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上車
「什麼?」崔雲衣聽傻眼了,他哥哥竟然說她在拆廚房,這不是在取笑她嗎?
老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最後艱難地做出了一個決定,笑著說道:「我剛想起店裡的椰汁都沒了,不好意思啊!」
但這些話都不能說出來!
崔雲衣無奈地瞪了他一眼,他都知道了,還問來幹嘛呢?不就是廢話嗎?
她是傻了?還是腦袋被門擠呢?
正如他和她之間的事,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也已經經過歲月的消磨,最終沉澱下來了,再提起來也不過是沉甸甸的記憶罷了。
他要烤肉就讓他烤個夠,她就只管等吃好了。
其實,她會煮的東西不多,泡麵是她的強項,煎蛋……還勉強可以。這不能怪她,誰讓她從小就有哥哥疼著,根本不用做飯,就算是哥哥不在身邊,家裡還有傭人,所以她對廚藝是一竅不通!
「吃也吃過了,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崔雲衣態度稍稍比一進門的時候好了一點,可是還是保持著警戒。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次嘗到你的手藝呢?」
「你……我跟你不熟,你不用稱呼我。」
「我說,我們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嗎?」崔雲衣是吃飽了,可是沒有忘記今天次行的真正目的,她清楚在電話聽到這個男人用她哥哥的公司來威脅她,她不敢賭,也賠不起,她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洛於墨了,現在他已經可以隻手遮天了,只要他想的,都可以實現,別說她哥哥公司那麼簡單的事了。
「洛先生,他……」
「這就是你彌補我的方法?死在我面前?讓我內疚一輩子?」
在餐廳那次,是偶遇,他是與蔣俊趕過去與其他有生意上往來的人洽談的,可是沒想到竟然見到她,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傳聞已久的好哥哥崔天衣。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有個對她很好的哥哥,而她也是動不動就拿她哥哥壓他,在見到她哥哥的那一刻,他是明白她哥哥對她有多好了,百依百順,什麼都由著她,也對,不然她怎麼會有這麼嬌滴滴的性格呢?但,在這一次偶遇下,他見到了她的未婚夫,一個名叫江維之的男人,他雖然沒正眼看那男人,可是他卻用眼角打量過他,衣冠楚楚的,看上去還像是一個正人君子,而從調查回來的資料看來,他的事業也發展得挺不錯,大名鼎鼎的維遠集團就是他的。但這些都是無關痛癢的,當他看到崔雲衣和這個叫江維之的男人十指相扣的時候,他的心早已翻江覆海了,緊拽成拳頭的手指也不禁發白了,他很想上去分開他們兩人緊握的手,可是他以什麼樣的身份呢?當初是他拋棄她的,是他不對,他有什麼理由上去分開人家呢?
崔雲衣是多年沒有來這裡吃烤肉了,可是味道還是沒有變,一如以前那樣鮮甜美味,是她喜歡吹的味道。
都說時間是一劑霸道的良方,能治癒百病,這一點也不假。
「他難得也休假,也想在家好好休息。」
「真的?」
「今天全世界都放假啊?你們還回公司?」崔雲衣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和嫂嫂。
「我這叫正常的人類反應!」
「衣兒,不哭了好嗎?」洛於墨輕輕地喚道,就像是從前,他輕聲地安慰著她。
崔雲衣你是怎麼啦?
