他的氣味,二可以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可是窗外還在下著雨,她沒有辦法打開窗,只能委屈自己呼吸著有他氣味的空氣了。
嗯,去赴約吧!
洛於墨只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雲淡風氣地說道:「沒事,小傷而已。」
面對她的哭泣,洛於墨顯得不知所措,只能用左手輕輕地拍拭著她的後背,聲音低沉地哄到:「衣兒,不哭了,好嗎?再哭眼睛都要腫了,腫了就不漂亮了。」
而且在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是怎麼想的,是想要什麼的,他是還愛著她的。
「我現在餓了,不行嗎?」
一時間百感交雜,心裡的酸楚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崔雲衣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海芋,面無表情地看向來人。
崔雲衣想起什麼來了,應該是公司的資金問題沒有解決,所以哥哥和嫂嫂才會這麼忙,連個小假期也沒有,那……那個男人是沒有幫自己的哥哥嗎?
崔雲衣第一感覺就是他又在騙她,他繞這麼這麼大個彎子威脅她出來吃飯,竟然就這麼輕易放過她,而且在她哥哥公司一事上,竟是這般態度,他一定是在騙她的!
對,就這也決定好了。
「洛先生——」蔣俊叫道,鬼才相信是洛先生自己刺殺自己的,可是洛先生的話他不敢不聽,只能照辦。
崔雲衣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說道:「無論你做再多,我也不可能去原諒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聞言,安小貝的臉一下子紅了,別過臉來,不看崔雲衣,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去騷擾人家,小心他把你當神經病看待。」
「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花店沒有第四個人,那說明,洛先生手臂的傷是女人造成的,當他準備報警的時候,洛先生竟然說不要,還說傷口是他自己弄傷的,這怎麼讓人信服呢?但老闆的話,他不敢忤逆,所以也只能照辦,而且看得出,老闆也很緊張這個叫崔雲衣的女人。
「那算了,我……」
「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我長大了,我可以幫你們啊!」
「嗯——」崔雲衣思索了一下下,然後想起自己有一棟空置的物業,如其空置放在那裡,不如賣了它,還能換點錢,解決目前的情況。
這家烤肉店是遠近馳名的,雖然不用提前一兩個星期預約那麼誇張,可是要是在飯點的時間來晚了,還是要候位的,今晚怎麼……這麼安靜呢?
崔雲衣等了半天見他還沒有把話說完,便問道:「只要我怎樣?」
「衣兒——」
不過有一點值得開心的是——他的衣兒不捨得傷害他!
「我哥怎麼出門一個保鏢都沒帶呢?」
「洛先生,不要再讓洛先生喝下去了。」蔣俊在一旁規勸道。
對,他是壞人,你得時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處處提防著他。
安小貝在見到崔雲衣人來了之後,只交代了崔雲衣把新運來的海芋修枝剪葉一番,然後就可以上市讓客人買了。說完,人就以火箭般的速度走了。
「難道還有假的嗎?」崔雲衣沒好氣地看著安小貝。
洛唯風擺了擺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等著洛於墨發話。
如果當年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那崔雲衣一定還會深愛著如此優秀的他。
「哇,崔雲衣你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安小貝一轉頭便撞倒崔雲衣的胸脯上了,驚魂未定第大叫道。
或許,有些事,已晚。
「就是不知道啊!」
很快,老闆便拿來椰汁了,可是崔雲衣是鐵了心要和洛於墨過不去的,他的話她偏不聽,他越想她那麼做,她就更加不可能順他的意思。他剛剛說讓她不要喝那麼多椰汁,那她偏要喝!
「你……」
洛於墨不去關注自己仍舊在流血的傷口,只是用左臂,大手一伸便把崔雲衣摟入懷中。他能清晰感覺到她身體就在他懷裡顫動著,哭泣的聲音也逐漸清楚地傳到耳里,心猛地一下收縮。
可是,事實上,洛唯風也不知道他是性取向有問題,還是有別的原因,但從今晚的情況看來,很快這個答案便會揭曉了。
跟他有什麼好談的?談什麼?談他留下給她的痛?還是談他現在的成就啊?是想讓她聽一下他現在有多成功嗎?
對,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是他的衣兒。當年他也是經過很強烈的思想鬥爭才選擇和她分手,作出這個決定,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痛苦。他知道他做出那個決定必然會傷了她,可是他沒辦法,一邊是家族鬥爭,一邊是對她的愛。他也有想過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可是他不想讓她卷進他鬥爭的風波中,在這鬥爭中,他連自己都保證不了,那他更加不可能讓崔雲衣冒險的。思前想後,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放棄她,這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方法,只要她安全、健康,這樣已經足夠了。
「蔣俊,要麼你坐下來一起喝,要麼你現在就走!」洛於墨邊說邊倒了一杯伏特加,什麼都沒加,連一塊冰也沒加,便抬頭,一飲而盡。
去!
