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三卷結

  從宮中回來，顧雲煙和晏墨都夜郎的美人驚到了，倒不是因為他美人的樣貌多麽傾國傾城。


  而是美人為何和羅衣一模一樣？

  當天晚上，顧雲煙翻了牆，到了隔壁的世子府，差點被眾多的機關刺個透心涼，好在身手矯健，倒是僥幸找到了晏墨的房間。


  明晃晃的月光下，顧雲煙黑漆漆的身影被拉得斜斜的。


  她沉默地站在了晏墨的房門前，有些恍惚。


  自己怎麽就成了以前獨孤信的作風，一言不合就翻牆來。


  晏墨似笑非笑地問道：“雲煙，咱們這才是第一天做鄰居，你就翻牆過來了？是為了羅衣的事情嗎，我已經派人去樓裏調檔案了。”


  顧雲煙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另一件事，關於皇後和七皇女。”


  隻是還沒來得及顧雲煙和晏墨反應過來，第二天一早羅衣便留了封書信離家出走了，同皇帝的那位夜郎皇妃……


  在羅衣走後的第一個春天，那時候，天氣尚未回暖，積雪也尚未融化。


  南朝的餘孽攻到了楚門關，皇後原是前朝臣子的女兒，此番更是臨時倒戈，把邊境的防禦圖偷了，送給了敵人，以至於前線節節敗退。


  好在明王府世子戰場上威風八麵，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太師府顧雲煙也加入了前線戰場，成了軍中謀士，一挽衰退之勢。


  隻是一年後歸來，顧雲煙這才知曉顧老太師和顧老夫人去世的消息，被南朝的餘孽殺害。


  朝廷為了避免軍心動蕩一直未報喪。


  這天底下的芸芸眾生，其實，與她何幹，她想要的，隻不過是陪這兩位老人長命百歲罷了……


  顧雲煙歸朝守靈，沒過多久，皇帝身受劇毒，藥石無醫，死得徹底。


  汝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汝而死。


  護住她的親人，便如此之難嗎？

  晏辭在顧雲煙和晏墨的扶持下，登上了皇位。


  顧雲煙辭了官，在家守靈三年，她身體愈發不好，總是咳嗽，臉色也帶著病態的灰白，但心態達觀，對生死看得淡。


  從娘胎裏帶出的劇毒，活到如今已經是上天厚待。


  即便是九轉千回丹，隻不過是能續個五年的命，她已然知足。


  守靈的時候，晏墨來見顧雲煙。


  他說，節哀順變。


  顧雲煙應了一聲。疲憊和悲痛讓她無法作出更多的回應。


  顧雲煙帶著二老的屍骸去了夢澤州，顧家的祖墳的地方。她父母的屍骸也葬在了那裏。


  離開的時候，晏墨到城門口送別，給顧雲煙的手上戴上了一隻翠綠的玉鐲子。


  晏墨問她，以後還回長安嗎？


  她說，不了，斯人已逝，故友不再。


  晏墨說，那我去夢澤州尋你可好？


  她說，來吧，到時候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長安的街巷間關於顧雲煙的閑談一時間又多了起來，不過顧雲煙再也無意去聽一聽了。


  在長安這一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她曾經生活在這裏，追逐著權利，與各種勢力博弈，一直做一個看似光鮮明豔的贏家，最後卻帶著滿身疲憊，落魄地離開了。


  顧雲煙把二老的屍骨埋葬安置好了之後，離開了夢澤州，去了西門關，終於西門關。


  不是長安人，卻念長安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