「洛於墨,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洛於墨在崔雲衣旁蹲下身體,畢竟他手臂還留著血,輕扯了一下唇角,淡淡地說道:「衣兒,能原諒我了嗎?」
見崔雲衣情緒越來越激動了,洛於墨也不敢再叫她名字了,只能換種方式繼續跟她說話了。
「有發展的可能啊!」崔雲衣老實地說道,雙眼發亮地看著自己的好閨蜜。
洛唯風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看來他的好兄弟還蠻有故事的,為他這次香港之行增添了樂趣。
「也對,你怎麼可能懂得愛呢?」
當他親口聽到崔雲衣說恨他的時候,心中的疼痛便不禁加重了幾分,連帶著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了。
「好歹你也是個大小姐,說話注意一下下嘛。」
「平時你不是教人要講禮貌的嗎?我怎麼也得……」
「你又跟人家不同一個系別,有什麼公事好談的?你就繼續吹吧,崔雲衣!」
洛於墨說的都是事實,他是有很多女朋友,但卻沒有一個能待在他身邊超過三個月的女朋友。
有些事,發生了便是發生了,再怎麼竭力去彌補,都是於事無補。
記憶突然襲來,她想起當年她也是倒在血泊中,她潔白的睡裙染紅了一大片,在萬籟俱寂的夜晚,陪著她的只有那一輪孤獨的明月。
洛於墨知道在崔雲衣心裡她哥哥佔據的是一個多麼重要的位置,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會因此而答應他,可是卻又八成以上,崔雲衣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時間、地點,等一下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當然你可以選擇不來赴約,那你哥哥公司會是怎樣,你就要好好想想了。當然你選擇來赴約,我會很或高興,而且你哥哥的公司可能也會隨之而發生轉機。」洛於墨淡淡的口吻,威脅道。
她是他的未婚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她竟然怕了,崔雲衣強迫自己閉上雙眼,小手死死地拽著灰色的床單,承受著來自江維之帶來的溫柔。
「你要這樣叫我!」崔雲衣冷不叮噹地回道,臉上的表情也是冷到了一個極點。
「我喝可以,可是你得讓我知道是什麼事。」洛唯風一字一句地說道,臉上全是認真嚴肅的神情。
在這座城市崔雲衣已經生活了二十四年了,足足二十四年之多,在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的她的回憶了,有深有淺的,有開心的,也有難過的,有難以忘懷的,也有極力想去忘記的……所有的事物都是雙對的,有美好一面的,那必然會有令人討厭的一面。
「洛先生,你怎麼呢?我幫你叫救護車再報警……」
崔雲衣故意逗著安小貝,一字一句地說道:「喲?連我和林傑不是一個系別都知道,沒想到我的朋友還有做偵探的潛質啊!」
對,他的右臂被她刺傷了。
「可以。」
「女的?」
「洛於墨……你……」
崔雲衣背對著自己的哥哥,因為太認真了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哥哥已經來到了廚房了,回過頭來一看,沖著自己的哥哥一笑,答道:「我在做早餐啊!」
「衣兒……」
奈何崔雲衣是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和她大眼瞪大眼的,氣勢上一點也不輸給她。
對,老闆還特意命他去查有關崔雲衣所有的資料,他來花店找洛於墨也是為了崔雲衣的事,只是一直打他的電話打不通,打給司機知道洛先生去了花店,所以他便趕過來了,可是萬萬沒料到,會是如此一個狼狽不堪,充滿血腥的畫片。
崔雲衣冷哼了一聲,一表示她心中的不快,而看到男人臉上那抹淡淡的笑意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沒好氣地命令道:「你手腳能麻利一點嗎?我很餓,烤快一點!」
晨光,洋洋洒洒地打落在崔雲衣身上,雖然早上還有點涼意,小草、花朵還覆著露水,可是卻並沒有影響她賞日的心情。
嗯,對,是那個男人!那個腦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人!
