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色美人
燈影幢幢,鄴城的軍隊在挨家挨戶地搜尋他們的小姐。
一個白衣翩然,身材頎長的男子,提著劍,雙腳並立,足尖站在飛簷的翹腳之上,漆黑的麵具遮住半邊臉,從黑夜中來,背對著月光。
獨孤信靜靜地看著男子,隻是覺得男子眉間如同清風朗月,清涼通透,即使說是驚為天人也不為過。隻不過臉色蒼白,怕是個病癆鬼。
“這位兄台,所謂何事。”獨孤信從屋簷上站了起來,和顏悅色地說道。
“離微生涼遠些,對你和她都好,二王子。”宋無清語氣淡然,眼神中卻流露出讓人無法忽略的殺意。
“嗯?兄台怕是誤會了什麽。我一個漠北人,能和一個南國人有什麽交情?”獨孤信手腕翻轉,三隻袖箭落到手中。
“兄台最好放下你的劍,刀劍無眼,要是傷到你自己就不好了。”獨孤信眼神冰冷,如同戰場修羅,殺意陡然顯現。對微生涼的心思,他自己都不懂,哪裏由得來這個男人置喙。
宋無清握住劍把,提劍,飛身,落在了獨孤信對麵。
三尺長劍刺向了獨孤信,獨孤信後退一步,腰身下彎,躲過了這一劍。宋無清腿橫掃了過來,獨孤信足尖一點,往後撤了幾步。
過了幾招之後,獨孤信便看出來宋無清的劍術和微生涼出自一門,想著這人肯定是微生涼的舊情人,看見微生涼身邊有個男人,就當是情敵。不過這人的劍術與微生涼相比,無論是力度,速度,還是變換之道,都遠遠不及。
獨孤信手中袖箭飛出,一枚直逼喉嚨,一枚直逼心髒,一枚直逼小腹。他的袖箭可不是一般的暗器,可是出自唐門的無聲袖箭,殺人悄無聲息,一擊斃命。
宋無清一個閃身,打出一個雪白的劍花,把三枚袖箭打落在地,豆大的汗滴從秀氣的眉間滑落了下來,沒想到,獨孤信的暗器竟然灌注了如此強悍的力道和內力。
“今日留你一命,莫要找死。”獨孤信手指彈出三道氣力,袖箭乖巧地回到了手中,滑入了衣袖中。
宋無清提劍又直勾勾地向著獨孤信襲來,獨孤信一個側身滑步,堪堪避開,衣袖卻是壞了一個大口子,袖子裏的荷包掉落在屋頂上。
獨孤信立刻彎腰,把荷包撿了起來,說道:“你這人倒是無趣,勝負已定還追著不放,難怪微生涼不喜歡你。”
“若是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前太子,宋無清。以前敬你是個人物,如今看來,空有一副皮囊的繡花枕頭罷了。”獨孤信把荷包在衣服上蹭了蹭,又嗬了幾口氣,吹了吹,“總算是幹淨了。”
宋無清看著獨孤信,丹唇纖薄,幽幽說道,“那荷包,是阿涼娘親繡的。”
獨孤信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她不過是拿這當尋常物什,用來裝碎銀的,今日借給我買酒喝的,明日我便還給她了。”
宋無清喉頭湧上一絲腥甜,往事一閃而過,從前,連碰上一下,阿涼都會發脾氣,如今到底是不同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在夜色中離開,愛有何難?難的是生而不得忘懷。此生往後,都是她微生涼一個人的鏡花水月了。
宋無清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吐在了地上,紅得好似當年他備好的紅色禮服,鳳冠霞帔,都已備好,他想醉臥溫柔鄉,他的女孩卻在征戰沙場,有了旁人相伴,哪怕那個人是敵人。他和她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一道溝壑,一道他難以跨越,卻又見之礙眼的溝壑。
獨孤信看著宋無清落魄的背影,哪裏還有半分貴族公子的氣度活像是個喝醉了酒的浪子。搖了搖頭,攤開手心,漂亮的荷包現在就在他的手心。
水仙花的圖案,尋常的線,細密的針腳,分明就是一個尋常人家的母親繡出來給女兒的東西,微生涼哪裏會那樣小氣。