但崔雲衣並沒有常過來,一是因為江維之家有固定的傭人打掃衛生,所以即使她來了,也沒什麼可以做。二是江維之作為一個工作狂經常不在家,所以就是說她就算來了,也是看著四堵牆,如其這樣,還不如去花店。
見最後一面,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以後他走他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關路。
正想著,房門輕輕地敲動幾下便推開了,崔天衣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過來了,看到崔雲衣臉上的蒼白,把端進來的那杯熱茶放到旁邊,拉過身旁的椅子,坐到崔雲衣身旁,擔憂地問道:「雲衣,你怎麼臉色越來越糟糕呢?是不是又做惡夢呢?」
他是知道事情的結果,也知道是誰把自己的老闆弄傷的,可是老闆一定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所以適當時管住自己的嘴巴很重要。
他就知道她緊張她哥哥,他也只是和她開開玩笑而已,她用的著這麼緊張嗎?小臉的蹙在一起了,那雙眼都能噴出火來了。
而他對她只要一個要求,希望以後能和她和平相處,以朋友的身份,也希望她不要再躲避他,要是她不想見他,那他一定不會出現她面前,而她有困難、遇上不開心的事,都可以和他說,他一定會儘力幫忙的。
崔雲衣反、攻道:「我有c好不好!你才太平公主,你還是飛機場啦!」
安小貝反駁道:「正常的人類反應會是在自己累了的時候,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而不是像你,還強撐著!」
崔天衣見狀也笑了,抬手憐愛地揉了揉崔雲衣柔順的髮絲,萬般寵溺地說道:「你以為這是喝苦茶嗎?我又不會強迫你一定要把它喝完,是怕你口渴了,又懶得下樓去倒水,所以才親自給你大小姐送茶上來。」
那日在洛於墨走後,她邊哭,邊用步擦著地板上那觸目驚心的一灘血還有那一路的血跡,滿手是鮮血的她,是害怕,是恐懼,這麼多的血,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她記得洛於墨在被攙扶上車前一刻是暈過去了,她怕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一輩子都不用活了,第一次她親手傷害了自己的孩子,而這一次,她又親手殺死了一個人,她這輩子都會活在陰影里的。
崔雲衣整個人震愣住了,是他,他……他竟然有一次主動找她了,他就不能讓她好好地過下去嗎?非要弄個魚死網破的局面才開心,是嗎?
她還清楚記得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是——洛於墨,我愛你。
現在是萬物復甦的時刻,也是一日的開始,有這麼一句話「一日之計在於早,一年之計在於春」。是的,早上於萬物都是一個新的開端,新的發展,一個好的開始就是在一個美好的早晨。
「我是為你們好!」崔天衣特無辜地回道。
遍地都是鮮血,血紅血紅的……
可是如此同時更為尷尬地一幕發生了——
「我這麼做不是希望你能原諒我,只是想在我力所能及之下幫你,不想看到你為了一些事感到不開心,或者擔心,我只要你開心便足夠了。」洛於墨無力地說道,臉上是痛苦的表情。
就讓他們彼此這樣耗著吧!
當他走下樓梯,順著聲音源走去,他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廚房裡忙活著,而本來整潔的廚房卻成了災難現場,一片混亂。
嗯,這是在崔雲衣臨下車前,他說的。
「你哥哥的確是很雞婆。」在一旁的嫂嫂也嫌棄道。
「好了,我知道了。」崔雲衣連忙賣乖說道。
「那……你想我怎麼稱呼你?」洛於墨倒是客氣了,沒有和崔雲衣計較她的大呼小叫。
「怎麼覺得你像教學生似的?」
安小貝在發簡訊。
車廂的空間對比剛剛烤肉店是小太多了,雖然他們兩人身上有烤肉的味道,但是崔雲衣還是能聞到來自他身上的龍涎香,是他身上發出的味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能判斷出來。
這裡的晚上可謂是燈紅酒綠,喧囂與繁榮的代表,是整個香港最熱鬧的地方。
而且他還是一個薄唇的男人,據說薄唇男人多寡情。
安小貝鄙視地看了崔雲衣一眼,「我知道,不用你說。」
心不禁猛地抽搐了一下,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痛。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去原諒你的……」崔雲衣像是在回答著電話那頭的人,更像是在告誡自己。
崔雲衣蹙了一下黛眉,可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這套西裝。再一次把視線投到他的右臂上,他是左撇子來的,寫字、用筷子都是用右手的,這是崔雲衣和他第一次吃飯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也是在這裡,崔雲衣很好奇地看著他用右手為她烤肉,她是第一次見到左撇子,據說左撇子的人都很聰明的,這說得一點也不假,要是他不聰明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年內坐上洛越集團總裁一職了,怎麼可能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迹來呢?
崔雲衣的心「砰、砰、砰……」地跳動著,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洛於墨身邊有那麼多保鏢,能傷到不是一件易事。
可是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發生了便是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如果每件事發生了,我們說一句如果都可以重新再來,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追悔莫及了。
「不喜歡吃就不要吃,但不吃就不用談其他事了。」
蔣俊見情況危急,也不好再勸了,點了點頭,跳上了車。
崔雲衣斬釘截鐵地說道:「是!」
「嗯?」
「再多要幾份肥牛還有雞翅!」
「那其他的,反正是冰的就可以了,拿過來給我。」
崔雲衣,你……
「你知道個屁!」
崔雲衣想也沒想,直接掐斷了電話,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雜了,她是真的累了,她都主動放下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怎麼就不能讓她過得輕鬆一點呢?
他死死地抓著她的要出,他知道他這麼做是很卑鄙,可是沒辦法,她不吃飯他比誰都要著急,難道她不知道自己身體有多弱嗎?還三天兩頭地鬧不吃東西,她是不想活了嗎?
傍晚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磅礴大雨,整個香港都被烏雲籠罩著,一場大雨傾盤而下,把人們原有的計劃都打亂了。也因為這場雨,人們都紛紛撐起了傘,從看出看下去,是形色各異的一點點,別有一番趣味。
「安小貝,你……」崔雲衣氣炸了,怎麼自己會有這樣一個朋友呢?是誤交損友了!
不理是何種原因,反正被他看穿了,她就是不舒服,不喜歡。
洛唯風把目光投向蔣俊身上,英眉蹙了一下,「他發生什麼事呢?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