這首歌的歌詞寫得相當的好,的確,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事,而且還必須兩個人一起來分擔,在愛情裡面,也許有很多的艱苦,磨難,但只要你不太悲觀,一切都不難了。要是一對情侶裡面,有其中一方總是悲觀,那兩人只見久而久之就會有隔閡了,隔了一道牆,彼此也不能走進彼此的心理,一方不想為難另一方,而另一方也不想又出於保護的心理,不想強迫另一方,導致最後兩人之間便留了很多的「空白格」。
「我還以為你在拆廚房呢?」
「洛於墨,在你傷害完我之後,等我好不容易放開了過去的事,你竟然說……重新來過?你……」
其他的一切就交給時間吧,它能幫她做出最好的決定的。
「衣兒……」
「那好,我答應你,我不會死的。」
洛唯風吃驚地看著自己的好兒子,他是中邪了嗎?竟然說出剛剛那一翻話,眼前這個真的是他認識的好兄弟嗎?一副被情所困的樣子,實在搞不懂他。
「哦?原來你也知道我恨你,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崔雲衣有點不太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她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去赴約,原以為等著她的會是什麼狂風暴雨,可是沒想到那個男人並沒有刁難她,而且還說出了一番頗為感動的話。
「崔雲衣,我對你家那位是無話好說了。」安小貝搖了搖頭,煞有其事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你家哪位什麼?他只會忙她的事業,難道你就比不上他的事業嗎?我都說了白羊座的男人和你……」
江維之以為是自己嚇到她了,連忙把崔雲衣摟在懷裡,他遲遲不敢要她,怕的就是玷污了她,萬萬沒想到他今天只是一時沒有把持住,竟然把她嚇成這個樣子,都是他的不好。
老闆左看看,右盼盼,明顯是兩人在較勁,而他是那個夾在中間的人,有點為難的看向他們兩人,洛先生他是自然不敢得罪的,那……這個小女生能和洛先生一起吃飯,還敢和洛先生鬥氣的,他也不敢得罪,那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呢?
假仁假義的混蛋,口口聲聲說選擇權在自己手上,可是她有選擇的權利嗎?他死死地抓住她的軟肋,一個不開心就拿出來威脅她,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都說了壞人是本性能改的,一天是壞人一輩子都是壞人!
崔雲衣口中的那個男人值得就是洛於墨!
其實,在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也沒想太多,當初是他放棄她的,怎麼說也是他的錯,准不能多年以後又回去找她吧?他只要看到她過得好,過得幸福就可以了,原以為她只是恨他,可是沒想到背後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一道傷疤,一條生命,還有一份私家診所的病例,這一切都太過於沉重了,沉重到令他也窒息。
「我昨天做的生日蛋糕好不好?那是我第一次做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騙我,你就如實告訴我吧!我抗打擊能力還是很強的。」
蘭桂坊位於********一條上坡的小斜坡上,聚集大小酒吧與餐館的中高檔消費區,深受中產階級、外籍人士及遊客的歡迎,是香港的特色旅遊景點之一。
「我……」洛於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是他第一次親耳聽到崔雲衣提起當年的事,這遠比別人說的,還要刺痛他的心。
「夠了,我不理你是有苦衷也好,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都夠了,我真的不想聽了,你不累,我累啊!」
過往的點滴如潮水般哄涌而至,來時洶湧澎湃,席捲人心的深處,而走時卻默默無言,留下一地的酸楚給你。
「我和他就是朋友關係。」
「崔小姐,上車……」
崔雲衣進了花店門口,見吳阿姨正認真地整理著花束也不想上去打擾她了,向四處張望,發現了安小貝的身影,而她正低著頭,埋首在她的手機世界中。
崔天衣挑眉地看向自己的妹妹,「你想怎麼幫?」
崔雲衣朝著男人,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崔雲衣猛然舉起手中的剪刀,朝著眼前這個最恨的男人狠狠揮去——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原諒你的……」崔雲衣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不斷地搖頭晃腦,嘴裡說個不停。
崔雲衣帶著兩行眼淚,不知道是笑好了,還是該繼續哭好,鬆開了摟著他的手,朝他點了點頭。
他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眼淚卻不停地往外流著,修長的手指還染上一點點兒血。
洛於墨看了她好長一段時間,想了很久,最終,他淡淡地說道:「衣兒,我知道當年的事對你影響很大,你也不願意提起,可是我只想問你,我們……還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